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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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装备就是大名鼎鼎的洛阳铲了。
有个外国人曾经说过:“给我个洛阳铲,我就能把地球打穿。”
关于它的质地、形状,在此就不介绍了,因为你在网上随便一搜索,多得数不清的照片便会跃入你的眼帘,远照、近照、横照、竖照、官方照、民间照,随便你看。
洛阳铲是使盗墓人如虎添翼的利器,同样也是让国家考古队员增加野外作业津贴的重要道具。铲相同,柄各异。考古队员一般都是扛着嵌有两三米长柄的洛阳铲,理直气壮地走进墓地。而盗墓人洛阳铲上的柄,则由十几根五十公分长且相互能对接卡扣的钢棍组成。既不引人注目,又便于携带保管,还能躲避巡警联防。
如果考古队员的洛阳铲是一句很长的句子,那盗墓人的洛阳铲就是一首诗。
诗,跟盗墓人的洛阳铲非常相似。诗,字少行多,就像计划经济年代分到手中的粮食,很少,少得吃不饱,自然就逼使你细嚼慢咽,品味粮食中的味道。洛阳铲又像沙滩上的比基尼女郎,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布料,楞是分成三巴掌,看的人便希望从这三巴掌中读出些什么。
剑客讲究人剑合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盗墓人却恰恰相反,盗墓人讲究人铲分行,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如果你在路上遇见行色匆匆身负长盒之人,多半是携管类乐器的奔波寻梦之人,或是赶往附近水库钓鱼的悠闲之人,决计不会是盗墓人。
而这人铲分行,也是为了躲避警察。警察,专跟盗墓人过不去。
浴帽打火机洛阳铲是一个盗墓人的标准配备,下面简单说说选装配备。
第一是对讲机。
挖掘出的地道垂直深度一般都超过了七八米,如若需要平直延伸,则长达数十米上百米。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与人之间进行沟通就必须用到对讲机。手机在地下没有信号,不管是移动的还是联通的,也不管是摩托罗拉的还是诺基亚的。即便是用了对讲机,有时候也会失去联络。
高楼的电梯里还经常没信号呢,何况地下。而这一幢高楼里的居民,平日里根本不会去沟通,高楼里的居民压根就没听说过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只是在同物业公司有了冲突后,才会聚在一起沟通沟通,研究对付物业的方法。
同样,对讲机使用的频率也不是很多,大多数时间都别在腰里,只有在墓室、地道发生异常、有可疑人士出现的情况下才会用上。
第二是手机。
以前我们通常会在外围设暗哨,见到可疑人员前往工作点方向,立即拨号示警,手机的功能便相当于烽火台的狼烟,这样,它发展成了战略装备。后来手机上摄像头的像素高了,刚出土的宝贝用手机拍照,传送给买家,买家根据图像下单论银,这样,它发展成了战略战术装备。
第三是交通工具。
如果幕后老板特有钱,特想搞到些真宝贝,也许会把他的保时捷凯燕借给你使用。如果幕后老板是一般的大款,那你会得到他提供的三菱越野车。如果你刚入行,又没有老板支持,你就只能借一辆农用三轮车开开。
我的老板是个女孩,所以我们得到了她提供的被宝马MINI替换下来的红色QQ一辆。
盗墓人与老板的关系是这样的,盗墓人上面是老板指派下来直接与盗墓人联系的采货人,采货人上面是老板,老板的笔记本里存有许多买家的资料。有价无货的行情迫使有些老板亲自上阵监督。我的老板便是其中之一。
其他的东西如工兵锹之类,在职业盗墓人眼里,一点儿都不重要,所以这里就不累赘讲述,后面会谈到一些个性装备,他们是二十多种大家闻所未闻、从网上搜索不出来、从古籍里也找不到的装备。这些装备是盗墓人的常用装备,都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绝对不是凭空捏造杜撰出来的。
