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了？”十三爷上前扶她进屋，有些嗔怪。
兆佳氏悄悄打量了下我的脸，而后瞧了瞧桌上的酒，怯怯地对十三爷道：“白天我去门房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嘱咐着姑娘的衣服要照着翠喜她们的规格去做，因不知老爷要如何安置姑娘，才胡乱这么安排的……”
“胡乱想些什么呢。”十三爷握了握她的手道，“夜里跑出来也不抱个手炉，瞧手凉的。”
兆佳氏轻咛一声，两眼泛了红，哽咽道：“自嫁进府上，老爷也知道我并不是嫉妒心重的人。老爷要纳妾，要娶侧福晋，我都是赞成的。只是为何要在外头另置个宅子呢？”
“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啊，谁说的？”十三爷觉得奇怪。
兆佳氏含泪瞧了瞧我。
“误会，误会，一定是误会。”我忙地否认。
“说是在府上不会留很长时间，说是很快便要出府的，那不是在外头置了宅子是什么？”兆佳氏委屈地呜咽一声，“好似在府里我容不得别人似的。”
十三爷掏出帕子轻柔地替她拭了泪，示意我出去。
我默默地跨出房门，身后还隐约地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真是误会，每晚我不是都回房里头睡么。”十三爷耐心地哄着。
“她进府的时候，您就不告诉我，我还是从小娟那里才知道的。”兆佳氏的声音有些幽怨。
“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出府您还陪着……”
“别想太多了……”
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站在院门口，瞧了瞧被翠喜合上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夜里头能去哪里？哪里也不能去。我想了想，一步一步挪到了门房外头。
我踢了踢摆在门房外的空瓦罐，门房里传来了老忠的咳嗽声，“谁呀？”
“我。”
“这么晚？”披着衣服的老忠开门的时候，瞧见了鼻子被冻得通红的我。
“唔。”我瞅了瞅床上正迷糊地揉眼睛的小乖，“能让我在您这里坐一会儿么？”我硬着头皮说。
“进来吧。”老忠抄起了放在桌上的水烟袋，点了火，蹲在炉子旁。
“陪我睡。”小乖朝我招了招手。我犹豫地看了看老忠。
“去吧。待会儿我还要寻夜呢，你替我看着她。”他用铁钩子拨了拨炉子。
我合着衣，钻进了热热的被窝。小乖打了个喷嚏，说了声好冷。我忙地说对不起，离她一些距离。小乖很贴心，她蹭进我怀里说：“不要紧的，我抱一会儿你，你就暖了。”听了这话，我的鼻子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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