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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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末,灰蒙蒙的天空上射进了第一道阳光,晨曦的晓风伴着清新的泥土的气味,吹拂着整个大地,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郭嘉怡和田逸青一大早便起身醒来,和那对让他们借宿的中年夫妇道别后,两人重新迈开了脚步踏在了神州之上,向着来路走去。
没有了刘仲庭的日子,两人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反正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只有孤身两个人而已,即使现在刘仲庭离他们而去,他们也不感到有什么气愤或是不满意的,相反他们此时反倒有些感激这位自己拜了三天的师傅,虽然他没有亲身教过自己什么,但是他毕竟还是收我们为徒,传给了自己一些功法秘籍,虽然要自己自行参透,但更加重要的是他带自己进入了进入了那个传说中几千年前打败妖神的那个重灵子的修真门派,正道翘楚,首屈一指的易剑门,这层关系很重要,有了这层关系,不但自己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比较顺利,最最重要的是,这层关系,不,这座靠山带给自己的不仅仅是名头上的荣誉,更加重要的是,这相当有了一个容身之处,从这以后,两人再也不是无处可归的人了,至少易剑门还是自己的修真门派,至少,当自己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的时候还能到那里去。
路走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好走,田逸青此时忍不住抱怨道:“怡姐姐,这到底是什么路呀,怎么这样难走我真的不敢相信,难道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走这种路来吗?”
确实,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片森林当中,路居然是这么难走,这片森林看似应该是有很久的历史了,古木丛生,拔地而起。而且盘根错节,地上更是枝节横生,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被这种该死的枝节绊倒,更可恶的是,有些延伸到地上的枝节上面居然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刺,无疑的,这样子就不得时时刻刻提防小心,行程自然也会慢了下来。
而更加令人惊讶的是,几天前,两人居然就是踏着这种路,车上载着六埕酒和两个人,以不可思议的毅力穿过这片树林。而现在就在要回去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要想穿过这样的树林是何其的艰难。
郭嘉怡一面小心翼翼,一面道:“小心点,这种路不易走,但也不难走,只要专心一点就行了。”
两人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相互扶持,以极其缓慢但却极其保险的速度,向前走去。
正在此时,在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缓缓的出现一阵踏步声,少顷,一个身影显现出来。
一头白色的长发没有束扎,,一身破旧的道袍,衣物身下的撕开出露出了一小截棕色的腿,鞋子也微微有些破损,手上拿着一把白色的长剑,散发出幽幽光芒,更重要的是,腰间还别了个葫芦,看起来有些怪异。
熟悉的酒葫芦,这个人不是刘仲庭还有谁?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后面是一大片黑幽幽的树林,前面的尽头处则是一片连绵的山脉,不高,但很宽,叫人看不到尽头。若是这种山脉放到别处,咋看和寻常的山脉无异,然而放到这种地方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地上光秃秃的,没有植物的生长,因为这个地方就连阳光也很少照的进来,没有植物,但却有大量令人胆寒的东西,皑皑白骨,遍地皆是,偶尔还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更是令人作呕。
而就在山脚处,离他不远前的山脚,有一个大洞,洞门口被一个青色的太极八卦符罩住,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太极八卦缓缓转动,每隔一段时间上面的阴阳符号便会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而后又重新恢复原样,缓缓的转动。
刘仲庭喃喃道:“天机印…”然后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那颗从蛊雕体内吐出来的珠子,刘仲庭随手把这颗珠子扔到了那个大洞前,自己则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那颗珠子刚被扔到了地上,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蛊雕的内丹,怎么可能?”
刘仲庭小心的打量着周围,这时候他已经全然没有平时的那种和蔼可亲的气息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的气息,他冷冷的道:“有何不可能的,这只蛊雕是你们放出来的吧,据闻它是妖神座前的六大妖兽之一,怎想的竟如此不堪。”
光秃秃的地上突然萌发除了一个小点,进而变成了一颗小树苗,然后越来越大,把那颗珠子包围住了,树苗不断的在生长,大约有一人来高的时候便停住了,一道绿色的光芒闪过,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此人肤色偏绿,相貌堂堂,但却透着一股妖异邪气,身上作一普通的书生打扮,身材不高,手却极为长,此时正拿着蛊雕的内丹,脸色阴晴不定的望着刘仲庭。
“很好,你居然把它给杀了,修真者,你的实力确实很强。”半晌,这个人才缓缓的吐出了这句话。
“少说废话了,妖族和修真者一战自三千年以来,从未再有过冲突,如果老道猜得没错的话,你们这些三千年前的余孽,是想让妖神复活,重新染指整个神州吧!”刘仲庭面无表情的道。
那个人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把那颗内丹收起,然后才道:“修真者,你很厉害,但是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再过十年,哦不,再过八年,妖神大人就会从这里破封,然后带领我们妖族重新站在这个修真界的巅峰之上,你以为凭你们修真者的力量能做些什么吗?”
