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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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和氏璧
“奴。”我刚说一字就被四阿哥扶起,“无须多礼,坐吧。”
我缓缓的起身,慢慢的坐好,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
四阿哥上下打量了我一圈,道:“看你恢复的还不错。”
我点点头,开始背千篇一律的台词,道:“有劳四阿哥费心,梦珂已经好多了。”
四阿哥抿嘴一笑,道:“可还记得这句话是第几次说了?”
“啊?”这位今日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怎么,有意跟我速战速决?我道:“梦珂自会安心养病,其它的不闻不问。”
四阿哥扫了我一眼,平淡的道:“慧琳被罚幽禁两个月,想见她等你痊愈了吧。”
我怔怔的望着四阿哥,真没想到第一个肯解除我心中疑虑的竟然是他?
四阿哥继续道:“那一剑刺得本不深,但你就是昏迷不醒,等你醒后大家谁还敢刺激你?人人都为你担着心,慧琳的本意也是等你大好了再告诉你实情。现下除了太子和我在朝中,其它人都被皇上**京了,看来这个恶人只能有我来作喽。”
我昏迷不醒是因为我根本不想醒过来,慧琳她到底会如何想我呢?对于我和楚言的事儿她现在到底知道多少?楚言更是生死未卜,他现在在哪儿?刑部大牢?
四阿哥见我愣神,接着道:“其实皇阿玛也是为她好,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经此一劫她和十三弟都该成熟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失为一次很好的历练。”
我羞愧道:“四阿哥就别含沙射影了,真正该成熟的应该是奴婢,奴婢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从未有人来问奴婢是怎么猜到当时楚言要刺驾?”
四阿哥道:“皇阿玛不想知道的事情,别人也无须知道。”
我不明就理,疑惑的望着他。
四阿哥轻叹一声,摇摇头道:“你可还记得我曾提醒过你‘善良有时反而会害了你自己’,我原意是怕你牵扯进去,可没想到你竟然会去挡剑。”
“什么?”我惊诧的看着四阿哥,难道康熙早就看出楚言有异心?那他为何还要将我嫁到蒙古,还有成全楚言和慧琳?难道这一切早就在他掌控之中?他只是想看看我们这些自以为聪明人如何把戏演下去?而我在他心目中又该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四阿哥嘴角轻扬,眼望远方道:“他坐得那么高,又有什么是他看不到、看不透的呢?有些事只有亲自体验才能感受其中的真谛。手心手背都是肉,皇阿玛哪个不疼?哪个不爱?他以身试险就为了让你们能大彻大悟。”
原来皇上真的早就一切尽在掌握,等着楚言一步步自取灭亡。我说楚言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藏软剑进乾清宫?只怕他自以为买通的人早就通报老康了,也许一切对于楚言来说都来的太顺利,所以他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参不透。
我自嗤道:“原来自讨苦吃的一直是我,只怕当日我不挡剑,楚言也别想伤到皇上半分。”
四阿哥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呀,你呀,我看就算慧琳和十三阿哥能参悟透了,你也未必。你的行为为什么总和年龄不符?小时候看的比谁都明白,大了到越来越糊涂。”
“我。。。”不知如何解释,我的‘天份’肯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步减少的,半个月前我还因自己做的几件蠢事而认为自己的智商清零了呢!!!
撇撇嘴,我低声道:“我本来也不太适应这地方,还是杭州的生活逍遥自在。”
四阿哥故意转移话题,淡笑着道:“不过皇阿玛也因祸得福,机缘巧合得一宝物。”
我不屑一顾,道:“不就一块破石头吗?再说还是个老二!!!”
四阿哥正色道:“楚言以血启封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天助我大清也。”
“什么?”我急道:“楚言他怎么了?”
四阿哥莫明其妙的答道:“皇阿玛见楚言刺向你,将和氏璧向楚言头部砸去,血染和氏璧惊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这才是真正的‘和氏之璧’。你当时没看见吗?”
什么真的、假的,关我什么事。我急道:“那后来呢?楚言怎么样?”
