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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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无尽的嘶嚎永远比任何语言更加能够发泄心中的痛楚,而慕熙,就正在发泄他的痛苦。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种恐惧、压迫、折磨是前所未有的,这里依旧是黑暗空间,不过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可是在慕熙的眼里,却能够看见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割在他的身上,那种痛无法让人死亡,可是那痛却足以让他疯狂……
他想要站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得逞,他的身子就那么僵持着,甚至想要闭上双眼也显得十分艰难。
就在他几乎要精神崩溃的时候,忽然,四周黑暗空间的峭壁如同玻璃破碎般发出“啪啪啪啪”接连不断的声响,这声音让人听得全身发麻,可对于慕熙来说,这无疑是天外之音;紧跟着,心里所有折磨着他的感觉瞬间溃散,消失无踪……
“吁吁、吁吁……”
慕熙喘着大口的粗气,根本来不及去看眼前的来人是谁,只见他手里的天罪“砰”的一声掉落在草地上,迷迷糊糊之间,慕熙只是看见了天际低沉的月光……
※※※ 惊雷,闪电,狂风,暴雨,似乎一直都在耳边呼啸不停,脑海中那般的混乱,浑浑噩噩,似乎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只是在剧烈的痛楚与折磨中,感觉着一阵阵风雨从身旁掠过,向着某个未知的地方而去。
樱空释的攻击绝对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比起任何利刃斩在身体上的伤害更要让人痛苦……
慕熙的意志一只处于这样的状态中,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这感觉才悄悄的离去了。
只是这时,身旁似乎有人在说话,那话语声音颇为熟悉,听来有几分焦灼,隐隐听到:“这不是慕师兄吗?”
一只冰凉的手在他身上游动查看,片刻之后愕然道:“慕师兄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你快去通知师傅他们。”
旁边那人立即道:“等等,我想想……你扶着慕师兄先走,我去找人帮忙,看慕师兄的样子再耽误恐怕来不及了……”后面的话慕熙没有再听清了,因为这时一阵眩晕袭上他的脑袋,差点就昏了过去,在迷糊之间,他很努力想要看清眼前这弟子的脸,但都失败了,最后还是无奈的呻吟一声,头险些摔倒地上。
身旁的人似吃了一惊,连忙查看,那手上冰凉的气息,令他稍微清醒了片刻,听见那人急道:“糟了,看来事不宜迟,快走……”
走了吗?
这是慕熙最后一个想法,之后,他再一次昏晕了过去,没有了知觉。
……
一阵轰鸣,把他从无意识的情况下唤醒,第一个反应,他以为那还是天际炸响的惊雷;只是不知怎么,虽然人有些清醒过来,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他拚命想睁眼看看四周,却愕然发现,自己的眼皮竟还是闭合著,睁不开眼。
身边忽然有一双温柔的手伸了过来,将他搀扶着,同时嘴里温柔的说道:“慕熙,你身子很虚弱,先不要乱动。”
这是叶绾的声音!
