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青春祭歌(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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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奠青春

(序)
又是人生的一个本命年。我突然有一种初到这个世界的冲动,想把这一刻还原成一个基准点,从这一刻开始,我必须要和从前岁月中的我划清界线。然而,可怕的是这种想一切归零从新开始的想法,倾刻间让我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惧。已经有二十几个春秋岁月从我的指间滑过,满打满算我也已经走完了人生的四分之一路。一辈子的路就这么长,能允许我几次从新来过。
细细的回眸过去,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一个人的夜晚,黑暗中睁着眼睛,想要用记忆努力的填补这二十几年来所留下的空缺的时候,才渐渐的发现,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注定是夜晚,任凭你怎样睁着眼睛去想,最终还是空白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只是有的人把这些故事不小心都封存在记忆的角落里去了,时间长了就沾满了灰尘,再也不想将其打开而已。当我一觉醒来,发觉人生的那一杯沙漏还在不停的坠的时候,我想,是该把那些冰封的灰色记忆打开来,而且将其网罗一起的时候了……


第一章

二零零一年的夏天里,我们全家人悲喜交集的一天,我拿着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却满心徘徊没有明天。且不说十年寒窗苦读,就凭爷爷哆嗦着胡子虔诚的叨念着这可是祖宗庇佑,前辈子积德才换来的结果的时候,也足以证明这一张纸在多少人心中的份量。我恼中有闪过复习一年再考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我取缔了,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得不让我承认这只能是一种设想。
原来对自己的期望越大,到头来却让自己栽得更深。我对我自己专断的抉择付出了代价,我与我理想的去处擦肩而过。
我捏着通知书的手渗出了汗渍,我犹豫了,也迷惘了,进退两难,不知取舍。一边是高昂的学费,一边是理想的差距。也许注定的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我终究还是在父母亲良苦用心的劝说下做出了选择。

行期已至,父母亲把我送到火车站,母亲趁着还有最后的一点时间,马不停蹄的叨念着各项放心不下的事宜。车票拿好了没有,东西带足了没有,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天下的母亲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不是唠叨不停的。
“妈,我都不是小孩了,哪有这么多不是的。”我劝说母亲要她放心好了。
“妈知道你懂事,妈不说了。”
“今天人多,一会提着大包小包的不好进过道,爸送你到月台上好了。”父亲建议说。
“哦……”我知道拒绝不了。
“妈就不进去了……在车上要自己小心点……”母亲说话都哽咽了。
剪票口已经开始剪票了,我挨着父亲排着队。母亲送到剪票口被阻止不能进去了,母亲没说话,但是她的眼睛是颤抖的,我知道她很想再和我说点什么,也许母亲想要和我说的实在是太多了,在这一时候她都不知道要捡什么说才好了。
我回头示意,妈妈再见了。

透过月台的玻璃窗,我看见母亲矮小的身影依旧紧挨着窗口,用眼睛牢牢不放的抓紧我。就这么一道墙,就好象把我和母亲隔在了两个世界,母亲最后还是忍不住眼睛红了。就这么一刻间的记忆,让我永生难忘。我的心是苍凉的,就象这灰色的天空,低沉、阴霾、没有朝气。
我就要远离母亲了,前一刻我甚至还埋怨母亲不应该这么的唠叨。但是此刻呢!好象我就要永远的失去母亲,感觉不到母亲的存在,再也听不见它的叮咛和叨念。就像路边的黄叶,伶仃的守望着旷野,摇摇欲坠的等待着最后的脱落。
那是一种由衷的辛酸,这是一种开心,遥望着儿子遨游远方的欣慰。事后我听母亲提起来的时候,总结出当时母亲是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情。
看见母亲辛酸的泪流,我也忍不住寒颤,眼睛湿润着,我发誓永远会把母亲放在心里的第一位置。
紧随着轰隆的火车进站声,我最后遥祝我亲爱的母亲能够幸福健康。
“一到了就记得往家里打个电话。”这是父亲送我上车最后说的一句话。
“恩……”
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心情,我都不知道火车是什么时候出站的,只感觉第一次要远离父母的依靠后,我眼前的世界一下子都变得混沌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失去了清醒,当我无助的投向穿外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强烈的悸动了……我的眼睛在平抚了湿润后,又一次忍不住潸然泪下。我看见站台上一个强硕伟大的身影在狂奔,奋不顾身的在努力,一个在电影里才出现的镜头,和我平素的除了会做蔑活就什么都不会的父亲相隔的那么远。但是,他,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平时包容了伟大爱的父亲,在这一刻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来表现出他对一个他挚爱亲人的不依不舍。
我的心象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我宁愿时间得已停滞,让这一瞬间永恒。让这趟开往圣殿的列车永远停止不前,又或者时间可以轮回,让我加倍去补偿我迷失太多的眷恋。父亲的手像是在等待着我去接应,他希望我的远去可以带走他的一切。
我不由自主的往车厢后头跑,把身体紧紧贴在密不透风的车窗上,眼望着父亲渐渐的和我拉开距离。无奈时间没有停滞,列车并没有因为一个父亲的不舍而停止不前。世界在倒转,时间在瞬移,父亲的步伐并没有停止,我的内心也不曾间歇。最后我还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无情的离去抛在了远远的站台,父亲的身影和着窗外一转即逝的风景一起,最后消失在无尽苍茫中。
我茫然的阂上双眼,漆黑中充塞的满是父亲一路狂奔的影子,还有母亲那潸潸然的眼睛。我的远去,一下子把父亲的心都拉走了。
再见了,爸爸妈妈。不管我走多远,你们的爱,不会因为距离的间隔而让我感到辽远,也不会因为时间的延续变得淡却。我会深深的感觉着你们的心在我的身体里一直荡漾着,鼓励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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