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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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恒,不要走,救我出去,不要..........”
朦胧中,我看见了恒,并没有想象中的温柔与怜惜,而是冰冷的背影。他始终不肯转身,不肯面对我,甚至吝啬一句安慰,他只是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不说话。慢慢的,他走了,他走得很慢,听不见我的呼喊,或者是他不想听见。他走了,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见了。四周的雾很重,让我看不清他的去向。想站起来,去找他,跌跌撞撞,跑向他离开的地方,但是总是跑不快,总觉得腿很重,跑不动,很累很累,发不出声音。大雾包围了我,埋没了他的离开........
睁开眼睛,阳光的刺眼又让我闭上了,终于醒了,头还是很痛。最重要的是,好冷。
慢慢爬起来,回想起昨夜,那个人早就不见了,他的话更是让我难以置信。不自觉地抬起左手,手腕上的小黑点虽然不明显,但是它提醒我,我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谁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万一没到三个月就毒发了呢?冷笑自己,原本以为来到这里可以忘记过去,重生一次。没想到还是受人牵制。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我明白我发烧了,而且不是一点点的严重。很难受,喉咙火烧一样干涸,衣服干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只穿了一件短袖和一条牛仔裤。这么冷的秋天,不多穿衣服我绝对活不下去。胃一阵阵抽痛,自己很小就有胃病,昨天晚上又没吃东西,只能勉强撑下去。支撑起来慢慢走出破庙,外面的风景让我惊叹。一片世外桃源的样子,茂盛的树木形成的森林里,有很多小动物,天空很高,很蓝,很晴。偶尔还会看见松鼠,心情不自觉好了很多。但是这个森林很奇怪。可能是因为早晨,有薄薄的雾笼罩着,增加一分神秘与诡异。本身就不是很清醒,所以我没太在意这些。一个人慢慢的走,不知不觉走出了森林。强力撑起虚弱的身子,抬头看向天空,真得很晴。记得爸爸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长大以后是一个文雅晴朗的女生。就像天空一样的晴朗。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但是现在对我来说,这个名字会牵连出太多的心痛,牵连出太多我想忘记的东西,只是将它埋在心底就好,冰封起来,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
心口突然一阵刺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两个纯真的孩子平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
“我们会在一起多久?”女孩问。
“永远” 男孩笑着回答。
“永远有多远?”
“天空那么远”
“天空好晴啊!像现在的晴空一样远吗?”
“对,像现在的晴空一样远”
........
永远不会忘记的,这是恒对我的承诺。永远,永远,在一起.......
朦胧中,依稀感觉到恒的气息,好像被人抱起,很温暖,很安全。
“是你吗?恒?”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音,任由自己沉沉的睡去。
“怎么还不醒!明明活着为什么还不醒!”
暴躁的声音惊醒了我,却睁不开眼睛。
“回王,王上,这位姑娘染了很严重的风寒,身子骨又很差,挡不住这寒气。而且还有胃病,看样子很多年了。臣已经开了几付驱寒补身之药,照理说应该醒了,但是姑娘一支昏迷不醒,可能是她自己不想醒,臣也没办法”
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头,战战兢兢的,自称下臣,那么刚刚那个暴躁的声音应该是他主子,他叫他王上,那么......
“没用的东西,滚!”
一声低吼下了我一跳,眼睛也睁开了,但很快又闭上了。我可不想让他发现我在骗他,其实早就醒了。
“王上,还是先去休息吧!让这些丫头好好照顾她。”
“嗯,你们快去把药给她送过来。”
“是”
直到听见门的虚掩声,我才敢争开眼睛。果然没有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环顾四周,让我震惊。意料之中的华丽,意料之外的高贵。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古式建筑风格,有一点江南水乡的感觉。费力坐起身子,靠在床上,回想着,好像觉得有人救了我,是他吗?但是我明明感觉到了恒的气息,或许是比较相似吧!不想想很多,耳边的嗡嗡声让不想思考,这是发烧的一种症状。翻身走下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穿的是古代女人的衣服。应该是丫头给我换的。赤着脚,这是我的习惯,不管春夏秋冬,我都不喜欢穿拖鞋。走在冰凉的地上,脚步软绵绵的,头还是有点痛,推开红木制的窗,一阵微风吹来,深呼吸一口气,很舒服。但是喉咙很干,我开始找水喝。惊喜地发现桌上的茶壶,到了一杯水一口猛灌下去,差点呛到。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门被推开了,回头看,是个小姑娘,应该是个丫头,长得很精致,很可爱,大概也就14、5岁的样子。
“小姐,你终于醒了。王上担心你好久,我去禀告王上”
说完把药一放一溜烟跑出去了。我被叫得一头雾水,什么小姐?她是那个人派给我的丫环?他为什么担心我?悻悻的坐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药,就闻到让我想吐的中药味。立即端起来,倒在了花盆里,就当施肥吧。
刚刚把药放回桌子上,两个人进来了。为首的应该是王上,身后的大概是刚刚他的跟班。仔细打量这个君王,古装的打扮,意料之中。英气逼人,却有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危险。他走向我,让我看得更近了。小麦色的皮肤,硬挺的鼻子,睫毛很长很密,总之就是我们学校那些花痴女生所谓的骨灰级人物。而他身后的跟班也是英气不凡,跟他的主子是两种类型的男人,比其他的主子,他更像恒,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而我不为所动,依旧坐在凳子上。
“看到本王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略带嘲讽得看着我。我不说话。不是说不出来,是不想说。
“为什么不说话,药呢?喝了?”
