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铿锵独夫勇,卑鄙群魔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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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那韦独孤转过头来,盯着松夏,缓缓问道:“白公子呢?”松夏淡淡说道:“那小贼不知好歹,已经成为了我的刀下鬼了。”韦独孤长叹一声,白玉章的死虽然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如今一听松夏亲口道来,他还是觉得心如刀割。松夏接着说道:“韦独孤,我很欣赏你,因此只要你肯发个誓,保证你以后愿意为我大日本天皇效忠,我今天非但不会杀你,而且还会用你做我的副手,怎样?”
韦独孤淡然一笑,说道:“你把我韦独孤当作了什么人?松夏太郎,我知道你神功卓绝,我打不过你,因此今日你要杀就杀,不要出口羞辱于我!”松夏嘿嘿笑问:“难道你就不担心那东西被我抢去么?”韦独孤忽然哈哈大笑:“松夏啊松夏,亏你还是个见多识广的武林前辈,怎么竟还会上这等本该欺骗三岁孩童的当!”松夏心里立知不妙,连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韦独孤淡淡笑问:“你说那东西那般重要,我怎么敢随身携带在身上?”此话一出,胡不庸、杨飞豹等人都是相顾失色,都想:“原来自己白白忙活了一圈!”
松夏听了韦独孤的话,脸色登时铁青,他虽然早就隐隐觉得,那东西那等重要,而韦独孤又不是中华武林的第一等的人物,他怎么会有胆量把那东西随身携带?但是他毕竟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韦独孤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妥善的地方藏那东西、因此就不得不随身携带,自己就可以趁机把那东西抢夺过来。因此松夏还是不惜亲自出马,来与韦独孤为难。
当下那松夏听了韦独孤的话,只是摇头叹息,一脸的无奈与失望,嘴里也是喃喃说道:“可惜我松夏太郎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竟然会着了这个小贼的道!”正自伤感,忽然觉得一股破风声音传来,松夏立即知道不妙,连忙抽身闪避,同时将手中的大和武士刀斜斜劈出,哪知那个人竟然对于自己的刀视而不见,只顾将拳向自己的心口要害击来,原来是韦独孤趁着松夏太郎心里伤感之际,忽然偷袭,旨在与对方来个两败俱伤,这样松夏太郎就没有力气打败杨飞豹等人,那东西也就落不到日本鬼子的手里了。
松夏乃是何等人物,又怎会轻易就着了韦独孤的道?当下松夏大喝一声,左掌迅疾拍出,正中韦独孤的右肩。韦独孤虽然觉得自己的肩骨似乎也碎成了一堆碎沙,但还是强忍住剧痛,“大漠孤星拳”只打对方心口。松夏见韦独孤在重伤之下,竟然还有力量使出如此霸道的杀招,也是大大地意外。还在他也是变招奇速,一见韦独孤右拳打来,连忙将身子向右下方一闪,韦独孤那拳就只打在他的左肩上了。
韦独孤见一拳没有给松夏以重创,暗叹一声,连忙将身子一抽,退开老远,然后便立即盘膝坐下疗伤,刚才他中的松夏的那掌,伤势着实不轻,已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杨飞豹、胡不庸等人看见这等阵势,都是惊得呆了。松夏心里明白,该当趁着群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先要了那韦独孤的性命,以起到震慑作用,逼得群雄不敢有丝毫异动。想到这些,便顾不得左肩疼痛,双手将大和武士刀一握,然后弹身跳起,一个斜劈直逼杨飞豹、胡不庸等人。杨飞豹、胡不庸等人见这刀来得猛烈,哪里还敢抵挡?都是纷纷将身子向后抽退了老远,唯恐那刀刮得自己分毫。松夏见自己逼退了杨飞豹、胡不庸,便立即将身子一转,改为直劈韦独孤。杨飞豹、胡不庸等人见状,“哎哟”了声,想要出手相救,一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二来也没有人有这个胆量与手段逼得松夏太郎回刀自保了。