下面就开始我们的故事。
我是这个团体的核心人物之一。另外两人,一个叫王昌,一个叫韩生。

王昌很瘦,瘦得皮包骨头,所以看上去颧骨很高,眼睛很大,头发很长,你都不敢靠近他大声说话,怕声音把他震倒。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力气却惊人地大,他能一个人提上来近二百斤的土,反反复复半个晚上,不休息。他不抽烟,不喝酒,却经常泡在歌厅里不出来。还尽让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丰满的小姐陪着他。大家都很纳闷他的这个习惯。有一次去桂林漓江游玩,我们三人坐在一艘小木船上,艄公用长长的竹竿撑船,船身一晃一晃的,他道:“小姐就像这条船,我就是撑船人,撑得船晃晃悠悠地欲翻不翻,俺就喜欢这种感觉。”韩生道:“你就不怕船翻了扣你个严严实实。”他道:“船未翻时我力撑,船翻霎那我沉湖。”
韩生却正好相反,每次都会挑些娇小苗条的女孩陪他。有次他去了一家跟老板很熟的歌厅,老板说有个新来的川妹子,韩生便耐心地等着那个姑娘吃完饭漱口出来,等那姑娘出来时,韩生早已按捺不住,起身拥抱,不料那姑娘却闭目启唇,吻了上来。两舌搅动后,韩生捂嘴夺门而逃。事后他说,川妹子,真辣,三瓶冰镇矿泉水都没压住那股子辣劲儿。
韩生一米七五的个头,比王昌略矮些,胖瘦正合适,小麦肤色,五官端正,眼睛轻度近视,不戴眼睛。
他们俩都喜欢穿牛仔裤,喜欢玩电脑游戏,都是军事迷。有次他俩问我:“中国地图像雄鸡,日本像什么?”我说不知道。他俩便给我解惑道:“中国像雄鸡,日本是旁边的一条蠕动的蛆虫,印度是鸡粪,越南是甲虫……”凡是跟中国开过战的邻国都被他俩数落了个遍。
当然,我也不会白让他俩摆我一道,有天晚上我问他俩:“咱们三人谁的眼力最好?晚上在野外谁看得最远?”韩生道:“我是近视眼,看不了多远。”王昌道:“我能看到数里开外。”我抬头说道:“我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我们三人同村,村子很小,村子东边的刘二锁喝了酒打老婆,西边的人家就能听到,大家都从被窝里爬出来披上衣裳去劝架。村子北边的狗蛋打工放假回来,南边的人家晚上就能听到狗蛋的媳妇大声叫唤,一群大人便披着衣裳站在狗蛋家的窗户下听到天亮。
村子中间住着个五保户叫李富贵,无儿无女,院子里长着几棵老枣树。我们仨小时候时常爬上树摘枣子吃。李富贵家的墙上摆着一排花花绿绿的大罐子,罐子里种满了臭金莲,别人家的臭金莲都开花,就他家的光长叶不开花。谁家的人中了阴气要刮痧,便去他家要铜钱,除了刮痧,穿竹门帘,绑毽子也去找他要。他好像有送不完的铜钱,每次都会给人捧出一大捧,大个儿的小个儿的都有。我们仨小时候经常拎着弹弓打鸟,打不到鸟的时候就打他家树上的枣子出气。这时候他就撩起门帘出来说:“枣子打伤了不好吃了,给你们小人玩去吧。”说完进屋拿出几个五颜六色的一尺多高的小瓷人给我们。
梳小辫的女孩儿才玩瓷娃娃,我们是男孩,男孩就得站着尿尿,男孩就得玩打仗。于是小瓷人被我们称为小日本,用弹弓消灭掉了。没过几天,李富贵摊开双手对我们说道:“没了,小人全被你们玩光了。”
长大以后,我们依旧去爬他家的老枣树,因为他老了,爬不上树了,打不动枣了。我骑在树上使劲摇晃,王昌和韩生撑起一条床单,接住啪啪砸落下来的枣子。李富贵就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乐呵呵地喊道:“傻小子,躲着点儿,别被砸得满脑袋的大疙瘩。”我在树上听到他说话,更使劲地摇晃树枝,韩生、王昌就在地上跺脚喊疼,李富贵没办法,就回屋拿出两顶草帽给他俩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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