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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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山峰不下两百人,所有弟子的心情都被激动所覆盖,想着即将开始的全新修行的生活,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开始修行一般。
楚萧遥望着这些弟子,心里亦是舒畅不已;身后的男子忽地笑了笑,踏前一步,道:“公子,这次「艾米学院」的招生如此成功,想必家主知道后,一定也会很开心吧?”
楚萧遥微微额首,道:“家主是否开心我不知道,只是看着这些弟子,无论天赋、毅力比起以前「武道玄门」的弟子都毫不逊色,这才是我最开心的。”他顿了顿,忽道:“燕回,你望着这些弟子,可是想起我们以前一起修行的日子啊?”
那被唤作燕回的男子微微一笑,道:“是啊,看着他们,就想起一起与公子一起修行的日子;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楚萧遥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来,反倒是转身望着已经排列成型的弟子们,满意的点了点头,朗声道:“首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在下楚萧遥,日后便是你们的师父,你们亦可以还我做老师,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必太过拘谨。”
“是,师父!”
没有丝毫怠慢,所有弟子齐声而呼;这些弟子里有不少西方人,不过他们也应了那句“入乡随俗”的古话,叫起了师父。
楚萧遥满意一笑,道:“从即日起,你们便是这武道盟的弟子了;今日第一天开学,我也不想太过苛刻,在这里,我来为诸位解释一下何谓东方武道吧!”
众人哗然,纷纷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楚萧遥沉吟片刻,朗声道:“四大学科里,‘仙术’便是俗称的‘道法’,修的是天地五灵、风雷水火土的道家之法;这西方‘骑士’,炼的却是强悍体魄,以及不屈的意志;而最后的‘魔法’,便是西方最为神秘的‘魔法师’,他们所要修炼的,却是如何驱使控制大自然之力……”
他侃侃而谈,整个武道盟上鸦雀无声,唯有楚萧遥一个人的声音缓缓徘徊:“而我们所修的东方‘武道’,除了要练就一个完美的身体、所必须的力量、速度、灵敏、柔韧性等等之外,最为重要的,却是一颗心……”
心!
弟子们纷纷不解,许多弟子更是议论起来,想来这楚萧遥说话太过深奥,有些弟子完全摸不清始末。
居于慕熙身旁的易风顿了顿,忽地跃过众人走了出去,恭敬的高声问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师父所说的力量、灵敏、柔韧性的确是作为一个高深武者而不可或缺的,可是这‘心’,究竟是何意思呢?”
楚萧遥眼中似有精芒闪烁而过,他并未因为易风突然发问而恼怒,反倒有一丝欣慰,道:“人,皆有有心,这‘心’,指的是一颗‘朴实之心’,换言之,我们如何知道自己是否拥有一颗‘朴实之心’呢?那便是所为的‘武道真谛’,只要修行者明白了‘武道真谛’,既拥有了一颗‘朴实之心’。”
这话说得有些沉闷,许多弟子仍是不明。
人群末尾的叶绾不再羞涩,迎着身旁男子们奇异的目光缓缓走出,高声恭敬道:“师父,究竟何为‘武道真谛’?”
楚萧遥默默点头,道:“每个人对于武道都有不同的认知,不同的理解,其实只要你们懂得为何习武,习武为何,你们便明白了何为‘武道真谛’。”
众人愕然。
慕熙紧闭着双目,他的心里有些不明所以,有些彷徨,有些迷茫……他一时半会还真无法理解楚萧遥话中的意思,只是他想要知道,于是他第一次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模样,静静倾听着这位师父的每一句话。
楚萧遥知道他们仍有不明,也不故作神秘,朗声道:“换言之,你们究竟为何习武?有的人,为了杀人而习武;有的人,为了报仇而习武;而还有的人,却是为了保护别人而习武;他们都清楚的明白,自己为何习武;而你们呢?你们是否明白自己为何习武?究竟是为了杀人?报仇?还是保护他人?”
众人似有些明白了,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灵心倾听。
楚萧遥继续道:“东方武道,有些千年历史,经过无数先辈们的研究,而有了今日的成绩;如果你们想要成为真正的一代宗师,那你们必要先问问自己,究竟为何习武,然后你们才有可能懂得什么是‘武道真谛’。”
他的话如同铁锤,重重敲打着在场弟子们的心: “记住,不要为了习武而习武;要真正懂得,何为武道!”