韦独孤见了,正要挥掌来隔,却觉得自己肩头剧痛,竟然再也没有半分力气。韦独孤只得暗叹一声:“想不到我‘大漠孤星’竟然会死在了这里。”
松夏那大和武士刀正向韦独孤的头盖劈去,忽然听见一阵破风声音传来,松下想也不想,立即将刀向左一隔,随即只听到“叮”的一声,接着松夏就觉得自己虎口巨震,心里不禁也是一凛:“这人好强的内力!”身子向后退了三步方才勉强立住。韦独孤一听那破风声音,就知道己方定是来了个绝顶高手,如今见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松夏太郎此时竟然也被人家一个小小的暗器震得接连退了三步,更是心里狂喜。
松夏歇息了下,斜眼扫了下方才打向自己的暗器,却见只不过是枚小小的纽扣,更是心里吃惊:“这人的功夫恐怕不在我之下。”心里虽然惊骇,面子上却仍然不动声色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大驾光临,还请出来一见。”只听见一个人冷冷说道:“大驾光临?嘿嘿。这里是中国的地方,不是你们小鬼子的狗窝,我爱到哪里就到那里,你有什么资格说‘大驾光临’这四个字?”松夏也不生气,只是打了个哈哈:“既然这里是中国人的地方,那么你还藏头露尾的干什么?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话音才落,早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立在自己跟前,冷冷地盯着自己。松夏不禁一惊,颤声问道:“阁下何人?”那黑衣人冷冷说道:“我有必要告诉你么?”松夏嘿嘿笑了声,心想:“凭我的本事,不出三招,我就可以试出你的来历出来,只是我如今也已经身上有伤,未必是这个怪人的对手,因此好汉不吃眼前亏,倒不如我先走了了事。”想到这层,便将手中的大和武士刀一收,然后抱拳说道:“既然阁下不肯赐告,松夏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今天看在阁下的面子上,我就放过这个‘大漠孤星’一回。”说完话,忽然将手一扬,立即有十余枚飞镖直向那黑衣人打来,他倒知道,以那黑衣人的身手,即便是再多十余枚飞镖,也奈何不了对方,他所以这样,只不过是担心那黑衣人阻拦自己离去,因此就先拿飞镖来缓下对方。果然那黑衣人一见松夏飞镖飞来,连忙将衣袖一卷,将那些飞镖尽数卷住,但是只是这么一缓,那松夏已经奔到了数十丈以外的距离,看看是绝对追不上的了。

那黑衣人叹息一声,回过头来,扫了韦独孤一眼,忽然将身一欺,直向韦独孤袭来。韦独孤大吃一惊,连忙要挥掌来当,早见那黑衣人已经冲到了跟前、右指点出,立即封了韦独孤身上的**道。杨飞豹、胡不庸见变故又起,正要喝问,却见那黑衣人嘿嘿笑了声,将韦独孤往自己的后背一背,弹身就走。杨飞豹大叫:“站住!”群雄一起追赶上去。但无奈那黑衣人的内力实在太强,不一会功夫,群雄就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看看再也追赶不上了。
当下那黑衣人背着韦独孤奔了老远,脚步方才缓了下来,改为徐徐慢行。韦独孤心里一直疑惑:“一直没听说东北还有这等高手,那么这人多半是关内的,那么他救我性命,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也想得到那东西?”正自胡思乱想,却听那黑衣人说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疑惑我为什么会救你,是吧?你一定怀疑,我之所以救你,也是为了那个玩意,是也不是?”韦独孤被他说中了心事,不禁微微脸红。那黑衣人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所以救你,也是奉了我家主人的命令。”韦独孤不禁奇怪:“你家主人?”
