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泛舟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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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不理会我们的争吵:“明天去西湖游览一天,还是隐瞒身份。”我提出想带上哥哥和沁蓝,康熙允了。
随即,康熙又转头看着胤祥,道:“这几天你总是精神不济,晚上早点休息。”胤祥连忙跪下谢恩:“谢皇阿玛关心。”
随后偷偷朝我挤了一下眼睛,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赶紧装作严肃的样子。
转天,我们一行人就上了一艘豪华大游船,在西湖里游行。南方多细雨,此时正是细雨蒙蒙,衬得西湖和周边的山峦像一副水墨画一般。我走到船舱外,流水推送着船儿前行,天地间一片雨润烟浓。
蓦然间,头上的雨住了,仰面看到一把伞撑在我头顶上。胤祥撑着伞在我身后出现,指着断桥,温柔地低声对我说道:“我第一次遇见女子身份的你,便是在断桥上。你当时掉了一根钗。”我忍不住笑出声:“那是我存心掉的。当时白素贞也是在断桥上掉了一根钗……”我忽然想到这样形容似乎很暧昧,便不再往下说。
“那我岂不就是许仙了?遇见了妖精一样的你。”胤祥大笑着把我的话接完。
我佯怒:“你才妖精呢!”转过头不再理他。胤祥凑到我跟前,戏谑地说:“调皮活泼、鬼主意颇多,见识又广,长得还那么漂亮。你说你和妖精是不是很像?”
要是你知道我是从21世纪穿越来的,就更会以为我是妖精了。
“我觉得居庙堂之高,不如处江湖之远。”我撇开刚才的话题,莫名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刻意说给胤祥听。胤祥俯身看着我,眼神中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心跳开始加速,心里似乎有个小人在摇旗呐喊:“Comeon,baby。”脸上像着了火一般在燃烧,含笑侧首。
“我……”胤祥蓦然开口。“四爷!”我惊讶地叫了一声。就在侧首的同时,才发现胤祥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撑着伞的男人。虽然是濛濛细雨,却依然看得清是四阿哥胤禛,一脸静穆。咦?吸血鬼白天也能出来?
四阿哥走上前,一手撑着伞,肩头还是被淋湿了一些,对胤祥说道:“皇阿玛叫你去议事。”声音里听不出是任何感情。
胤祥把伞往我手里一塞,转头对四阿哥说:“那我们就赶紧去吧!”我欲将伞还给胤祥。他却已用手遮着头顶跑远了。四阿哥深深地看我一眼,幽黑的眼神复杂。转头也大步走远了。
我撑着胤祥的伞,站在船边。船外的山、水、船都变得美好起来。心里变的莫名地快活起来,忍不住提起裙裾,闭着眼一圈一圈地旋转。
“姐姐怎么这么开心啊?”睁开眼,发现沁蓝已站在我身边。沁蓝扶着有些眩晕的我,笑言:“刚才姐姐笑的好开心,几乎都没有见过姐姐这么开心过。是什么事让你真么开心?”
我捏了她的胳膊一下,仰头浅笑:“天机不可泄露。现在我非常快乐,想跳舞,想唱歌。”沁蓝欢喜道:“好啊!我去拿琴给姐姐伴奏。”
我为什么这么开心?我也不知道。只是面对着胤祥,心房的某个部分开始觉醒,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他的微笑和鼓励,不知不觉间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不一会儿,沁蓝带着琴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勤轩。我一把拉住哥哥:“你来的正好。我好想唱歌,你跟我一起唱吧!”哥哥立即头大了,可是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我晃着他的胳膊央求道:“他们都在里面议事呢,没人会听到。”
哥哥宠溺地摸了一下我的头顶:“难得见你这么开心,我要说不同意吧,你又得说我欺负你!”