所有人的心瞬间高涨,两百名弟子赫然直立,朗声回道:“是。”
楚萧遥微微额首,脸色渐渐冷淡下来,道:“今日就先说到这里吧,你们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卯时,在此地集合,到时正式开始修行。”
……
他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与燕回一起转身离去了,没有过多的语言,之前谈话时的**渐渐消散了。
弟子们纷纷转身,成群结队的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慕熙与三位室友一同离开了,他们心里都各自带着不同的心思,想着相同的问题;只是这么走着走着,慕熙忽地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些钱币,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和身旁的室友们打了声招呼后,悄悄离去了。
四下人群汹涌,慕熙没入了人群,借以空隙的地方竟四下观望起来;他虽然拥有一双与旁人不同,甚至有些可怖的双目,可是他的视力却是出奇得好,就算这里有些两百多弟子拥挤,他仍可以接着缝隙的地方寻找自己想要寻找的人儿。
果然,片刻后,他在不远处望见了自己想找的人。
叶绾。
她正被十来名男弟子围绕在人群中心,想来这些家伙们还不知道这位美女的厉害,想要与她搭讪呢。
慕熙心里忐忑不安,可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定,跃过人群,向着叶绾的方向走了过去;叶绾如今可是火烧心头,气得脸色苍白;只是在她正想要发火的那一刻,却望见了那个缓缓走过来的少年……
黑丝缕缕,红色双眸,英俊到近乎妖异的脸颊上带着邪邪的笑意;他一步步的靠近着,完全不顾周边因为他的帅气而发着花痴的女弟子们。
“绾儿,原来你在这儿啊。”他轻轻跃过人群,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拉起了叶绾的手腕,柔和得足以融化万丈冰山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里:“忙了一整天,可是饿了吧?来,我们去吃些东西,别饿着了……”
绾……绾儿?!

叶绾愕然,这家伙不想活了吗?
她想要反抗,可是当她望着慕熙的眼睛时,竟有些迷茫了,她忽地有些不知所措,未有仍由慕熙拉着她的手,然后转身,就这么手牵着手跃过人群,缓缓消失……
身后,阴风阵阵,那是无数羡慕、不解、愤怒、嫉妒的目光。
※※※ 深夜,天紫阁楼。
慕熙透过窗户望着云里雾里的群山,今天恐怕是他有生以来最成功的一天了。
他,牵了女孩子的手,而且是叶绾的;不仅如此,叶绾还没有反抗,虽然花掉了口袋里仅剩的钱币,但却是慕熙最开心的一天。
“哎,完了完了,看来我堕入情海了。”慕熙自言自语的,就连那张脸上,也洋溢出幸福的神情。
身后,不知是谁忽地说了一句:“臭小子,不就是牵了下手吗?你就堕入情海了?当心淹死你。”
这话音多少有些玩笑味,慕熙听得不以为然,转身正好撞见那三位室友一股眼的盯着自己,大有拷问的意思;他不由的吓了一跳,道:“靠,你们搞什么?大晚上不睡觉,明天还要集合了?”
柳逸满脸**的笑容,道:“小子,快点老实交代,那小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想不到平时看你这家伙老老实实的,还有这么一手?”
“我老实?”慕熙茫然的望了眼柳逸,对于他所说的话完全充满了无奈感,饶是如此,他还是哈哈一笑,道:“什么关系?关你们什么事?小子们,还是早些休息吧,当心明天迟到了,可要遭殃了。”说着说着,已经准备跳上床头睡觉去了……
易风忽地一伸手,竟是将才躺下去的慕熙给拉了起来;不过他就显然要认真许多了,问道:“慕熙,我观那姑娘体步轻盈,而且呼吸吐纳皆有一定规律,她可是会武功么?你见过吗?”
“会会会,不过我不是很清楚,你下次问他就是了。”慕熙不耐烦的说着,心里暗念道:“臭小子,居然想用这么一手来拉近关系?不错,不错!可是很可惜,她的心已经向着我了。”
“哈哈哈哈……”
这越想越是开心,越想越是高兴,竟是让这家伙又开始恶心的笑了起来。
……
天紫阁楼,女室。
叶绾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安眠;她天性孤僻,与同室的室友关系十分一般,比起慕熙与他室友的关系,叶绾就显得孤独多了。
究竟怎么了?