刘仲庭握剑的手突起了几条青筋:“老道自踏入修真一门来在这世上苟延残喘活了两百余年,神州大地,能人辈出,老道自认学艺不精,未能给这神州带来什么福祉,但是老道活在这世上,起码分得清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自古邪不胜正,就算老道要赔上这副性命,也要铲除邪恶,以扬我正道之理。”
那个人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我不与你多说废话,你杀了蛊雕,夺取内丹,还敢来到这里,今天你便是有回天之力,也别指望你能再次踏出这个地方。”
说完,两手一扬,刘仲庭的脚下地面突起,两棵挺拔的大树突然拔地而起,犹如两棵巨大的柱子一般,只不过,这两根柱子犹如活物一样,生出来的枝节一瞬间便缠在了刘仲庭的脚上,妄图将他生擒。
刘仲庭哼了一声:“雕虫小技。”说罢长剑一挥,两道剑芒过去,一下子将缠在脚上的几根枝条斩断,然而,这些枝条被斩断竟又是快速的生长起来,张牙舞爪的朝刘仲庭袭来。
刘仲庭身法极快,朝着旁侧跳去,往腰间一伸,酒葫芦马上被弹到了半空中,壶嘴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取下,刘仲庭也不多言,张嘴一仰,任凭酒落在了自己的嘴里。趁着这边上的两棵大树正要扑来之际,刘仲庭回过头去,张嘴往前一吐,两道熊熊大火顿时往前窜去,将那两棵大树烧成了灰烬。
刘仲庭仍不罢休,一个后仰翻,将仍在半空中正要落下的酒葫芦往那个人踢去,酒葫芦以无比惊人的速度向那里飞去。那个人也不退让,只是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竟是伸手就向酒葫芦抓去,岂料,酒葫芦此时的壶嘴中竟然喷出了一道烈火,如同一道火龙一样,瞬间吞住了那个人的手,进而向那个人的面上扑去。

热火映红了他的身子,很快的,他的身子整个就被烧成了灰烬,落在了地上。
刘仲庭冷冷的看着那里,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很快,在刚才那个人所站着的地方的旁边,又有一点东西破土而出,缓缓的,然后迅速的长成了一棵参天古树,古树摇身一变,那个人的身影又现了出来。
他的手微微有些发红,脸色也有说不出的狼狈,衣物略微破损,此时正看着刘仲庭,面无表情,道:“三味真火,不错,可惜在这里,你永远也伤不到我,凭你手上的那把剑,你以为你还能干什么,现在就是你最后一次拿剑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老家伙。”
刘仲庭挥了挥宽大的袖子,道:“少说废话,接招吧!”说罢,刘仲庭两手在前捏着剑诀,手中的长剑一把升到空中,散发出白色柔和的光芒,剑诀捏罢,半空中的长剑突然间光芒大盛,刘仲庭双手向前一指,那把剑如同活物一般向那个人射去,剑速极其惊人,惹得那个人不断的跳跃躲避,场中一阵劲风吹动,卷起了地上不少的东西。
大概是那个人不想再受制于人了,就在长剑从后面自己射来的一瞬间,那个人向侧身一步,然后双手突然发力,两拳打入地上,“轰”的一声,一时间场中的地面猛然崩溃,从中则又生出了一棵巨大的树木,枝节快速的生长起来,缠住了那把飞在半空中的长剑,剑紧紧的被缚住,一声剑吟从中响起,似乎不满意周围的束缚,但奈何这棵树和前面的那些树较为不同,饶是这把剑再锋利,此时也只有被止住行动,无法动弹。
刘仲庭毫不慌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将食指与中指放入嘴中,咬破了手指,然后飞快的在胸前划了划,一个巨大的红色八卦就此显现,刘仲庭纵身一跳,从八卦中穿越而过,向那棵参天古树飞去。
临近古树,刘仲庭突然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左手,五指成掌,掌风猎猎,带着强劲的力量,就在那枝条接触到自己的身体之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那棵树的根部印去。
古树受到了刘仲庭的这一掌,自然是不太好受的,但古树只是工具而已,没有人类的思想,纵然刘仲庭的掌多么厉害,也只是让它稍一迟钝而已。但就是在这一瞬间,刘仲庭飞快的向上窜去,接过了那把长剑,手一用力,长剑顿时发出一阵撕裂苍穹的剑啸,那一棵会攻击人的古树,此时倒像是一堆废柴,倏忽间便散了架。
没等那个人再有进一步的行动,刘仲庭手中的剑翻转如飞,周围突然涌现出一阵又一阵的光华,五把闪着黄色光芒的虚剑突然闪现出来,虚剑缓缓的围绕着刘仲庭转动,大约有一圈后,刘仲庭突然将手中的长剑向天上一扔,接着手中喃喃有语,半空中的长剑突然被放大无数倍,而且长剑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盛,更惊人的是,长剑丝毫没有要落下来的迹象,反倒是直插云天,向那浩瀚的天际射去。