“倒了”简洁明了,语气上一点也不输给他。
“倒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压抑,眉头紧锁。“为什么不喝,玲儿,叫下人再去煮一碗!”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看来刚刚的丫头叫玲儿。
“再煮多少碗我也不会喝的”冰冷的回答没有语调,斩钉截铁,依旧自我。
“不知道还在生病吗!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必须听我的。”英俊的脸庞被我气的有些扭曲。我知道惹火他对自己没好处,就默许了。不一会,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他看着我把药喝完,让我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不穿鞋子,病还没好你想找死吗?”
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我拦腰抱起,放回了床上。我一脸诧异,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认识你,我不会留在这的”毋庸置疑且坚定的口气脱口而出,我才有些后悔。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般态度,而且又是一个国家的国君,惹恼了他我就别想出去了。
“好好休息,呆会我来看你。”
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关上门出去了。没有意想之中的发怒,而是温柔的叮嘱,只剩下我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脑中回荡他的话。才发现真得很冷,我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开始思考。他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不会因为相貌,我顶多算得上清秀,离国色天香还差很远。那是为什么呢?看他的样子,不会轻易放我走的。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伴君如伴虎,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但是怎么逃出去呢?还有,我是穿那些衣服来的,跟他们的衣服完全不一样,他会不会怀疑我是奸细?算了,是到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刚觉得肚子很饿,玲儿就进来了,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端着吃的放在桌子上。
“小姐,这是王上吩咐下人做的,叫我端来给你,而且要看着你吃下去。我叫玲儿,王上派我做你的贴身丫环”
“噢,你叫我雅晴就可以了,不要叫我小姐。”
“那怎么行!被王上知道了我就完蛋了。”
“随便你吧。”
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有太多牵连,毕竟我不属于这里,我不会再那么傻,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一个丫环。可能她是那个专政的男人派来的眼线,只是为了盯着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生性多疑,像一只刺猬,把自己武装起来,任何人一靠近就会被我刺伤。想到这,冷笑自己的残忍和懦弱,我的确输不起,不想再心痛。
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的确勾起了我的食欲,我慢慢的吃起来,从玲儿那得知,这里是堰国,应该是史上没有记载的国家,易溱枫,是这个国家的君王,冰冷残酷出了名的威严,但是国家在他的治理下也一年比一年的繁荣起来。他的跟班原来是他的贴身侍卫,戚烨,除了主仆关系,他们私底下还是好兄弟,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易溱枫除了他的话,很少听别人的。而我则昏迷了整整4天。我之所以会被易溱枫所救,是因为那天他恰巧跟戚烨上山去看望他生活在寺中的兄长,叫易溱樊。他们下山路过树林边,看见我昏倒在地,就把我带回了皇宫。搞清楚了状况,我在思考,要不要留下来,我的任务是杀了易溱枫,现在的环境就是天赐良机。但是我有这个能力吗?而且国家一旦失去了君王,百姓的生活就会变得水深火热,要我担负这个罪名是不现实的。权衡再三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仅剩的三个月。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开始理解那些癌症晚期的病人是什么感觉了,开始学会杞人忧天。
“我想出去,你把东西端下去吧”睡了很久,好想出去透透气。
“不行,王上命令说过,不准小姐走出屋子半步。要是小姐因此又生病了,我们担当不起啊!”看见玲儿快哭出来的样子,有点心疼。但是立即打消了这种情感。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多余的,不值得的。