她心里默默念着,她竟会被慕熙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手离开?而且毫不反抗?对于叶绾来说,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毫不反抗,而且心里还有一丝奇异的感觉……
夜风,呼呼吹着。
是谁,敲打着谁的心,敲打着谁的梦?
究竟是什么,让人们相知而相遇!
※※※ 隔日,卯时。
武道盟,两百名弟子无一不是身穿着崭新的蓝衣白衫,这是武道盟弟子的弟子服饰,昨日夜里管房的老师所发放的。
弟子们早已就绪,昨天听了楚萧遥对于“武道真谛”的讲解,所有人都期待着楚萧遥今日的修行课程,早早的来到了这里集合。
然而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当所有弟子来到武道盟的时候,楚萧遥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他和燕回比所有人都要早;弟子们按照昨日的一样站好,期待着楚萧遥的修行开始的一刻。
“等一下。”清静的武道盟上忽地响起一道呼叫,从来时的古道上闪现出一道身形;凌乱的头发,衣衫不整的慕熙从古道上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模样惹得众人的纷纷侧目。
易风等三位室友皆是侧身闭目,不忍看这家伙的模样;想起慕熙当时起床时,雷打不醒的样子,心里唯有苦苦叹息。
嗖!
轻轻的破啸声忽地响起,楚萧遥赫然出现在慕熙的身前;本想偷龙转凤、浑水摸鱼的家伙身子忽地一颤,咧嘴而笑,恭维道:“师、师父。”
楚萧遥脸色黯然,冷冷道:“为何迟到?”
慕熙心虚的咽了口气,道:“呃,因为突然转变了生活环境,有些不大熟悉,所以、所以才起迟了;对不起,师父,下次不会了。”
楚萧遥摇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而已;先扎马一个时辰,以示惩戒,如果下次再犯,就不用来了。”说着,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慕熙。
慕熙顿感周身发麻,哪里敢再胡说八道?当即扎起了马步,一脸坚韧不拔的模样。
楚萧遥转身离去,毫不逗留;只见他身形一晃,竟是如同鬼魅一般,移到了那石碑的前方;这等奇异的身法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有甚者更是呼声而出。
……
凉风徐徐。
楚萧遥白丝飘飘,冷峻的望着下方的弟子们,忽道:“今日是我们第一天授课,昨日我已经给各位说过,关于东方武道的修行目的,你们可都明白吗?”
众弟子朗声回道:“明白。”
楚萧遥微微额首,道:“那好,在修行之前,我先给各位说一下,东方武道的修行进度,以及日后的修行课程。”
众人肃然。
楚萧遥继续道:“经无数前辈先人的推磨、研究、设定过后,将四大学科,每一类的修行进度一共设定为‘三大境界、九小阶段’;而东方武道共分为‘猛将’、‘武魂’、‘战武’三大境界,没一种境界又分三小阶段。”
众人顿时恍然。
还有些弟子不明,这其中就有一位弟子吸取了昨日易风、叶绾两人的教训,站了出来,问道:“师父,‘三大境界、九小阶段’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还有阶段又分为哪九种呢?”
楚萧遥道:“这所谓的‘三大境界、九小阶段’,不过是先人们设定的一种类似于修行进度的名称罢了;而这境界中,「猛将」三阶为‘修心’、‘锻体’、‘破身’;「武魂」三阶为‘影舞’、‘绝魄’、‘武魂’;「战武」三阶为‘诛仙’、‘灭佛’、‘断神’;而当你们能够突破这‘三大境界、九小阶段’的一刻,那是的实力便会成为能与天地睥睨的‘战神’。”
战神!
众人惊叹,愕然而不能自持。
便是连远处扎着马步的慕熙亦是听得心情激荡,他竟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戴罪之身一般,高声呼道:“师父,那你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了呀?”
楚萧遥目光如炬,望了眼慕熙,但仍是未有说些什么,只是冷然回道:“「武魂」第三阶——‘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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