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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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你?”虽然白衣女说得是实话,可是对于慕熙两兄弟而言,他们可是没有对白衣女有任何不轨的行为,相反,他们的处子身还险些被白衣女“玷污”呢;如今她居然恶人先告状,这还得了?
白衣女不甘示弱,悠闲地喝了口茶水,道:“我说你们两个是流氓,怎么,不服气吗?除了流氓,谁会大白天的光着衣服在水潭里洗澡?”她似乎完全忘记是自己跑去看他们的,而一口气咬定这两个家伙是流氓。
慕熙、洛尔这叫一个气啊?他们虽然不否认自己是流氓,可是这个流氓当得实在是太冤枉了?
慕熙冷哼一声,道:“不错不错,我们要是流氓,那你就是个女流氓;如果你不是流氓的话,干嘛大白天的**男人洗澡?我看啦,你肯定是太久没看见过男人,当时看见我们,所以就情不自禁的来了,还在这里恶人先告状,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流氓,你就是女流氓,怎么样?”
……
这两人之前还好好的,这一转眼便不可开交的吵了起来;伊萨尔和洛尔两人都属于不太会说话的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伶牙俐齿的一对,唯有站到一旁,少惹为妙。
“我说大姐,当日我们不过是逼于无奈,你何必呢?”慕熙说得是口干舌燥,眼看白衣女没有丝毫退却的模样,心里是郁闷得很,无奈道:“大家以后就是同学了,以后时间多得是,我可没那个心思和你闹,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白衣女脸色微微泛红,冷哼道:“哼,我「叶绾」才没那个闲工夫和你闹呢。”语毕,已是转过头去。
慕熙闻言脸色忽变,哈哈笑道:“原来你叫「叶绾」啊?哎,真是很一般的名字嘛?”
叶绾故作无所谓状,道:“怎么,你的名字很不一般吗?”
慕熙看了眼叶绾,又转头望了眼洛尔,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道:“那是当然,我告诉你,我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大有来头;慕熙,慕熙,你看,多有气质啊?”
“切……”
※※※ 这一顿饭吃得是相当的苦闷,伊萨尔、洛尔两人完全是在叶绾、慕熙的两个家伙的吵闹声里吃完这顿饭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打起来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晌午时分。
一行四人吃完了这顿饭,开始商量起来去路如何;叶绾本不想与之一起上路,不过经过伊萨尔的邀请,加上她对日后的行路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决定与三人一同上路。
在伊萨尔的述说中,三人得知原来他家是「安迪洛亚」的贵族,而他也是在「艾米学院」在安迪洛亚的招生中通过的。
加上一番讨论,四人决定休息一日,接着一起上路,而伊萨尔这个家伙居然还没等大家说话,就已经一口答应说接下来他们的一切行程住宿皆有自己承担,这等好事,恐怕连傻子也不会拒绝……
跟着,四人在塞思城中住了下来。
……
星光满布,月色朦胧。
慕熙独自一人漫步于客栈后院,原本他今天累得要死,可是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不过有一点原因倒也是很明显的。
洛尔是睡着了,但他从小到大那个粗豪壮汉的呼噜声,却是宛如惊雷炸空,不说惊天动地,也是震的这个床铺隐隐作响。
慕熙从小就已经习惯了,不过今天怎么也受不了;唯有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披上衣服,在黑暗里坐了一会,便走过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黑夜之中,他所在的这个庭院,竟彷彿也是深深不可见底。
他抬头,看天。
深深呼吸。
清凉而略带潮湿的空气涌入他的胸膛,从傍晚下起的朦胧细雨仍没有停歇的意思,虽然站在长廊,外面的风还是吧细细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累,仿佛这两个月来的疲惫倾泻而出,占据了他的心思。
夜正深,风呼啸,雨深沉。
从苍穹落下的雨滴,打在庭院里的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哎。”慕熙微微叹了口气,他没有继续走下去,只是站在长廊边上,望着庭院外的一切;忽地,庭院中竟是闪过一道人影,一闪即逝,向着庭院外的小道跑了过去……
慕熙“咦”了一声,心道:“谁半夜三更没事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好处啊?”想到这里,他心里忽地闪过一丝想法,不再多想,连忙追了上去。
一路飞驰,前方那人显然轻功极高,慕熙虽然有心追赶,可是速度看来是要差了许多。
黑暗中,是谁追着谁?