“我不会有事的。”说完穿好鞋子就出门了。推开门走出去,迎面就是一棵枫树。我很喜欢枫树,走过去,站在树下,才发现这是一个花园,很漂亮的花园,而且很安静,大概是他不想别人吵到我吧?走过枫树,有一座小桥,桥的那头有一个亭子。我走过去,看到一个很大的金鱼池,就跟一个湖那么大。我弯下腰,想看看水里的金鱼,真得很漂亮。当我在为这里的环境发出感叹的同时,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这样很危险。一阵大风吹过,我中心不稳,眼看就要再到冰凉的湖水里。闭上双眼认命了。出乎意料的是,我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接住了,随即被抱进温暖的怀抱。诧异的睁开眼睛,白皙的皮肤,熟悉的微笑让我沉醉。戚烨竟然让我联想到恒,被自己下了一跳。才发现自己悬在半空。不由得抓紧了他的手臂。他搂得很紧,怕我掉下去。终于回到了地面,我还是心有余悸。脸却红了。因为他刚刚救我吗?不可能,我不会在爱上任何人,不让心受伤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把心交给任何人,我坚信如此。于是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么冷这么一个人出来了,只穿了这么少的衣服,被溱枫知道又有发火了。”
说完,他微笑着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我一脸疑惑和不安,他竟然让我觉得如此安心,看见我的表情,他笑得更温暖了。
“去那里坐坐吧”
我们走向凉亭,坐了下来。微风拂面,枫叶似火。如此曼妙的画面却感染不了我。我知道,他并不是偶然路过才救我的,应该是我一出门就跟着我了。但是他为什么不去禀告他主子,而来这里跟我闲聊?
“你觉得溱枫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一开口就问我这样的问题,肯定是有备而来。或许根本就是那个易溱枫派他来探我口风的。
“我并不了解他”说得越小心越好。
“噢?是吗?请问姑娘芳名?在下戚烨。”
“我叫于雅晴”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救你时看你的穿着并不是本国人,请问姑娘从哪来?”
“戚公子今天是来盘查我的吗?”口吻略带嘲讽,想必他也听出来了。
“于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不可一世的溱枫如此担心”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依旧如此温暖。
“我想公子误会了,我并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
“是吗?真是个奇女子,有多少女人希望做他的女人,而你却不屑一顾。”
“那是他们,并不是我。如果公子没事我就回去了,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了,我不像看见他的微笑,每次看到他,就会冲击我的防线,想起恒,然后莫名的一阵心痛。回到屋里,看见玲儿跪在地上,哭了出来。易溱枫站在他面前,脸色不太好看。大概是因为我的离开害玲儿被他骂了。我走过去,扶起玲儿,她执意不肯起来,我走向他
“是我自己出去的,玲儿并不知道,让她起来。”不想与他纠缠,但是玲儿毕竟是我害的,不能不管她。
“谁让你出去的,不是让你呆在屋里不准出去的吗!”他瞟了一眼我身上的外衣。没说什么。
“我想出去是我的自由,我不会受你摆布。让她起来,跟她没关系”
“如果我说不呢?”
“那干脆杀了她,既然没能保护好主子,就应该死不是吗?”是到如此只有搏这一下,看看我在他心里的份量。
“收起你的有恃无恐,不怕我杀了你?”
“那就等你杀了我再说。”表面上我料定了他的心思,心里还是很没有把握,一条人命啊!不是这么简单的。这时。戚烨来了,看了我们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走过来拍了拍易溱枫的肩膀
“不用这么动怒吧?于姑娘想必也不是故意违背你的意思。是不是,于姑娘?”
看得出来他来救我,我并没有觉得回应他。
“玲儿起来吧”
玲儿见势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躲在我身后。
“我们出去吧”是戚烨说的。
不想看见他们,还是离得越远越好。易溱枫看了我一眼,出去了。戚烨也跟在后面。玲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戚烨要帮我,玲儿打断了我。
“谢谢小姐刚刚救我。”看那小丫头一脸真诚,有些怀疑当初对她的看法是不是对的。
“不用谢我,你还是谢谢戚公子吧。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玲儿知趣的出去了。躺回床上,一直想不清楚戚烨是什么意思?是易溱枫派他来说的吗?看着床上戚烨的衣服,才想起来忘记还给他了,于是叫玲儿拿去给他。还有,为什么易溱枫的哥哥会在寺庙?一切的疑问让我的头又痛起来。但是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的我只是一心想离开这里,不想看到他们,不想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任何交际。
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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