四阿哥叹道:“冤孽呀!后来慧琳上前,楚言便挟持她,逃至乾清宫外又突然出现一武力高强的老尼将他救走,现在正全国通缉此二人。”
心中一松,他竟然能跑了,但愿他自此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是非之地。
“真的‘和氏璧’?什么意思?”我现在有点儿头脑混乱,思维不清。
四阿哥道:“相传秦始皇登基后,命宰相李斯以‘和氏璧’作皇帝玺,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形同龙凤鸟之状。后由玉工以血刻字,雕琢为玺。相传只有玉工本人及其后人之血才能开启此封。一次秦始皇乘龙舟行至洞庭湘山,风浪骤起,龙舟将倾,秦始皇忙抛传国玺于湖中,祀神镇浪。8年后,使者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献上。传国玉玺,夫复归来,但此璧是否当年的和氏璧就不得而知了,早已成为千古奇迷。之后代代相传的便是这‘失而复得’的传国玉玺,后至元世祖年间此玺再次疑落人间,后就再未见踪影。没想到楚言所献的才是真正的当年秦始皇‘抛玉镇浪’的和氏璧,而此璧沉于湖底数年,雕琢之字早已被湖水冲刷无影。此物最后还是落入楚家手中,楚言乃楚家后人,以血启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当场惊现。”
我迷迷糊糊的听着四阿哥讲天方夜潭,半晌后才反问道:“难道不是楚言故弄玄虚吗?”
四阿哥肯定道:“不会,以血封玉这种技艺早在数百年前就失传了,皇上也命人查检过,此玉玺至少有上千年甚至更早的年份。此玉必是当年秦始皇所用之‘传国玉玺’,天助我大清千秋万代。”
以血封玉?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我惊呼道:“那如果?”
四阿哥点点头,“不错,如果楚言可以耐心等皇上给你册封、指婚后,再献上此玉,当场在御书案前以血启封,就算皇阿玛早有防范,但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变故也会有疏漏,而楚言就在他身边,皇阿玛真真儿凶多吉少呀。”
原来他孤注一掷都是为了我!!他得手后必死无疑,但康熙的圣旨不会变,我照样还得嫁到蒙古去。所以他选择在皇上宣旨前献玉,而且连一刻都等不急。到底是他辜负了我?还是我辜负了他?
四阿哥轻咳两声,我才缓过神来,他接着道:“因因果果,你又必太在意呢?谁说得清是皇上救了你,还是你救了皇上?”

我点点头,想着四阿哥的高深莫测,道:“您今日为何要把这些事讲得如此通透?”
四阿哥道:“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我叹道:“他还是不肯面对我。”
四阿哥道:“你还没醒时他就跟我说了,他说他跟你讲不通,你总有自己的道理,所以托我来了。再说,你若是想见他也得等他回京呀。”
回京?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已有多人跟我提过皇上带着所有人出京了,京中只留下了太子和四阿哥。索额图?心中一念,一闪而过。
我突然手指南天,道:“四阿哥请看,长沙星东划。”
四阿哥立即抬头,道:“哪里?我什么也没看见呀?”
我沉色道:“长沙星乃南宿轸星中最小一颗,主寿星,预示子孙昌盛。此时居然白日惊现,阴阳倒挂,日月倒转,此乃大凶之兆。”
四阿哥疑惑道:“当真?你还懂星宿?”
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像个算命先生,把原来在学校骗小姑娘的招数都使出来,接着道:“长沙星寓意寿运,白日现身说明阴阳逆转,女属阴,奴婢抖胆问一句德妃娘娘近日是否身体有恙?”
四阿哥迷惑道:“母妃无恙呀,我明日便会送母妃去香山碧云寺祈福。”
啊?这些娘娘不是动不动就生病吗?怎么关键时刻又没病了。我接着道:“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请您还是想办法带上个太医和平时常用的药材,以保万全。”
四阿哥点点头,刚要张嘴,只听外面有人道:“奴婢有事求见四阿哥。”
四阿哥道:“进来说话。”
进来一看,原来是德妃娘娘宫里的莲馨,她先行礼后又看着我。
四阿哥道:“没事儿,说吧。”
莲馨道:“是。禀四阿哥,娘娘昨夜偶感风寒,今儿早上好多了。她问过太医应无大碍,所以不想改变行程,问您能否多派几个太医随行。”
四阿哥死死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真是说风就是雨。。。。。。
四阿哥死盯着我,莲馨不明何意也盯着我,我轻咳一声,只能继续瞎喷:“碧云寺地处西侧由觜星护佑,西宿觜星乃大吉之星且属阳性,与长沙星互补,可保平安。再说娘娘若是前去祈福,更有助于去此晦气。其实。。。。。。”
四阿哥追问道:“其实什么?”