慕熙清楚的记得,因为只有这道声音才能这么温柔,只是他的喉咙很干涩,甚至有着疼痛,他根本无法睁开眼,或是说上一句话,只是轻微的叫了一声:“水……”
“啊!”叶绾微微惊呼,她显然已经许久未曾休息了,听闻此言,立刻小心翼翼的将慕熙放下,紧跟着外面忽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来往奔走,须臾之后即有人跑来,随即一只冰凉的手将他的头小心扶起,一个碗沿般的东西靠在了他的唇边,同时温柔的声音传来:“来,小心一些。”
清凉的水,接触到他干裂的嘴唇,慕熙脸上肌肉动了动,费力地张开口,将水一口一口喝了进去;那清水进入喉咙,如甘泉洒入旱地,立刻缓解了那火燎一般的痛楚。
慕熙心头一松,立时一阵倦意上来,再度又昏睡了过去。
来人正是楚萧遥带领易风等人,见慕熙这般模样,都不由吃了一惊,楚萧遥越众而出上前为慕熙按脉,片刻之后方松了口气,道:“不碍事的,他只是身子太虚,体力消耗殆尽所致,眼下并无性命之忧。”

此言一出,周边人们纷纷松了口气。
距离慕熙被救回已经过去了两日了,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非两个到后山秘密斗殴的弟子发现了他,恐怕慕熙如今早已经登入西方极乐世界了……
这里是医务厢房,叶绾已经整整两夜不曾合眼照顾着慕熙,眼眶已是红了一圈,绝色的容颜看上去也憔悴了许多;而如今汇集房中的人分别有楚萧遥,易风,萧妖儿,柳逸等人。
楚萧遥望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叶绾身上,道:“你已有两日不曾合眼,还是去歇息吧;慕熙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只是需要好好调养调养就没事了。”
叶绾慎重的摇了摇头,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泪光,道:“师傅,弟子没事,我想要留在这里照顾慕熙。”
她的话很轻柔,可是却没有人愿意反驳她,最后在楚萧遥挥手的示意下,弟子们纷纷退了下去……
房中剩下了楚萧遥、叶绾、还有昏迷着的慕熙;楚萧遥意味深长的望了眼床上的慕熙,对叶绾淡淡道:“昨日你未到集合,这里我把事情先给你说一下。”
叶绾收拾了心情,其实早在昨日她就已经从易风口中得知了个大概,但如今还是点头道:“师傅请说。”
楚萧遥负手而立,银发微微飘起,道:“再过三日,就是学校的第一期月考审核的时候,而且我们接到通知,「晋国」三皇子会在两日后到达这里……”
叶绾一愣,脱口问道:“晋国皇子?”
楚萧遥点头,道:“是的,风幻大陆之上四国鼎足而立,晋国国君此次派遣他出巡体察民情,恰逢我们学院建立以来的第一次月考审核,于是便准备前来看看;我之所以如今再给你说一次,就是要你们收拾好心情,你应该知道东方武道早已经处于没落的时代,而你师傅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发扬武道,这一次,你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愿……”说到这里,楚萧遥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无奈。
楚萧遥的话,听在叶绾的耳里无疑是一种提醒,但是叶绾并不反感,因为她知道,楚萧遥的提醒是正确的。
因为,武道发扬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而这,也是她与慕熙的梦想……
※※※ 这一睡去,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其间慕熙醒过数次,但无不是片刻清醒之后又立刻昏睡过去,印象中,他只记得身旁始终有人守候着。
恍恍忽忽中,他看到了许多人,年幼时的父母,共度患难的兄弟,还有许多许多人,都一一在身前闪烁而过,但在脑海中,终究挥洒不去的,仍是那刻苦铭心的叶绾。
他终会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微微苦笑一声,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这个苦笑,脸上能否表现出来,或许,终究也只是一场梦幻罢了。
就像是,这一场颠倒的人生,如梦如幻!
……
“咚……咚……咚……咚……”
仿佛是回荡在天边的低沉钟声,悠悠传来,将他从深深梦魇中唤醒,那沉沉钟声,由远及近,缓缓的,似乎敲入了他的心底。
慕熙像是被惊吓的孩子般愕然的睁开双目,他有些不知所措,而这一次,他竟是十分轻松的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间飘扬着熟悉气味的房间。
“咚……咚……咚……咚……”
钟声悠扬,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下,就这般一直敲打下去;慕熙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发觉自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便是连坐起来,也要花不少时间;只是他没有动,反倒是侧耳倾听着,呼吸平缓,全部精神都融入到这平缓的音色里,再也不愿离开。
多久了,没有享受过如此安宁的瞬间。
房间里没有人,只剩下他独自一人,而这钟声,正是艾米学院弟子们集合的钟声;慕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他一直享受着,空空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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