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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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列夫?托尔斯泰。
“幸福的家庭都是来之不易的。”——雪皇后
转眼,春草依然柔软青葱茂密,春花却在一瓣一瓣的凋零,等到发现满眼皆是绿意的时候,初夏已经在芳华落尽后的暗香中悄悄走来了。
“郑——武——刚,郑武刚,多俗气的名字,听起来真像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我看着咱们的大皇子,撅起嘴,不知第几百次的抱怨。
“只有庙里的和尚的名字才不俗呢!”郑无恙振振有词的雄辩道,“堂堂郑氏江山的皇太子,未来万民敬仰的一朝天子,当然要起个威武雄浑,威震四海的名字。”
在我狂呕晕菜之前,我再次仔细检查了一番怀里像新鲜的番茄一样圆鼓鼓的小脸蛋,颇有些担心的说:
“只怕皇儿长大后还是一张娃娃脸,名不符其实啊!”
“那我们就先给他起个名符其实的小名吧!”无恙提议。
“叫什么呢?”我歪着脑袋想了想。
“呵呵!”无恙忽然大笑起来,“既然是娃娃脸,就叫他——娃娃吧。”
这时,“目似瞑,意暇甚”的小脸蓦地动了动,接着,娃娃就毫无预警的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在一旁的无恙立刻慌了手脚,最近苦读育儿书籍的我深知娃娃因为还不会用说话或做手势来表达心情,所以只有检查他的身体状况来判断他的情绪来由。于是,我冷静地摸了摸娃娃的额头,还好,不发热,伸手探向他的小**,阿弥陀佛,干干的,那想必就是肚子饿了,要喝奶了。我看了无恙一眼,无恙立刻心领神会,放下心来。
“李嬷嬷!李嬷嬷!”于是,我和无恙一起大叫起来……。
娃娃饿了!赶紧喝奶……喝奶……应该是娃娃的嘴湿湿的,奶娘的胸口湿湿的的,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的手湿湿的,还有些被人咬的痛楚呢?
“哇!”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双闭紧的小眼。原来是蜷缩在我左边的娃娃大约在睡梦中喝着奶,小嘴一个劲儿“滋滋”地吸着咬着我的手指头。
“唉!”我心疼的叹了口气。我们的娃娃一岁了,柔软的浅棕色的头发像小鸡的绒毛一般覆盖在他的小脑门上,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嘴里的小牙儿我盼来盼去数来数去统共也有十颗了,可怜他没有被娘亲亲自喂乳的记忆,谁叫我是男儿身呢?也罢,他爱怎么着就由着他吧!谁叫我是他最亲亲的母后呢!
不过,娃娃也真是奇怪,他就喜欢躺在我的身边。哪怕李嬷嬷等他睡着,才轻手轻脚地抱起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不用一会儿,他爆炸似的哭闹声就立刻传来,刚摊开手脚、准备安心入睡的无恙只能认命的将这个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我存在的小捣蛋重新抱了回来,放在我怀里,他立刻又像天使一般安静的进入梦乡。
再看看右边那个,也是可怜。因为娃娃这个如同挂在我脖子上的小电灯泡弄得无恙积欲过多,连打着振聋发聩的呼噜时也不忘对我上下其手。唉,算了,情有可原,不打开这只咸猪手了,谁让我是他最美丽最温柔最体贴的皇后呢!
还有,靠在我头上的那个,已经吃得脑满肠肥、长出青蛙肚的公孙小白,又忘记我的禁令,挤在我的床榻上,还把我的一头披发当作垫子,将它那长毛尾巴搁在上面。唉,也算了,谁叫我不忘它冷宫陪伴之情,把它惯得丧失了身为猫的作息习惯,晚上才睡觉呢!

于是,两个大人,一个小娃,一只猫,幸福平和的盘踞在同一张大床上,睡睡睡……直到——我脑袋里灵光一现,大喊出声:“啊!我忘了今儿要和南贵妃一同去看池边新荷了!”
“不——许——去!”耳边立刻传来无恙的河东狮吼,他已经龙袍在身,一边系上皇冠的带子一边数落:“你没发现他邀请你看这看那的次数太多了,而且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吗?!”
我一时语塞,或许他说得也是,但那个黑里透红的大汉,在我的眼里仅仅是个不会对我和无恙说“不”的忠厚老成、武功高强的人。
“娘——亲,”娃娃也醒了,眨巴着眼睛,嘴里口齿不清的喊着只有我听得懂的话,把我的身体当作毯子,两只小胳膊,两只小腿齐心协力在上面爬呀爬,一溜烟就爬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把比他父皇还要臭的口水吻在我的脸上,“抱抱……”
公孙小白一下子惊醒,“福至心灵”地想起我的禁令,慌慌张张的跳下床,毛茸茸的大尾巴慌不择路的从我的脸上横扫而过,正好触上我过敏性的鼻子。
“啊欠!”“啊欠!!”“啊欠!!!”我只得先忙着打喷嚏。
无恙见我不回答,以为我故意打喷嚏,回避主题,暗地里非去不可,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抱抱、抱抱……”娃娃见我不抱他,又扳不开父皇的老虎钳子胳膊,照例咧开小嘴,开始了“哇哇哇”的晨曲。
小白等我下床等得不耐烦,也开始围着它的空碗“喵喵”直叫,它起床后的头一桩心事——饿……
直到我应允哪儿也不去,乖乖等无恙回来后黄帝大战蚩尤——下棋,每回总让我这个前书生输得汗颜的他才笑逐颜开地走出宫门。
“今天,如果你再让我连输三盘的话,我就和南贵妃一起看荷去!”我灵机一动,冲着他的身影大喊。
哼,怎么着,就不该轮到我得意一回吗!
日落月出,斗转星移,皇历一月一月的翻过,娃娃就在我们瞪大眼睛的观察和仔细看护中,像嫩生生的小竹笋一样一点点在变化,长大。
闹元宵的日子,宫中华灯绽放,无恙拎着一盏小兔子灯,我抱着娃娃一同看灯,这时娃娃突然从无恙手中抢过灯笼,像只小兔子般蹭地从我身上滑下来,摇摇晃晃地一路咯咯笑着向前跑去,啊,这个机灵鬼终于会自己走路啦;中秋赏月的时候,娃娃蓦地开口:“母后,娃娃喂你吃饼饼”,多孝顺的孩儿,第一句口齿清楚完整的话就想到了他的母后,以后不用再为和他的沟通问题而烦忧啦;两岁的时候,天资聪颖的娃娃,几乎能听懂我和无恙的许多话,过眼的东西中最感兴趣的是我的藏书和无恙书桌边的方块玉玺,帝王之命果然是天生注定啊!
直到三年后初夏的一天,我突然发现凤栖阁的墙壁上有了四行歪歪扭扭的字迹,仔细看来,除了第一句词句通顺、有说故事的意向,下面的只是他认得的字罢了,虽然未成文章,但说明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发表学识的愿望,多么地不同凡响!将来说不定会是名留青史的状元皇帝,他是我和无恙的娃娃呀,真让人喜上眉梢,我抱着娃娃狂吻一气,决定开始亲自教他走上应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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