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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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火焰拍卖行今天的拍卖还有半个时辰,大厅却已坐满了人,热闹非常。今天来的人们有一半是冲着那幅画来的。人人都有好奇心,究竟是怎样的画作这般神秘。
一楼大厅坐的都是一些普通人,一般真正出得起价的人都是隐身于二楼的包厢内。此刻其中一间普通的包厢内,两名男子正兴趣盎然地看着楼下人们热烈地讨论着今天的那幅画。
“你只是复画了一幅?”
“是的。因为那画师画了一幅便再不肯动手,只说这样的女子画多了会折寿。再者,属下以为此画多了反而不能引起那些上位者的重视,所以也就没有再寻人多画。逾矩之处请大人责罚。”
“你做得很好,我说那话不过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她的存在,你这种做法再好不过,有功无过,不用太拘泥于形式。”
“谢大人!”这二人便是莫然与他的军师张栋,今回把这幅画交与火焰拍卖行,所以也就一起来看看这拍卖的盛况。二楼的包厢内今天坐的都是大人物,龙家三公子龙炎也是应火焰拍卖行的邀请代表龙家来看看。这龙炎生性闲散,不过文治武功却不比龙家其他人差,当初以20岁稚龄便与兄长一起掌握着星野四分之一的兵权,实在不能小觑。如今年近不惑,依旧没有成家,红颜知己倒是不少,只是似乎全无定下来的**。也因为他不拘小节,所以与江湖上林林总总的各类鬼才都有些许交情,一般这样的场合也都由他出面。凤歌城内的大富商风明渊、京城提督王永,众多达官贵人纷纷来到,在包厢外相遇时难免一阵寒暄,不过似乎来人都不清楚今天拍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坊间流传的说法,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不会轻信的,毕竟,在他们眼中,一名普通画师的画作无论画的是怎样的女子都担不起五百万两黄金底价的天价。在他们这些人的认识里,自己什么样的绝色没有见过,一幅画而已。不过以火焰长久的积誉,这样的情况也让这些终日无所事事的大贵人们产生了好奇。所以,大多接到火焰请柬的人还是来了,不过架子很大就是了。
当初在凤栖楼中的两名男子此时也正静静地坐在包厢中,等待拍卖开始。“好像有故人的味道!”白衣男子突然开口道。
“是吗?”
“这故人可是我们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始作俑者啊。”
“当时我不在场,对他的气息不是很熟,不过也感觉到左边好像有一股很强的力量,看来错不了了,能做出那般惊天之事的人配这力量倒也恰当。”
“我们这身体虽已是千挑万选,毕竟不如原来,以前的实力也就与他打个平手,如今实力被限,对上这人恐怕也是麻烦。”
“所以就先这样吧,殿下只让我们解决那人的事,只要他不来插一脚,就先不去管他吧!”
“这恐怕只是我们的希望,”白衣男子面带苦笑,“我听到这幅画就是他们提供的。”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太多的牵扯已被引出,不知道到头来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这两人便是奉阎王的命令来人间寻找唐伊隐的白靖和蔚然,二人在俗世的地位在座是无人能及的,只是他们都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所以也就这般隐于人群中。
不时拍卖便开始了,喧哗的大厅安静下来。一灰衣人走到了中间的高台上,灰衣人四十左右,相貌普通,只是眼睛中透出的光亮让人无法忽视。这是火焰的当家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只是从火焰行成立至今众人都称之为“火爷”。平时都是由一名叫火三的老者主持拍卖会,今天这火爷竟亲自上来,一时间台下传出了一阵议论之声。楼上的人心中也是一阵奇怪。龙炎心下不由琢磨,“看来今天恐怕真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想到此处,平时对什么都没有太大兴趣的心也有了几许期待。
不少人甚至开始猜测,那画怕只是个幌子,可是真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一时间各种心思在众人脑中来来回回。身处二楼的莫然与张栋见底下众人的神色,心知自己的计划已成功了一半。他们也没有想到火爷会亲自主持这场拍卖,想来,那惊世容颜的作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显现出来了。
“各位,”台上的火爷见底下的人们议论纷纷,终于开口道,“今天火某在这里主持这个拍卖,这场拍卖只卖一物,实是此物值得我火焰行如此重视,甚至可以说,火焰行以前卖出的东西在这件物品面前都不值一提。”听到这样的评价,众人哗然,连二楼的包厢中也传出了惊咦声。见众人因自己的话产生这么大的反应,火爷脸上笑开来,“各位幸许不信,若是在下处在你们的位置上也不会相信的,不过火某已经尝到了不信的恶果了,现在这心里面还是惴惴啊.说实话,此物若非卖家一定要公开拍卖,火某必然会私藏了。”

“火爷,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下面有人开口喊道。
“是一幅画,坊间的流传是真的,这只是一幅由一名技艺尚可的画师临模的人像。”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人发出不信的轻吁声,亦有人再问道,“火爷,那画上是不是有什么传世之宝啊。是宝藏还是修真密法?”