风吹过,“呜”的一声,漫天的雨势,也那么斜了一斜,慕熙的衣襟湿了许多,他却全然不曾在意,只是愕然的向前追着。
风雨中,他似乎望见有人素手撑伞,默默站在雨中树下,静静伫立。
明眸如水,眼波流动,彷彿听到了什么,感觉了什么,那女子轻轻回头。
苍穹沉默,风雨沉默。
他与那个女子,默然而望,悄悄无语。
风雨,依然在吹着,下着……
“怎么是你?”慕熙身子不由一颤,他似乎在怕,红眸里倒映出那少女的模样,她的脸很迷茫,似乎也在怕,也在疑惑。
叶绾。
四目交接,默然无语。
“嘘!”叶绾以手轻呼,示意慕熙不要说话,随后又再指了指远处的密林。
慕熙眉头一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叶绾的身旁;叶绾目光如炬,冷冷望着他,厉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慕熙冷哼一声,道:“关你什么事?哼,我还以为遇见贼了呢,原来是你啊?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来这里干什么,前面是什么?哈哈,该不会是来这里偷人吧?……”
砰!
“唉哟……”慕熙惊呼一声,叶绾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止住了他的惊呼,这一下打得他头昏脑胀,郁闷不已;不过叶绾如今正捂着他的嘴,一只手指着密林远处的地方,低声道:“你看那里……”
顺着叶绾指着的方向,慕熙缓缓望了过去。
这里是客栈店外的小树林,而叶绾指着的地方如今正站着两个人,不,应该说有两个人影,因为根本看不见人在哪里,不过从那两个黑影可以看出,这两个人的身材很细,细的仿佛如同一根小树苗。
两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可以清楚感觉到自两个黑影处传来的一股杀气,让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喘。
隐约中,他们可以听见那两个黑影正在讨论一个什么“死亡魔记”的东西,可是因为他们声音很小,加上距离有些远,他们根本听不清楚。
两道黑影没有多做逗留,说了几句后纷纷转身离去,消失无踪了。
……
见他们走远,慕熙、叶绾两人才缓缓回过神来,前者一脸惊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支支吾吾道:“喂喂,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啊?”
叶绾手持长剑,模样秀美,只是她亦是不明,摇头道:“我不知道。”
慕熙似来了兴趣,如同泥鳅一般移到叶绾的身旁,疑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三更半夜跑出来,是来这里散步的哦?”
叶绾冷哼一声,道:“关你何事?我是看见外面有人鬼鬼祟祟,所以才出来看一看而已,谁像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问别人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她声音甜美,不过把这话说出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慕熙碰了钉子,倒也不生气,只是扭了扭身子,见天际雨势仍是不见好转,竟是恬不知耻的钻进了叶绾的素伞下躲了起来;叶绾大惊,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无赖的人,当下站起身来,试图躲开他,嘴上喝道:“你、你、你干什么?别过来,当心我杀死你,我。”
慕熙闻言一惊,连连后退,不过从叶绾泛红的脸蛋儿上,他似乎看见的什么异样的情愫,当下笑道:“一个女人嘛,干嘛总是喊打喊杀的?对了,你是东方人吧?可是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叶绾皱眉道:“关你什么事?”