沁蓝素手一扬,琴声欢快地流淌出来。正是我教过他们的《新白娘子传奇》中的《渡情》“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迁。十年修的共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
沁蓝的琴声真好听,我和勤轩配合得也很好。只听得后面有鼓掌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康熙和四个阿哥。康熙边鼓掌边走上前:“想不到还有如此美妙的曲子。想不到琦雪还有如此美妙的歌声。”
“你们不是在议事吗?怎么会突然出现?”我害羞地捂住了脸。“嘻嘻,她在害羞呢!你的歌声那么大,又那么动听,我们怎么能视而不见呢。”十四阿哥胤祯的声音钻进耳朵。我放下双手,对胤祯翻一个白眼。
恰在此时,有一艘船莫名地靠近了我们。“小心有刺客!”四阿哥低声说道。
几个阿哥和侍卫挡在康熙前面,胤祥和勤轩分别把我和沁蓝护在身后。
只见对面船上走出几个外国人,一个蹩脚的翻译在一遍翻译着:“这是来自大英帝国的乔治少爷,刚才听闻你们的歌声很欣赏。请问能否给我们一份歌谱,不胜感激。”
四阿哥和九阿哥显然还是怀疑他们的身份,反复追问他们。那个翻译不是很通畅。当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观看对面船上的人。
一个年轻披着金发的男子在最中心,我知道那就是翻译所说的“乔治”。他也在观察我们,微微上扬着嘴角。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金发男子,白皙的皮肤上衬着一双海洋蓝般眼睛。
细细端详,发现他们身后有一个好东西——吉他!心跳立即加速,恨不能它立即变成我的
我来到清朝一直都没有自己会的乐器,而吉他在21世纪又是一种普遍的乐器。如果有了它,我就不会再那么寂寞了。
“Ifyougivemeyourguitar,Iwillgoveyouthemusic.”(如果你肯给我你的吉他,我就送你我的乐谱)我忽然开口。所有人都愣了。
英俊乔治好奇地看着我,湛蓝的眼睛清澈如水。随后绅士地一笑将身后的吉他送给我:“Ihopeitwillmakeyouhappy!”我感激地说:“Thankyou.”真不愧来自老牌绅士国啊,举手投足之间都这么优雅。
随后给他写了《渡情》的乐谱,终究觉得他有些吃亏。但观察乔治不像缺钱的人,所以也没有给他银两,而是给了他一个做工精美的丝帕。乔治非常爱不释手。
只是身后几个阿哥、侍卫还是一副臭脸,生怕这几个洋人对康熙不利。这些洋人似乎也觉察到什么,非常识趣地赶紧一溜烟就走了。

而这些梳长辫的男人都像看妖怪一样看着我,光光的额头更显锃亮。康熙的眼神似乎要将我看穿:“你怎么会他们的语言?你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低头看着脚下,边想边慢慢嘟囔:“原来我的家乡有几个英国人,所以多少会些他们的语言。”
当晚,用过晚膳后,十四阿哥央求我给他们用吉他弹首曲子。康熙也探头看着我,很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夜风徐徐,略有些凉。心房蓦然变的有些软,缓缓地边弹边唱起了林俊杰的《江南》。“风到了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我温婉细腻地歌唱。
“离愁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很多人都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安静的船内,又响了《江南》的旋律。回眸一看,正是胤祥拿着笛子,闭着双目专注地吹着。我随即有弹了起来,和他合奏一曲。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是康熙带头给我鼓掌。胤祥放下笛子,微笑着注视着我。那一瞬间,我低下了头,感到脸在发烧。胤祥的眼神清澈如水,刹那之间,我似乎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别不好意思,你唱的真是太好了!你看你都脸红了。”十四阿哥胤祯难得温柔地对我说。幸好,他们误解了我脸红的理由。我抬起头,故意撒娇道:“你们这么热烈的掌声,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一片欢笑声中,唯独九阿哥低头想着什么,颀长的身影立在一侧,仿佛有些落落寡欢。也许他是个不快乐的人。
康熙心情大好:“把你带回京城这个决定果真是对的。你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女。”什么?才女?我无语。这样就成了才女呀!
