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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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淑曼回到家,仍觉脸有些发烧发烫,用手捧抚了几下脸颊,朝上拢了几下额前的齐眉的汗留儿,再也忍俊不住,赶到梳妆台前,在那高壮镜子前面,照了照自己绯红的脸颊,不禁沉思:我的天呐!都过了三年了,见了他竟然还是这个样儿!
与彭贵军结婚半年有余,鸳鸯配对,结为伉俪,我刘淑曼何曾这么动情过?也从没有这样的脸红脸烧过呀!我为什么会这样啊?
方旭,恩师,文学才子,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的魅力!我刘淑曼,人称“超凡仙子”,这一生一世是拜倒在你的阶下而不能自拔了。大凡的世上有生之物,多是雄追雌。人呢,大多是男追女。而我刘淑曼,却在追寻一个比自己大近乎二十岁的男人。在自己心目中,他是位高大伟岸、潇洒而富有天才的美男子。她几乎看他是尽善尽美,完美而无缺的了。
别看是倒追,她没有因此而自卑过,也没有因此而嫌辱过。她反而觉得光荣而自豪,得到他的一点近乎,甚至于一个微笑,她都兴致勃勃、幸福无比。
她明白而老实地承认,在感情这块儿,她是他的俘虏了。
刘淑曼又禁不住沉思:这一回证实了,彭贵军得到我的是躯壳,而我捧给恩师的才是真心。
自己从没有这样的兴奋过呀!这么说也不对,三年以后是没有过,可三年前,这样的兴奋是不可计数的呀!......
刘淑曼正在沉思,厨房里锅碗瓢勺一响,惊动了她。琼姐姐正在厨房里做饭。要在平常,她早去帮忙了。可今天,她没心思,不肯去。
情不有己,她又恭敬地捧起那本《青春放歌》诗集,深情地注视了一会儿那浑身蓝淡雅的封皮,和那洒脱飘逸如作者其人的题名。他没有勇气再敢看一眼那扉页了。她怕自己晕过去。真的,还没有看,就浑身像触电,身不由主了。
她闭上双眼,掀开封皮,掀过扉页,睁开眼目睹正文,只见那一页工整地印着十个纽扣般大小的一行字:
献给我心中的那一片云
恩师心中的那一片云应该是谁?是我?是她?或者......他为什么要献给那一片云?他是恨?还是爱?他的目的是想干什么?
哎!刘淑曼想入非非,像三年前一样,她怀着满腹疑虑,不得消解。
掀开下一页,现出正文,全集的第一首诗:
走自己的路
不属于自己的
不强求
属于自己的
不能丢
看准了的
就去做
不达目的
兵不收
冷嘲热讽
不理睬
造谣中伤
不低头
一帆风顺
不壮烈
大风大浪
抵中流
啊,恩师,诗言志,歌咏言。文如其人。你是一位铁骨铮铮的刚强硬汉,是位雄才大略、气吞山河的大丈夫。这首诗,她在三年前曾经会背过,至今仍然会背。这首诗歌,曾经激励过她,鞭策过她,鼓舞过她。
当然,她读到的,只是老师的手稿。她为什么能在他面前得天独厚?是因为在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文学才华。她曾经写过一首名叫《马》的诗,呈给方旭老师看过。他看了很是吃惊,断定了她有文学才华,有文学细胞和这方面的天赋。后来,他就下大功夫培养她,得了他的器重。后来,他又读了她的很多篇日记,这志向更坚定不移了。因此,方旭老师跟她接触的也多,她得的教诲自然也就多。方老师的作品,她是首读者。方老师的生活习性,工作习惯,性格特征,一言一行,感情变化,心理状态,她比别人熟稔得多,摸透得多。因此上,她便成了方老师的得意门生。方老师也殷切希望能把她培养成为同道人。

这首诗歌,作为首篇,将会启迪成千上万的热心读者,激励更多的有志之士。
她读上一遍,就闭上眼睛背上一遍,一霎时热血如潮。
早在三年前,方旭老师横溢的才华,非凡的气质,就濡染了他,感化了她。她默默地折心倾慕着这位风华正茂的老师。他的说话,他的一颦一笑,她都感觉亲切,都感觉快慰。渐渐地,她竟然想入非非的了......在老师面前,她有过好几次失态,甚至失言。她竟然做起少女的梦,浪漫谛克的梦。现在想起来,她的脸有陡地红起烧起,用手一触摸就感觉发烫。
她又启开下页:
秋吟
天上下白银,
打落万木春。
天际雁行伍,
声声揪人心。
人生多磨难,
度日知艰辛。
唯怜*娇,
入夜醉梦君。
啊,她又一次惊喜,想那三年前,她比这惊喜得要厉害。她手捧这首诗歌,自言自语,问出声来:“这唯怜,是非常爱。*,是象征黄花少女。这娇,是淑女窈窕多姿的意识。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啊,恩师是在做春梦啦!
啊,世态苍凉,烦事揪心,唯独有一位漂亮美丽的少女,能使老师陶醉入梦。在少女,能近乎老师的,唯独有我呀!能在老师面前受宠的,也唯独有我呀!啊呀呀,这诗中的*,不是我刘淑曼,还能是何人?老师对我,萌生爱意了呀!绵绵有情了呀!说不出,是一种惊喜。至今读来,她仍有三年前的情味儿!
这部诗歌集,她越读越感觉亲切,又读下一首:
观棉海
我怎经得起
你这甜蜜的微笑
你那纯洁温馨的爱
像高速旋转的漩涡
把我卷进你的无底洞天
你包蕴情丝的拳拳爱心
吸引我像你张开双臂
你在报答我
追你时候的激烈
我蘸着血汗写得卷卷情书
你娴熟于心
爱在你那绿色的心房燃烧
砸烂你我的情
凝成这爱的结晶
爱将无限的延续
变成这无垠的绿色的梦境
啊,这首诗在三年前,她背的滚瓜烂熟,而今,仍然能熟记。看了这首诗,她曾经三天饭食无味,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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