“画上什么也没有,真的只是一幅普通的人像,各位,我这里就不多说了,大家看了就知道她究竟值不值了。”说着,火爷退到一旁,扬声喊道:“请画!”
一名绝色红衣女子手端着一银色托盘走上台来,另有一名白衣女子紧随其后,许多人不由为两名女子的姿色所吸引,一时间场中陷入安静。只有那些见过大世面的人注意到,女子手中的托盘竟是难得一见的玉龙银,盖在托盘上的锦缎也是千金难求的水蚕云锦。这玉龙银传说是银龙的龙鳞所化,只有在深海中才能寻到,如今这么大的一个托盘得耗费多少玉龙银啊。再说水蚕云锦只在万仞雪山上才能得见,它是雪山上特有的水蚕在云雾掩映的日子吐丝时形成的,这水蚕性喜阳光,不见阳光是不会吐丝的,要在云雾中吐丝非是天出异像时不得,可见其珍贵。然而这样珍贵的东西竟只是为了承装那幅画的东西?!!二楼上认出这两样东西的人,都不由眯起双眼,心思百转。
火爷此时不再多言,只是郑重地走到画前,轻轻掀开水蚕云锦,取出了那盘中的画轴。他手中这时戴着的手套也是由水蚕云锦所制,白衣女子走上前来,手上也戴着同样的手套。二人一人执着一端,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画卷。_______
已经过了一刻多的时间,楼上楼下依旧鸦雀无声。白靖与蔚然双眼微眯,也是半晌没有出声,对于修道之人,美色对他们的影响不是那么大,可是两人依旧有一时失神。他们没有想到,这名女子竟是这样的气质。那盈盈的双目似要这般滴下水来,略显羸弱的身影让人总想把她拥入怀中,为她挡去万千风雨。这样干净的气质,与他们所知的青狐煞天差地别,有那么一瞬间,两人心中都有了也许弄错了的想法。一时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直到此刻,二人才真正正视,这一次的任务恐怕并不若他们想像的轻松。
另一间包厢内,莫然与张栋也是不由叹息一声,无论看过多少次,这个女子给人的震憾依旧如此巨大。尤其是莫然,他见过真人,可是见到这幅画时的心悸并不比别人少,却又清楚地知道这画中人不及真人万一,这样的恐怖,让他甚至希望自己也像一般人一样不曾见过那活灵活现的身影。
这时回过神来的龙炎心里突然灵机一动,他知道最近家中戒备严了许多,也知道是由一幅画引起的,只是父亲并未告知那画上到底是什么。那幅画除了父亲和四姨娘以外无人得见,一时间,他不由把家中那幅画与眼前的画联系起来。四姨娘原是家中的丫头,与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当年,他在外当职,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父亲收了四姨娘。家里人对这件事也是只字不提,只是大略晓得,当年四姨娘生了一个孩子,却夭折了。这画与她有什么样的牵扯呢,实在值得好好想想。一时间,龙炎的目光又对上那画上的女子,只觉得那女子眉宇间的轻愁是那般怜人。这样看着,她似乎就要这般走上前来,开口对自己诉说那经历的种种磨难。龙炎竟就这么痴了!
百多人的拍卖会场寂静得只听得见此起彼落的呼吸声。人们看这画看得越久越是觉得那女子离自己越近,似乎她正有千言万语要对自己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样的轻郁与忧伤,让人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去换取她的展颜。
一声重重的叹息在会场上响起,恍若惊雷,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双眼一时间迷蒙一片,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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