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事《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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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知道聂菊花的心,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她的喜怒哀乐她的酸甜苦辣只能埋在心里一个人咀嚼品味,孤独和寂寞挥之不去,委屈和痛苦召之即来,时常会梦中惊醒饮泣到天明,终于盼到了鲁直回来还得装着笑脸掩藏着欲说又止的愤懑!一个人的承受谁又知道几何?
日子慢慢恢复正常,渐而又趋于平淡,菊花从煎熬中学会了麻木,也许这都是命啊,她总是这样的安慰自己,注定了要遭此磨难怨谁呢?!周大良可不这么看,就像是偷吃了一只鸡的狐狸,那心就从此放不下了,怎么也得再去吃几次才舒服才甘心!短暂的快慰过后是深深的沉坠,管不了那么多了,可惜的是总也回味不成完整的经过,这可真奇了怪了,默想了一百次却有一百次的不同!几乎折磨的他坐卧不宁了,小玉看在眼里揶揄他是不是要发神经了,周大良也不反驳,“你知道个屁!呆着得了!”小玉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何显达不一样,自己做的是脸面儿的买卖名声很重要,自打被小玉撞破了那事就有些冷水浇头幡然悔悟的意思了,这他娘的何苦呢没打着狐狸却惹了一身骚!这真要是被抓了现形这买卖还咋做?闹得满城风雨不敢说但就这一片儿的街坊四邻还不用唾沫淹死人啊!收收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吃口肉有何难?坐在曲尺形的铺柜子后面蔫蔫的瞧着街上人来人往,无声的长出了一口气。
蒙在破鼓里的鲁直喜笑颜开的回来,这一趟还真就赚了不少,边关上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战马贩回到内地,或者卖到乡下干农活或者直接下了汤锅,然后再把内地的精壮马匹黄牛送到边关,这一来一往虽然辛苦但是很有赚头,一点儿也不愁销路,边关时有零星战事,人员物资的补充储备仅凭官家难以达到要求,于是这些走野路子的也能分一杯羹,有的胆子大甚至直接就卖给了女真那边,因为那边给的价实在是太诱人了!在国难道义和金银的选择上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禁得住考验啊。鲁直吃到了甜头儿,便撺掇周大良多准备本金再去干几把,有这个好机会还不抓住等什么呀?现在这周大良猫抓狗挠的心思不在买卖上,整天惦记着聂菊花那一身白肉,你说这不是着魔了吗?可是怎么暗示鲁聂氏都没反应,就是过来也是和鲁直一起来,吃了饭就回,周大良是干着急没一点法子,也是,这鲁直如果在家聂菊花轻易可不敢答应什么,一旦露出了马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菊花也是不敢过于坚决的拒绝周大良,还怕把这个禽兽惹翻了说出啥话做出啥事来,背人的时候周大良捏一下摸一把也赶紧躲开,最多拧他的胳膊以示警告,这周大良呢还偏偏把这当成了无声的嬉戏,更是逗引得这厮差点没流下一河滩口水来!可这鲁直去跑买卖还非得拽着周大良,这脚脖子也不能崴了一回又一回呀,看来还得想别的招儿。
话回到衙门里,鲁聂氏被衙役十几个嘴巴子打得昏死过去了,方悠悠回转苏醒过来,眼前金星乱闪,复又拜下去嘴里唔噜着,“老爷呀,民女实在冤枉啊!”显然是被打得肿起来,“不见了鲁直,我也是着急可是想不出缘由来呀,好好地咋就踪影皆无了呢?要说是民女加害了亲夫那是天大的冤枉啊,民女实无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害人的理由啊!”
“鲁聂氏,本官并没有说就是你害死了鲁直,你听好喽,这是人命关天的案子隐瞒作假的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何显达你认识吧,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东门贺坚决的盯着鲁聂氏的眼睛,撒谎的人眼睛骗不了人,把那块儿紫檀的惊堂木操在手里抓牢。

“回老爷话,民女明白这件案子的重要绝不敢虚言胡说,真是不知道鲁直的下落,约好是与周大良一起去跑生意,谁知这一去就再无消息,奴家急得要死,正要报官啊!民女和那何显达仅是熟识,曾多次去何记包子铺买包子吃,也就认识了老板何显达,偶尔会搭讪几句却无深交。”说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东门贺。
“嗯?!”东门贺“啪!”把个惊堂木砸在案板上,‘啊’差点没把鲁聂氏从地上吓得蹦起四尺高来!不由得抚着胸口,“大老爷啊,饶了民女吧,民女实有难言之隐啊!呜呜!”
“仔细讲来!”东门贺不怒自威,语调深沉稳重。
“唉!”聂菊花叹了口气,“那何显达调戏过民女,呜呜,见民女几次独自去那店里买吃食,何显达便言语挑逗留民女吃过几杯酒,仅此而已绝无更深举动,被小姑鲁小玉撞见深加痛斥,民女醒悟再没去过那店里与何显达接触来往,请大老爷详查!”聂菊花心想再不说就要麻烦还可能挨嘴巴,甚至下大牢!
“就这些吗?”东门贺眼神毒辣。甚至都是从鼻子里发出的话音,很有些不悦。
“其中,其中民女也有做的不恰当的地方,但是这也不能证明。。。。。。”聂菊花低眉顺眼的嚅嗫。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了。”“那好,在笔录上画押。”德祥把笔录递给聂菊花。“把鲁聂氏带下去,带何显达!”衙役们立即照办,何显达被带到堂上。
“何显达!本官问你,你可认识鲁直?你与鲁聂氏什么关系?如实招来!”东门贺面无表情,语调冷冷的一股寒风直透脊梁骨!
“回老爷的话,俺与鲁直仅仅是见面打个招呼,并无深交,不是一个行当。与鲁聂氏也仅是认识,她常去俺的铺子买吃食,就这些。”何显达尽量平心静气的陈述。
“没了?”
“没了。”
“啪!”一只令牌撇在大堂,“打十板子!”
“哎!唉!老爷!这是为啥?”衙役不由分说拖下去霹雳啪嚓打完了!
“继续说!”东门贺就是这么木然的瞧着何显达。
“哎呦!哎呦!青天大老爷呀,小的真的没啥说的了,说的都是实话呀。”何显达哪受过这样打呀,**立马肿了,血丝都隐隐渗出来了!
“啪!”又一只令牌扔在堂上,“二十板子!”
“啊!老爷饶命啊!”衙役过来就往下拽,“我说我说,我都说呀,饶命啊!”
东门贺略一抬手,示意衙役住手。
“俺和鲁直的确不熟,只是和鲁聂氏有些瓜葛,这个这个到如今就说实话吧,俺和那聂菊花一来二去的有了些情意,曾在一处喝酒,也,也有些手脚亲近但仅此而已并无其他作为,只是被鲁小玉撞破私情也曾惊怕许久,后来没了下文也就不再和鲁聂氏来往了,句句实话呀,大老爷!”何显达哭哭唧唧的看着东门贺一副祈求的样子看着也可怜。
东门贺往椅子靠了靠,“带下去押监候审。”
正是:常思量难求峰回路转
初审案但愿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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