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关于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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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初冬天的季节,冷风稍稍窜入,便要冷得发抖,天气寒意袭人。我从马车里出来,就冻的敝缩了一下,诚溟的一双长臂从身后将我牢牢地锁住,用他的体温温暖着我。
“来人!”他大手一挥,迅速有随从拿来了一件温暖又华丽的锦裘,我瞪大眼看着他为我着装。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为我穿衣,旁边所有的人见到此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是脸上的诧异神情是骗不了人的。想到他为我准备的一切,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心隐隐被什么所触动。
“天冷了,要多穿点!”他淡淡一笑,霸道的大手占有性地环住我的肩,拉着我一同走去。
“呵呵……”我禁不住低笑。
“笑什么,恩?”他颇有兴致的问我。
“我是有些感叹!”
他有些不解道:“感叹?感叹什么?”
我眼神放出暖暖的光,说道:“我是没有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的心思还这么细!居然连我御寒的冬衣都带来了。”
他低头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将我的小手攥的更紧了。
愈是向缓坡走去,两边的景色越是萧瑟,期间我没有问他一句,只是随着他一路走来,那感觉竟然好象跟着他私奔了一样。
终于,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华美的坟墓!这是我第一次用华美来形容一座墓地,感觉是那么怪异,因为它的布局和构造完全没有阴森、悲凉的感觉,看来建造这座墓地的人定是花了一番心思。上书的几个大字让我微微一怔,是若雪?他为什么带我到若雪的墓前?
诚溟拉着我缓缓地蹲了下来,淡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无限伤感面对着墓碑,用另一只手反复的摩挲着碑壁,道:“若雪,我来看你了,带着我的妻来看你!”
我的手一抖,心跳加速的凝视着他,他要干什么,带我到若雪的墓前来……难道是?
“馨儿,我想你一定好奇今日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儿,其实这是我与若雪的一个约定。我在她生前答应过她,将来找到自己认为可以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找到自己所爱的女子,一定要带着此人来拜祭她。”他的表情不再是昔日的冷硬,额头抵着我,黑眸中已是无限深情。
我呆呆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从上面看出怜爱、柔情以及决心。
“诚溟?”我疑惑的喃喃低语,猛摇螓首,却教他蓦地以唇堵住未说出口的话。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费劲周折的带我来此,他是想让我明白他对我的情意;他想当着若雪的面告诉我,他现在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刻;他想废除我们之间原来的约定;他想留住我!
心跳狂乱,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强悍疯狂的喘息,这样的感觉让我不住的颤抖,想推开他,但虚弱的力量不能移动他分毫,最后他“特赦”一样的放开了我,大手将我拉入怀中,低柔道:“馨儿,我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你不要再逃避我,我不许!”
被他吻过的唇如火烧一般,他此刻无比坚定的神情让我迷惑,甚至是动容。我的心竟然迷失在这萧瑟的季节里,完全不知所措……
心海里不断回荡起他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不禁让我黯然神伤,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诚溟不管在远处看着我们的其他人,忘情地拥我入怀,英俊的脸上布满最深最真挚的柔情……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无神的喃喃细语,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肩头,对他说的同时也像是问自己。我真的好想问问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眼前的男人是我现在的丈夫,是我欣赏的对象,是我最值得信任的盟友。可现在呢?现在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与我有密切关系的男人,而我呢?我难道仅仅是因为和他发生了密不可分的关系,才在心里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吗?那么绍云呢?现在的情况我该怎么面对他?我要如何面对他,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或许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一旦‘巫蛊之毒’被解,一旦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该怎么办?我又当如何?绍云在等,诚溟在等,甚至烁也在等,而决定一切的关键所在,承担一切不良后果的人却是我!
满是凄楚的感受着诚溟的温暖,缓缓的说:“我该怎么办,你希望我怎么办?”
他听到我可怜兮兮的声音,死命地抱住我,密不可分地紧搂着,似乎要将我纤细的身子嵌入自己体内般。
“傻馨儿,我不会逼你!今天带你来这儿,只是想告诉你,对于我来说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你的身影是何时不知不觉侵入了我的心里,走进了我的生命。”
“诚溟,你把事情弄的更复杂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有多矛盾、多复杂。可是馨儿,如果我现在没有说出这一切,我怕自己会失去你。你知不知道,那天你离开我身边去看龙天烁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如果我再不抓紧你,你就会离开我。”
他的声音显的很激动,更加紧紧的拥住我,而后接着说道:“董敖的一语惊醒了我,向他说素来冷漠理智的我,何以一遇到你的事就会失去理智;我静下心来理清心中那些情绪,然后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你的身影……馨儿!你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吗?”