慕熙傻傻一笑,道:“哎呀,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干嘛老是这个样子嘛?说一说又不会死,不如这样吧,我先说,我们交换怎么样?”说着说着,人已经又再缓缓向着她的伞下移动……
风雨微过,她的衣裳轻轻拂动,有几缕黑发,贴在她雪白的腮边。
“你说来听听。”叶绾想了半会儿,忽道。
慕熙从来没有跟外人讲起过自己的事,不过不是因为他自卑,只是他觉得没必要把这些事挂在嘴边;不过如今为了逼迫叶绾告诉他她的来历,说一说自然不会有什么关系:“我父母是东方人,不过我从没去过东方,我从小就在「亚特兰蒂斯」长大,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看看我的家乡,你告诉一下我吧,东方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他缓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故事,自己是怪物,自己被排挤;忽然好想知道,好像自己家乡的模样,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说出这些事的缘由。
叶绾明眸如水,倒映着他的影子,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流露这一种奇异的感觉。

温柔如许。
雨水渐渐打湿了他的肩头,她忽地道:“东方啊?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如果以后可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也好久好久没有回去了。”她说了一句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话……
慕熙同样惊讶了,并不是因为叶绾说了这句话,而是她从叶绾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同于平常的神色,他笑了笑,点头道:“那好啊,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故事呢?”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怕,怕把这美好的一刻所惊动,所破灭……
叶绾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不再看他,只是她的声音没有因此而打住,反而说起了那一段段的往事:“我原本只是晋国边上的一个农家女,可是因为打仗,我的家乡被毁了,父母也在逃亡中得了瘟疫死去了;我一路上拜访名师,苦学武艺,为的就是不想受人欺负,后来我辗转来到了「安尼罗亚」,恰逢「艾米学院」招生,所以我就报名参加了呀。”
她以极其简短的语言述说了自己的过去,或许在常人耳中听来,这不过是一个命运坎坷的女孩子。
但,慕熙却与这个故事产生了共鸣。
他仿佛看见了当年仍是小孩子的叶绾,苦受战乱祸害时的模样,他忽地皱起了眉头,手竟是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抓起了叶绾的手腕,轻声道:“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好喜欢如今的气氛……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想要时间停留下来。
而同样得,有生以来,第一次,叶绾被人握着手腕,可是却没有反抗,她居然十分喜欢这种感觉,不由的羞红了脸,轻声道:“对了,我一直想要知道,究竟你是怎样考上「艾米学院」的?我考试的时候,那些考题都难死了。”
“呃,这个,这个……”
他的话让慕熙顿时无语了,一想起自己考试的衰样,怎么可以在美女面前提起了?他忽地转移了话题,苦笑道:“哈哈,反正我是有实力就对了。”他傻傻的抓了抓脑袋,可是手已经极不自觉的放到了叶绾的腰上,将她揽入怀里。
曾经梦想的,美好的一刻……
啪!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雨夜下的沉默,女子手中的伞忽然掉落到了地上。
风雨飘过,“呜呜”而响……
慕熙鼓着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挥手而来的叶绾,他的整张脸都因为叶绾的巴掌而变得通红;他完全不敢相信之前还这么温柔的女子,竟会说来就来的给他一巴掌,这简直是侮辱,极大的侮辱。
“你,你他妈的打我做什么?”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完全没有了之前英俊温柔的模样。
叶绾忽地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冷哼道:“死流氓,居然敢乘机占本小姐的便宜,下次要是再敢这样,当心我杀了你。”语毕,拿起身旁的雨伞就这么转身消失在雨夜之中,完全不顾仍还睁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的慕熙。
“妈的,臭婆娘;不就是抱一下吗,又没把你怎幺样,居然打人?以后别让人拉着你的把柄,不然看我整不整死你。”
疠风呼啸而过,慕熙手持着那把素伞,独自一人行走于阴沉的小道上,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来时还不曾发觉,不过这走回去的时候,慕熙忽然觉得四周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与当日在死亡森林里的感觉很像,而且更胜。
慕熙身子不由的一颤,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试图早些逃离此地,不过他越是走,就越发觉得这感觉自心底升起,根本无迹可寻,只要他越想,就越是浓烈。
片刻之间,慕熙竟是已经走不下去了,素伞掉落到了地上,他如同孩子般抱着双膝蹲坐在地上,不敢去看周围的一切,就这幺在雨中,静静蹲坐着。
风不断呼啸而过,就似一把把锐利的刀刃,割着他的神经,片刻后,他就连身子,也不由颤抖了起来。
“这,这究竟是什幺?”
忽然间,他竟是望见眼前有无数黑影汹涌而过,有得手握镰刀,有得手持长剑,而他们正从四面八方向着慕熙靠近,嘴里发出恶心而让人不寒而栗的吼叫声,他们就像是居住于深谷恶地的凶灵野兽,即便什幺也不做,也让人畏惧。
“不要,不要过来。”
他撕心裂肺的呐喊着,似乎震慑这些凶兽的靠拢,不过没有用,他们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下脚步;相反,他们来得更快了……
透过红眸深处,慕熙清晰的感觉到,这些凶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虚假,不是幻觉,他更怕了,有生以来从未这般怕过……
啊!