等到长剑埋没在云海后,刘仲庭突然向着自己的两只手吐了一口精血,然后双手一合掌,嘴里念念有词,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射出无数的光芒,光华流动,一把巨大的黄色巨剑突然破开云层,以无比惊人的速度向那个人的身子落下,那一瞬间,那个人被巨剑硬生生的击中,无数的爆炸声从他的身上传来。
刘仲庭似乎还没有放弃,他双手张开,然后快速的向上收拢,大喝了一声,周围的五把虚剑突然向上聚拢,合成了一把巨大的光剑,光剑没有剑柄,因为此时的刘仲庭就是剑柄,刘仲庭的手和光剑仿佛融为一体了,随着刘仲庭的这一声大喝,他狠狠的将这柄巨大的黄色光剑朝那个人的方向斩去。
顿时,光剑长啸了一声,从剑身中发出了两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当中似是罕有惊人的力量般,剑气所过之处无不飞沙走石,尘土激昂,剑气向前掠过,更在地面上划出了两道炽热的痕迹。
那个人毫无抵抗,不单是从天而落的那把巨剑轰在了他的身上,就连这两道剑气他也照单全收,一时间内,他的身子劈里啪啦发出了大大小小的声音,声音无比强烈,而且持久,可以看得出,这两招的威力绝对不可小觊。
刘仲庭单腿跪在地上,佝偻着的身子可以更加看的出他其实是一个早已年迈的老人,他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抵住地上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的这两招杀招已经已经是让他用尽了全身的法力。此时体内的气息凌乱不堪,但他现在已顾不上这些了,他的眼睛,如同利剑一样,直勾勾的射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半晌,浓烟散去,刘仲庭的眉峰微微一颤,此时的场中竟然毫无一人,哪有刚才那个人的身影。他自信自己刚才的那两招应该是全部打中了那个人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毫不见人呢?就算是死了,最起码也得留下条尸体呀?刘仲庭的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正在此时,背后一道劲风刮过来,刘仲庭心知不妙,慌忙回过头去,横剑在手,哪知那道劲风的速度和力量都非常惊人,再加上此时的刘仲庭早已耗去了全身上下的法力手中的剑竟然挡不住。
“呛”的一声,手中的剑跌落在地,刘仲庭身子倒飞而去,摔在了地上,鲜血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胡子。
那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神情自若,仿佛没事般,真的很难想象他刚才才挨了两招杀招,他淡淡的道:“易剑门的人,更加留你不得,刚才的那两招,确实很厉害,但是,三千年前我就挨过这两招,你以为我会败在同样的招数之下吗?太可笑了…”说着,那个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微笑。
刘仲庭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不是因为他怕了眼前的这个人,而是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来挡住面前的这个人了,他只是感觉到体内气血汹涌,内息不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的样子。
那个人“桀桀”笑道:“好了,老家伙,如果你没有什么遗言的话,那我就要送你上路了,可惜,你无法看到妖神大人统一神州的场面,实在是有点可惜呀!”说着,那个人的右手变成了一把木剑,抵住了刘仲庭的咽喉处。
刘仲庭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坚定,他盯着那个人,缓缓道:“老道自八岁开始涉足修真,至今已逾两百余年,老道自问平生做事对的住天地,对的住良心,对的住三千年前亲手将妖神封印住的重灵子祖师爷,今天老道虽然命不久矣,但老道至少还未整个天下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纵使你今天杀了我,你们妖族的阴谋诡计也不会得逞,你们这等邪魔外道,永远也为正道所不齿!”
那个人的脸色渐渐变了,变得越来越阴暗,再加上刘仲庭此时的一番话,无疑是大大的再刺激了他一把。果然,他恼怒了,狠狠地道:“好,老家伙,快死的人嘴还这么硬,今天就让我送你一程,你去死吧!”说完,他手中的木剑高高的举起,然后作势就要刺下去。
正在这时侯,一道金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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