我轻点了下头当作回答,他拉起我,露出欣喜的样子,注视着我的爱恋目光是那么真实和痴迷。
“诚溟!我不能,你知道我和绍云……而且我不能嫁给皇帝!”我躲闪着他,思考着如何不伤他的心而表达我真正的想法。
他伸出手轻抚着我光滑细致的小脸﹐粗糙的指尖画过精致的眉眼、鼻尖、微启的小嘴。“这点我知道!可是我不清楚为什么天下女子趋之若骛的位子,我的馨儿会这么排斥!”
“因为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而我希望我的丈夫只属于我一人!因为牙刷和男人不与别人共用是我做人的原则,我不希望抢夺他人的所好,和众多的女人分享我的男人。我很小气的,我做不到!”
深深的舒了口气,然后接说:“从一开始,我很喜欢烁,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恋情实在是荒唐的可以,于是只能放弃一切;后来和绍云朝夕相处,慢慢的产生了感情,可是我尝到的只有苦果和伤痛;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眼下我想的只有如何解去他身上的毒!这样不论他是否能记起我,我都可以安心的过自己余下的日子。我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心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有爱人的能力。我不想让爱情变成了别人用来伤害我的利器,我不想你的爱就这么被我糟蹋!”
诚溟没有回答,只是扣住我的肩,火热澎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似乎要将我揉入他深邃的瞳眸中。好半晌才说道:“所以你开始就认定了龙绍云,你认为他可以给你单纯的感情与生活?所以你再也不敢爱了?怕受到伤害?”
“对!因为到现在,我看到的只是伤痕累累的自己而已。”用着几近暗哑的声音,我嘶喊着。
滚烫的唇瓣倏地封住我的樱唇,他以一记狂猛激烈的热吻堵住我的言语。唇齿之间,他凝进我的眸,一抹温柔扬上他的眼,深情道:“傻馨儿,在你受伤的同时,你也在伤害别人,其实你不懂爱情!或许你懂得很多道理,但是你并没有正确理解爱的多种含义。爱情是需要付出的,同样也是需要失去的!爱一个人可以是放弃的含义;爱一个人可以是争取的含义;爱一个人可以是坚持的含义,爱一个人可以是忘记的含义。爱一个人可以是: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含义。”

我瞳孔倏地放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就那么痴痴的看着他。
他说着,以自己的唇和脸与我的耳鬓辗转厮磨着:“馨儿,你记着从此刻开始我的胸怀里只有你能停留。我决不逼你,我会一直等到你甘愿爱上我,愿意留在我身边为止。”
承受他令人晕眩的压迫和温柔的喃语,不禁让我记起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小时候,觉得爱很简单,性很复杂;长大以后,觉得性很简单,爱很复杂。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它的真正含义。原来复杂的终究只是人的心!
从若雪的墓地离开,我们便接着赶路,身心疲惫的我倦极的靠在一旁。
“这个给你。”我的目光定在诚溟手上的羊脂白玉上,然后便摸索着自己的颈项。是绍云曾给我的信物,我一直贴身带着,因为前一日的事,它早已不知流落何方了……
“谢谢你!”我感激的看着他,接过他手中的玉石竟是那么温热。
见我有些冷淡的态度,他反手一拉,轻轻松松地将我拉回自己怀里,安置在他腿上,灼灼黑眸灿烂勾魂地盯着我,说道:“想听故事吗?”
“故事?你的故事?你和若雪的故事?”
“我觉得你是最有权利知道内情的人!”他嗓音异常沙哑低沉。
我诧异道:“内情?”
“知道我为什么会有百里藤参吗?”我注意到他的神情中有一丝痛苦。
我摇头,对他即将陈述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若雪当年就是被‘巫蛊之毒’残害的,而下毒之人我一直认为是南宫诚锋,直到子铭告诉我有关你的一些事情,我才明白原来当年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是你的父亲。”他浑身每一寸刚硬的肌肉瞬间爆出杀气,阴沉危险地进出于眼底。
“你不恨吗?”我幽幽出声。
他双黑色的眼睛里,如今毫不保留地盈满对我的感情,无奈道:“你觉得因为你是龙天宇的女儿,我就应该恨你、折磨你?馨儿,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不明辨是非的人?是以折磨无辜的女人为乐趣的可恶男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最起码不应该对我这么好!”我辩驳着。
他握紧我的手,将我抱搂在怀中叹道:“馨儿,我不会把子虚乌有的罪名安放在你身上,你是无辜的!”