直到第一只凶兽挥舞着镰刀生生的砍在了他的胸口,然后紧接着没有结束,更多的凶兽恶灵不断靠拢,挥舞着手中的利器,一样有一样的砍着他的胸口,砍着他的**,撕扯着他的灵魂……
※※※ 他仿佛在黑暗中沉睡了千年,渴望苏醒却无法睁开双眼,在沉沉无边的黑暗中,与无数恶灵为舞。
他嘶叫着奔跑,试图躲避恶魔们的追杀,可是没有用,无论他怎幺跑,怎幺跑,总是会被追到,然后无情的一刀挥在他的身上。
终于,他被鲜血所覆盖……
无力倒地。
许久!许久!许久!
“啊,啊,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恐惧让他疯狂,整个小屋的人因为他的声音而纷纷侧目;慕熙愕然睁开了双目,熟悉的居所的味道,漂浮在这个房间。
洛尔惊慌的跑了过来,眼看着慕熙这般模样,心下焦急不已,急道:“慕、慕熙,你怎幺样?你别吓我呀?”
原来是梦啊?!
慕熙这幺想着,他如今头疼得厉害,怎幺也想不起自己昨夜究竟是怎幺了,为什幺醒来后会在这里?不过看着洛尔这般惊慌的模样,心里却是一阵温暖,当下笑道:“没、没什幺,你别担心了。”
见他没事,洛尔这才松了口气,本想要继续说什幺,可是一旁忽地传来一道娇哼,道:“一个大男人昏在外面,还要人给搬回来,真是丢人。”
两人顺着声音望了去,只见叶绾面带不屑神情,正望着慕熙那衰样,大有嘲笑之意。
慕熙不敢确定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过为了扳回脸面,还是恬不知耻的说道:“哎哟喂,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啊,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要不是大爷我心好,出事了恐怕都不知道呢。”
“谁,谁哭了?我那只是有些感伤罢了,你、真是口不择言,不知羞耻。”叶绾俏立的脸蛋儿忽地升起一片红晕,想起昨夜被那家伙抓了自己的玉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原来是真的。
慕熙心里喜滋滋的,不过不露与色,反是一把跳下床去,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跑到叶绾的面前,笑道:“就你这模样还感伤,我告诉你,以后少惹我,不然我可不会去安慰你喔。”
叶绾大惊,灵动的大眼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喝道:“谁稀罕你安慰?我告诉你,要是再乱说话,当心我杀了你。”语毕,就要准备拔剑斩了慕熙。
开开玩笑还行,要说真打,慕熙可没有这胆量,当下跳了开去,昨夜被她一巴掌的脸上如今还火辣辣的,虽然有气,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洛尔、伊萨尔两人都是无奈的对望一眼,互叹了口气。
……
如今已到了午后,为了不耽误路程,四人一阵商量后,决定上路了。
当然,之前伊萨尔已经说了路上一切伙食由他负责,这付钱的差事自然没人管;付完钱后,四人正式上路了……
这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众人遇见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事。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出远门,加上他们已经到了隔天崖的地界,东方的城市渐渐多了起来,而且又有许多西方国家里不曾见过的古怪玩意,除了叶绾还好些,其他三个家伙是一路上走走停停,险些就要把开学的事给忘记一般。
这一行二十多日,距离开学时间还有不到十天。
一路上遇见同是前往隔天崖的学生们也多了起来,千奇百怪,应有尽有,而这些人里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是,他们都有不俗的能力。
当然,慕熙、洛尔两个家伙是例外的。
天色渐暗,星云密布。
眼看是要下雨了,可是慕熙一行四人如今却深处于深山之中;由于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加紧赶路的原因,这四个家伙极有可能无法赶上开学的时间,而这也直接导致他们被博取入学资格。
听了这等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四人一致决定连夜赶路,可是不想,这才赶了第一天,居然就困在深山里,经过伊萨尔的推算,片刻之后,又要遇见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他们恐怕会死在深山里也说不定,更别说什么赶路了……
轰隆。
惊雷划破长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天际。
四人的脸色为之一变,就连一直冷艳如冰的叶绾也不由身子颤抖了下,阴云密布的天际被厚厚的云层所覆盖,仿佛压着天地一般,让人为之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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