“其实四阿哥本人就是大富大贵之人,若您能常在娘娘身边,定可保佑娘娘。”我太佩服自己了,我是怎么转到这一层来的?
四阿哥眉头微皱,道:“可皇阿玛命我辅助太子。”
我道:“诶~,四阿哥,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朝中的事永远也办不完,可额娘只有一个。再说西山这么近,您一边陪着额娘一边看着折子,有什么折子送来送去也不麻烦。”喝口茶,想想台词,继续道:“再说您在京里东跑西颠的若娘娘真有什么事儿反而不好找人,等过几日娘娘无大碍了,您再回来也不迟。”的5b8
四阿哥点点头,道:“如此我便不叨扰了,这就去永和宫看看究竟。”
我连忙起身恭送。
你喷玉玺,我喷星宿,看谁喷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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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我已逐渐康复,必竟年轻,恢复的很快。
四阿哥自那之后就再没来过。十五、十六阿哥经常带天赐过来,天赐总说家中无事,让我安心养病。我行动不便,他们聊聊无趣也就走了。宜妃娘娘来过几次,但她更喜欢跟良妃泡在一起,我有时甚至怀疑她不会是个‘Femme’吧,怎么总缠着良妃。
不久变传来裕亲王福全病重,老康连夜反回,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政变,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于宗人府。没有听到太子和四阿哥的消息,此二人应该无事。整个皇宫都死气沉沉的,历史正在沿着它原有的方向前进!!!
但没想到十三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自我被刺后再见他时整整过了两个月,而且他来时竟然是跟老康一起。
康熙坐下道:“都起吧,朕今日一是过来看看你的病可大好了?”
我忙又行礼道:“劳烦皇上费心,奴婢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还经常陪娘娘出去散步。”
康熙点点头,道:“多走走好,你这么年轻,恢复得快。”看了一眼十三,又道:“二是呢~,十三阿哥近几日头痛得厉害,宫里太医也查不出个究竟。也许你知道个什么民间偏方也不一定。”
我转头看向十三,他面色偏白,嘴角发干,眼脸有片淡淡的青色,满脸倦容。他淡淡的望着我。这种看法儿?好像从未有过!!!
我道:“十三阿哥近几日可是睡得不好?”
十三一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道:“富察姑娘所言极是,太医开了些安神的方子,可还是睡不踏实。”
富察姑娘?他竟然叫我富察姑娘???
有些尴尬,我轻咳两声,道:“可是梦魇了?”
十三摇摇头,道:“也不是,总是有些模糊的画面,我也想不起是什么?越想头越痛。”
“哦?”这是怎么回事?我接着道:“那白日呢?”
十三想了想,道:“白日里一般没什么。有时看见什么东西,总觉得在那背后有故事,可就是想不起来,想想就痛,索性就不想了。”
他这是怎么了?莫非和老爹一起演戏拿我开涮?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我继续道:“请坐吧,奴婢给您请个脉。”
十三慢慢坐下,伸出手臂,淡笑道:“那就有劳姑娘啦。”
我心想着今儿个十三怎么这么反常?这谦恭有礼的事儿他可从未在我身上用过。哑然道:“你这么客气作什么?”的1f
十三双眼微微眯弯,嘴角扬起,“初次见面,理当如此呀。”
我伸出的手登时僵在那里,只觉心中有一物卡到嗓子眼儿,憋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十三有些茫然,问道:“怎么?有何不妥吗?”
我像电影慢动作一样一格一格的转向康熙,惊诧的望着他。
康熙双眉微蹙,嘴角波动,轻叹一声道:“你们聊吧,朕还有事。”说完起身就走。
“起~驾~。”的3e
呼拉拉跪倒一大片,“恭送圣驾。”
等康熙走后,我上前一步,抓住十三的手臂急道:“你当真想不起我了?”
他对视着我,莫明其妙的道:“咱们见过面吗?”说完扫了一眼我的手,面露尴尬,慢慢的将我的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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