彼此沉默了良久,我徐徐问道:“若雪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于她,我知道的并不多。”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然后向我娓娓道来:“我认识若雪的时候还是在七年以前,那时侯年轻的我不懂什么是感情。是若雪,是她教会了我感情,可她确是你父亲派来监视我的探子。在长久的相处过程中,我们相爱了,因为她的身份不够高贵,所以一直都只是我的侧妃,而我为了她也仅仅只有她一个女人。后来她向我坦白了一切,我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人竟是为了毁灭我而来,于是我不肯原谅她,在疏忽她的同时,竟让南宫诚锋钻了个空子,下了巫毒中的一种‘蚀魂’。”说道这里,他的眼睛觑眯了一条缝,又大大的张开来,里面盛满了愤怒和悔意。
我不由的心惊,七年以前?那时侯的南宫诚锋才多大啊?就这么冷酷狠毒,看来他是完全继承了龙天宇的性格了……
“‘蚀魂’顾名思义就是只要下毒人用他的血就可以轻易的控制住她的灵魂,就会令她不由自主的为下毒之人做出任何事,包括刺杀我!若雪为了我的安全,更加冷淡我,那时我还不自知。后来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我悔恨的不能自已,看着她被折磨的悲惨模样,我寝食难安,没命的为她到处找寻百里藤参,可是……仍然迟了一步。她竟然为我们的感情提前宣判了死刑,竟然以死亡的方式保护了我的安全!”我明显感觉到说到此处,他的身体微微发颤,随即双手紧紧圈住他,平抚他从“噩梦”中惊醒后的恐惧,安心的让他汲取我身上散发出的安定力量。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痛苦的,但却优美,就好像我曾经拥有的一笔最最珍贵的财富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不见。馨儿,我是过来人,幸福和爱情同样脆弱,有的时候甚至不堪一击,所以我就更为珍惜眼前的你!”他急促地说着,两道如火般灼热的视线盯住我的脸庞,可以感觉到他眸光里的情绪转变,却不愿去探索那是什么,不是不愿,是不敢吧?
“馨儿?你在想什么?”他的热气吹拂着我的发。
我有些自哀道:“诚溟,你不怕吗?不怕我也是龙天宇派来毁掉你的人吗?”
“你是吗?你认为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两人四目相接,交换着波涛汹涌的情悸,就这么地痴痴互相凝视着。
我摇摇头,嘲弄着:“可是你在开始的时候,是在防备我的。”
“怪我吗?馨儿!有的时候小心无大过,我不得不防!”他惶恐的低诉着,将我锁得更紧。
“是啊!像龙天宇那种无孔不入的人,真的让人觉得可怕!”我半眯起眼睛,对刚才的那番谈话有些倦意。
“马上就到驿馆了,你先睡会儿吧!”他身上有一种娴雅、温柔的气质,像极了烁给人的感觉,只要依偎在他身旁,就能感受所散发出来的宁静,这感觉令人安心!经过几日的相处,我不得不重新认识我现在的丈夫,他真的是个合格的情人,体贴、细心、温柔、善解人意,要是说自己没有感觉:骗鬼去吧!
回到桐城,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曾经在成亲之前的约定——井水不犯河水,被他连连打破。这是个用柔情编织的陷阱,我清醒的认识到一旦跌进去就是无底深渊,为了使自己抗拒诱惑,我尽量的选择躲避,但他却让我无能为力,时时刻刻都黏着我,或者说让我时刻跟随着他,无论是白天在南宫苑处理公务,还是夜晚我们单独相处时的无休止的痴缠……看来他是铁了心与我纠结到底。
“馨儿?”他的声音飘进我耳里,让人感到温暖。
“嗯?”我嘤咛一声,紧闭双眼,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体力?昨晚几乎没睡多久,好一个疯狂难缠的男人!
见我久久没有回应,他竟然蹭到我的唇边用他的短须刺激我水嫩的脸颊。
“唔,好痒!”我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擒住。睁开眼睛,被他太过深沉的眼神盯的令我有点难为情。
“馨儿!快起来,今日有国宴!”看我疲惫的小脸儿,他心疼不已,差点就要如我所愿的让
我继续自己的春秋大梦。
“国宴?什么国宴?”我迷惘而又好奇的看着他。看到我此时的懵懂模样,他怜心大起,不等我做任何反应,他炽热撩人的唇由雪白的额头滑下来,一路焚烧到嫣红的粉颊和樱红的唇。娇躯紧紧抵住他宽阔伟岸的胸膛,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隙,明显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粗犷雄健的男性气魄强悍地袭来,以雷霆万钧的气魄捍卫着我,几乎令我喘不过气来,只有攀附在他肩上,任他撷取、任他贪求。
这男人似乎了解我的弱点,而我仿佛越来越无法抗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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