第12章节 意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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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你说错了。”
“错了?”
“掌控一切?我从来就不曾如此强有力过,就说现在,我只想和你归隐山林,远离这一切是是非非。可是,身不由己,官家一直在晋王和燕懿王两人之间徘徊难决断,眼见着晋王的势力越来越强盛,而燕懿王呢?正你所说的,他面子上似乎无心夺嫡,又是性情中人,遇事过急。青儿,我需要你!这些权势纷争已让我厌倦透顶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过着平淡安乐的日子,好不好?”
身处如此充满魔力的幻境,白雾袅袅,寒潭烟波。
“文植,你多大了?”
“三十七岁了。”
他比张华要大七岁,在张华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考古,而我呢?只是他生活中的一种习惯,其实他对于我又何尝不是呢?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很自然地成为恋人,他爱我吗?我心里没有底,我爱他吗?想到这儿,我不禁一笑。
“怎么了?笑得这么怪?”他的声音又轻又柔,“是不是想起了他?那个叫张华的人,你的?”
天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人!难道他会读心术?
“是的,我正在想你和他,真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人。”
“谈谈他,我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我认识张华好多年了,可是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却极少,如果我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感受,什么冷不冷、开不开心呀,等等这些他都不在意,可是,却有人说他心里是很在意我的,我不是没有想过,”
“说下去,我可以理解,真得,不用在意我。”
“其实,我也想过也许我和他并不相爱,但是,别人都说我和他是天作之合,很相配,除了她,荣真。我想,我也是一个有虚荣心的女人,张华既不浪漫也不细心,可是他和我很般配,”这个深夜,我长长叹了口气,剖析着自己,“我没有勇气离开他,离开这种生活习惯,我是不是很怯懦?或者说我并不相信爱情,生死不渝,我无法相信。”在那个可怕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中,我呼叫着张华的名字,渴望着他的拯救,可是没有,他没有出现。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回到千年以前就是为遇见他的这个男子,他向我承诺生死不渝的感情,又能有几分真实和可靠呢?十年前的青梅公主还不是带着再也无力承受的心伤离开了他?
“别再说了,是我的错,根本就不应提起那些往事。你看,多么好的夜色,青儿,忘掉那些吧,让我们重新开始!”他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带有一丝命令的肯定。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长笛,晶莹圆润的竹身,已不知伴随他有多少年了?“太好了,我喜欢听笛声。”我的兴致又提起来了,能抛开那沉重的感情纠葛,我轻松了不少。
他刚刚将长笛贴近唇边,立即就放下来了,作了一个不要发出声音的动作,“怎么了?”我用唇语问他。他摇摇头,拉着我迅速离开潭边,躲进旁边的竹林中。
“有人从这边走过来了,别出声。”他紧贴我的耳边,我环顾四周,还是那么静谧、祥和,我可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听见。

“够了,别再这样了。”伴着轻轻地脚踩树叶声,是一个娇柔的女子嗓音。
我紧紧地捏住李文植的胳膊,这是花蕊夫人的声音。他在我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依旧恬静,立时我的心就安稳了,也是呀!不管花蕊夫人有些什么**,我又何必紧张呢?何况,万事还有他呢!
繁茂枝叶遮掩了我们的身体,我透过树隙看去,是他们俩,花蕊夫人和赵光义。他们似乎在争吵着什么,花蕊夫人踉踉跄跄地向那溪潭走去,“放开我,你听见没有!你把我捏疼了,小心留下瘀记,被他看见了可怎么办?”
“他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我不怕他!”晋王还是松开了手。
我只能看见他的侧面,他的手轻轻抚过花蕊夫人的脸,爱意显露无疑。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实在很难相信他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举止。
“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花蕊夫人的脸在月色中朦胧更觉秀逸,一声叹息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打动。“我只是一个女人罢了,残花败柳之躯,沦落在这世上,尝尽了苦难,只求能平平安安地渡完余生,你就饶了我吧,比我年青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
“我赵光义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可是,就是你,这个女人,我想你想要了这么多年!”他的手从她的脸庞上缓缓滑下,猛得掐住她的脖子。
我一声惊呼,幸而李文植死死按住了我的嘴唇,那两个人才没有一丝发觉。
花蕊夫人咳嗽了几声,“哈哈哈!”她竟然还在笑,“东西?!原来我竟是晋王殿下第一件想要而不可得的东西?!哈哈哈!”
“笑什么?”赵光义松开手,“我很好笑吗?是不是?堂堂赵家两兄弟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非常得意是不是?”
“是的,我很得意!”两个人怒目而视,良久,还是晋王叹了口气:“蓝儿,我们就别斗气了,好不好?想想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圆月当空,我们初次相遇。摩河池边,水晶宫殿中,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碧玉为户,夜里甚至不需要燃火烛。我依窗而坐,你娉娉而出,立时,在我眼中,那些珠光宝气全都变得黯淡无光,只有你,只有你,我只能看着你,就好似灵魂出窍一般,只有你!”
“求求你,别再说了,他将你当成挚友,可是,你,你又对我们做了什么?!”花蕊夫人泪水盈盈,语音颤抖。
“我?是的,孟昶将我当成他最好的兄弟,可是,我却灭了后蜀,他沦下阶下囚,可是,这不是我的错!”
“你,你这个懦夫!”
“懦夫?总有一天,我赵光义会向你证明,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懦夫?我要得到一切,我想要的东西,包括你和,”
“我和什么?怎么,不敢说了?哼,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面对花蕊夫人的咄咄逼人,晋王微微一笑,他仰起头,轻声道:“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我和李文植不禁相视,他的眼睛冷冰冰的,一陈风扫过,我突然觉得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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