那黑衣人叹息了声说道:“没错,是我家主人要我救你的。因为他可能是你家主人,也就是郭将军的最最好的朋友。”韦独孤立即醒悟问道:“你家主人是张少帅?”那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当时弃郭将军于不顾,只身逃跑,肯定是奉了郭将军的命令,其目的也无非一个,就是不能让那东西落在杨宇庭的手里。是也不是?”
韦独孤默然。那黑衣人接着叹息说:“可惜东北的武林人士误会了你,他们还以为你是个在危难时候,为了自己活命就丢弃自己主人于不顾的小人呢!”韦独孤叹息说道:“我也是百口难辨。”那黑衣人忽然满脸伤感说道:“世间上的事,无法辩解的本来就有很多,况且有些事,即便是你能够辩解,也不能辩解的。”韦独孤不禁一怔问道:“能辩解干吗还不为自己辩解?”
那黑衣人摇头苦笑说道:“你不明白。”又是缓缓地出了会神,忽然盯着韦独孤说道:“用不了多久,你身上有那东西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关内,到那时候,天下虽大,恐怕也没有你‘大漠孤星’的容身之地了。”韦独孤叹道:“我知道。”那黑衣人接着说道:“所以你必须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一定很安全,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大漠孤星’竟然会......”忽然停住不说了。
韦独孤问:“你要把我带到那里去?”忽然觉得头脑一昏,就再也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模模糊糊之间,仿佛听见一个人说道:“真的不用搜他身上?”正是那黑衣人的声音。接着听另一个声音说道:“大丈夫光明磊落,咱们怎么能在人家昏迷的时候,擅自搜人家的身呢?”那黑衣人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却听另一个人接着说道:“况且就算那东西当真在他手里,也没什么,只要它不落在杨宇庭的手里就行。”那黑衣人说道:“就怕......就怕杨宇庭也知道他被关在这里,找上门来。杨宇庭那种人,可不像咱们这样。”另一人淡淡说道:“没事,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亲信,对于我手底下的人,我还是有信心的。”顿了一顿,忽然叹息:“这些日子,父帅虽然对我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他还是唯杨宇庭的话是从,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会......”
韦独孤心里震骇:“父帅?难道他就是张学良?”正想着,只听那黑衣人接口说道:“少帅尽管放心,大帅虽然跟日本鬼子走地一直很近,但是他在大关节上,却从来没有含糊过。”张学良叹息说道:“我也知道我父帅的为人。”沉默一会,接着说道:“咱们还是走吧。”接着就传来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接着四下里还是一片沉静。
韦独孤缓缓睁开眼时,才发现原己已经身陷牢笼之中。他忽然想起了那黑衣人跟他说过的话:“所以你必须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一定很安全,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大漠孤星’竟然会......”他这下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黑衣人话说到半截,就不往下说下去了。原来那黑衣人也觉得当着自己的面说让自己躲到监狱里去,多少有些难为情。韦独孤当下只有苦笑,心想:“难道我今生今世就要终老于这里了么?”正自沉思,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韦独孤抬眼看时,只见一个狱卒端着饭走了过来,毕恭毕敬说道:“莫先生,请用饭。”韦独孤不禁一怔:“莫先生?我怎么姓莫了?”但随即明白过来,一定是张学良为了掩盖自己身份,就对这些自己的亲信也不肯吐漏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谎称自己姓莫。韦独孤摇头苦笑了下,将饭菜接来,打开看时,只见里面竟然是有酒有肉,韦独孤不禁哑然笑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少帅。”将饭菜吃完了,那狱卒便收拾好了碗筷,还是毕恭毕敬的退去。
韦独孤心想:“想不到我‘大漠孤星’这后半生竟然过的这般滋润。”正想着,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韦独孤看时,只见三个狱卒走来,其中两个狱卒抬着一个大木桶,一个狱卒却是提着桶水。韦独孤一怔,正要发问,早听见一个狱卒说道:“特来服饰莫先生沐浴更衣。”韦独孤不假思索,立即叫道:“这个还是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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