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花魁
月红楼里今儿一大早便忙碌了起来，十六岁之后的我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乌黑的长发被修剪过，却依旧长到臀部，左眼下的那颗心型伤痕在这岁月里显得不再稚气，变得妩媚起来。
我和其他候选人走出月红楼的时候，花魁特意将她头上的一支金钗送给了我。
她对我说：“什么时候成为花魁了，就带上吧。”
我接过那支金钗，放在手心里，那钗没有特别之处，但我会按照花魁说的去做的。
进入轿子之后，身后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那天的天气很清凉，没有刺眼的太阳光，我手中只有花魁给我的金钗。没想到这八年来我一直都是在月红楼里度过的，难道说真的走不出去吗？
朱雀国的第二年，春暖花开，大家赶着买年货，国王按日去祭拜朱雀神。
国泰民安。
我回到月红楼的时候正赶上大家放烟花。
那晚的星星无比的闪亮，从城门口到皇宫，炮声连连……
我穿着高高的鞋子从城门口一路缓行回到月红楼。
花魁的金钗被我插在最醒目的发前，我扑了最红的胭脂，洒了最香的香粉，我微笑着一步一步缓慢前进，感受着世人所投来的称赞与羡慕。
我成了花魁。
在今年的十六岁。
真正的十六岁。
我成了花魁。
我选择了梅花状的耳环佩戴，那是花魁的象征，我的裙摆也点缀了几朵梅花，全身以红色调为主，我的长发乌黑而浓密，左眼下的疤痕被红笔描过了，显得像朵会滴血的蔷薇。
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我在竞选中显露头角，就这么简单的成了花魁。
之后呢，像前任花魁那样吗？
不会的。
这条路走了足足三个小时，月红楼里的妈妈高兴地出门迎接我，我走进久别的月红楼，习惯性地抬头张望一棵大树，树上坐着一个男人，一年的时间让他显得更加的成熟。
月红楼的楼上与楼下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羡慕的目光，她们惊讶的看着当初还是一无所有的小毛孩的我，如今成了瞩目的花魁。
我累了，回到属于我的房间里。
妈妈忽然进来，像个下人似的对我客气地说：“殇，等会儿到走廊那地儿去卖唱，知道不？”
我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月红楼今天来了很多人，都是来看我的，我若拒绝的话，恐怕会多生事端。
房内只有一盏红色的蜡烛点燃着，我快速地脱去身上华丽的衣服，卸掉脸上的妆，头上的钗，耳上的环。
画有牡丹的屏风后面，是只有供我一个人享用的澡盆。盆里盛满了温热的水，等着我去享用。
我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薄衣，我没有脱下它，便伸脚进了澡盆。
全身完全被温水浸湿后，我感到的是无比的舒适。
缓缓地闭上双眼，乌黑的睫毛上微微沾到了温水的雾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沉醉在这舒适的水温中，无法自拔。
一阵凉风袭来，我微微皱眉，却没有睁眼。
澡盆内发出声响，我终于才如梦初醒般张开眼睛。
唇上被一片如樱花的花瓣般柔和的唇亲吻着，眼前的人的面孔即熟悉又带着疏离。
他的双手环抱住我细小的腰，熟练地解开我的白衣，双肩露出白雪般的肌肤，上面有温热的水滴。
他等久了吧，这个像猫一样的男人，如今老了许多，唇上黑黑的有了一些胡子了。他开始疯狂地吮吸着我的唇，从上到下，到脖子，到胸上，到乳沟。他的脸陷入水中，黑发浮在水上，我任由着他，算是给他安慰。
“痕……好久不见了呢……”
我呢喃着，右手伸出澡盆，抓起放在身边不远处的匕首。
终于可以……杀了他了吧。
要不是你，我早就离开月红楼了。
匕首的刀面映着蜡烛的光芒，我伸出的手只要往下一刺，这个男人便会死去了。
想着，手便要下去。
“你一直想杀我呢……恨我吗？”
匕首悬在空中，停住了，水中的那人抬起头来，满脸是水。他知道我会杀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毕竟是他的徒弟，徒弟怎么可能杀得了师傅。
我逼着他教我暗器，逼着他教我剑法，却始终杀不了他？
“你长得越来越妖艳了，从你初进月红楼开始，我就知道你倔强而傲慢。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被绑在石头上的事吗？你当时在想什么？想杀了我，对不对？你那时的眼神透露了现在的你。我知道……”
匕首从我手中滑落到澡盆的外面，响起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笨蛋！
我暗骂着，怎么把匕首掉了？不是要杀了他的吗？
可是……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啊！……”
右**传来的疼痛让我将目光收回来，看向痕。
“我绝对……要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痕说着，在我脖颈上咬下去。
一个深深的齿印便留了下来。
澡盆中多了几滴红血，却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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