“三生石是什么?”胤祯抬起头问我。
“好像是江南的一处风景吧。沁蓝,你知道吗?”我答不上来,便问沁蓝。沁蓝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说:“在与飞来峰相连接的莲花峰东麓,有一巨石上刻着‘三生石’,是西湖风景之一。传说把名字可在三生石上的男女,可以缘定三生。”原来是和爱情相关……
那一夜,月明星稀。我们赏了一夜的西湖夜景。十四阿哥顽皮,命人下水摘了一朵荷花来送给我。我装作幸福的快要晕倒的样子。
很多年以后,我经常会想到这一夜。我和十四阿哥胤祯在船上跑来跑去……我们躺在船上,仰面望向星空,我给他们讲一些现代的笑话和故事……每个人都是一副笑脸,就连比较冷的四阿哥和九阿哥也是隐隐带着笑意。
随后的几天,我们在杭州城玩了个痛快。
现在除了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和我关系也很好。只是,胤祥大多很容让我,而胤祯喜欢和我斗嘴、抢东西。和他们兄弟俩在一起都很开心,至少比四阿哥和九阿哥这两块冰要强不少。
几天后,我们上了开往江宁的船。出乎意料地,爹娘让勤轩跟我们一起前行。爹娘不放心我和沁蓝两个女子远行,而且他们也希望圣上能够给哥哥一官半职。
下一站,我们将去江宁,现在的南京,去康熙少年时代的伴读曹寅的家。曹寅,是曹雪芹的爷爷呢!想来是见不到曹雪芹了,能看看他爷爷也不错了。
晚上,看沁蓝自己一直在偷笑。我忍不住捣了她几下:“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沁蓝神秘地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那天,我看见十三爷和哥哥在一起,从外面回来。后来,我追问了哥哥很久,哥哥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十三爷让哥哥带他到三生石那里,他好像在那里刻了些什么。十三爷不让哥哥说出来。我问哥哥刻了什么,哥哥说是满文,看不懂。我想肯定是十三爷刻了他和他心爱女子的名字。”
沁蓝眉飞色舞地接着道:“想不到十三爷还挺痴情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那么好福气。”我的五脏六腑仿佛一下子被抓到一起,历史上的胤祥的点点滴滴忽然浮在眼前:历史上的胤祥独宠他的嫡福晋兆佳氏。他的众多妻妾里似乎也没有汉人。
一路上,我郁郁寡欢,满腹的惆怅心事。众人都看出我的异样,哥哥、沁蓝和十四都私下问我怎么了,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胤祥也多次来询问我。我淡淡地回应几句。每次胤祥离开时,总是和颜悦色地嘱托沁蓝多照顾我。
忽然之间,我才知道他早在我心底里扎了根,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罢了。这样我怎么办?去挑战历史,还是把这份最初的爱恋藏在心底?一路北上,发现他其实并不仅仅是对我好,而是对每个人都很好,包括沁蓝,甚至是对每个丫环。
压抑着自己的心事,不愿再做多想。
终于到了江宁,现代的南京。船还没到岸,便看到浩浩荡荡的接驾队伍。船一靠岸,大太监李德全上前扶着康熙慢慢下船。“臣等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黑压压的人头在面前晃动。“平身。”康熙不紧不慢地说。
为首的官员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这就是江宁织造曹寅。康熙交代几句后,便让其他官员都先回去,我们一行人跟着康熙去了曹寅的府上。曹府雍容华贵、富丽堂皇,府上处处张灯结彩。红色地毯从府门延伸了十几米,直到曹府正厅。
曹寅是一代名士,为人风雅、谈吐不凡,甚得康熙所喜爱。曹府上,有一个老妇人、两个公子和两个小姐。孙老夫人,曹寅的母亲,曾是康熙的保姆,见着康熙激动地只抹眼泪。曹寅的两个公子,长子曹綦,已然十七岁;次子曹颙、才十岁。曹寅的两个女儿——曹婧、曹珍——分别十六岁、十四岁。曹綦性格沉稳,而曹婧、曹珍活泼大方。
当晚在曹家用晚膳,饭菜的精致程度是我从未见过的。就连盛菜的碟子或晶莹剔透或造型独特。造型精巧的香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料,只觉得心神舒爽,忘却了这些时日的劳顿。
即将用完晚膳时,曹寅俯首抱拳:“皇上,为了迎接您的到来,微臣特别准备了一段歌舞。”康熙微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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