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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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杨小奇和众人寒暄之际,天空中传来一声凄厉地嘶鸣。
紧接着,一道白影划着美丽的弧线从天而降。众伙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地急忙朝后退了好几步。白镜心所化的雕儿在半空中盘旋几圈,方才落回杨小奇肩头。
杨小奇轻轻拍拍肩头的白雕,笑道:“乖,他们是我的好兄弟,不是坏人!”
那白雕似乎对杨小奇也极为不满,发出几声低沉的鸣叫。
众伙计惊魂未定,齐声问道:“小奇哥,你怎么养起这玩意来了?怪吓人的!”白镜心朝众伙计恶狠狠地瞪了几眼。吓地那些伙计你推我攘,倒了一地。
白镜心得意地一笑,心中暗道:“吓死你们!”
这时,从后堂传来阵阵咳嗽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这群混小子,是不是又在偷懒啊?”
话声刚落,就见一人摇摇晃晃从后堂走了出来。只见这人两鬓斑白,额头皱纹密布,身形瘦弱,不时还要咳上几声。这人正是仙来客栈的掌柜张玉佛。
杨小奇看着与从前判若两人的张玉佛,不禁在心中问道:“这还是自己那个肥头大耳、小气抠门,长得极象佛祖弥勒却无佛缘的舅舅吗?”
张玉佛一抬头,也正好看到了杨小奇。
四目相对,仿佛过了千年万年。
良久,杨小奇才缓缓道:“舅舅!我回来了!”
张玉佛楞了好半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转身回了后堂。
杨小奇看了看众伙计,问道:“我舅舅这是怎么了?”
众伙计惊呼道:“小奇,你赶紧出去躲躲吧!”
杨小奇惊讶道:“为什么?”
阿春一脸焦急之色,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掌柜现在的脾气时好时坏,现在八成是去后院找棍子去了。你还是赶紧出去找个地方躲躲吧!等掌柜气消地差不多了,我们再喊你回来。”
杨小奇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没过一会,张玉佛拎着一根手指般粗细的烧火棍,怒气冲冲地来到杨小奇面前。张玉佛瞪着杨小奇,挥舞着手中的烧火棍,朝杨小奇的**重重打去。杨小奇紧咬牙关,既没有闪躲,也没有喊痛。
众伙计都不忍心看了,连忙把眼睛捂上。
白镜心拍打着翅膀,心中得意地笑道:“活该,活该!”
张玉佛大口喘着气,斥责道:“你个小王八蛋!这半年你死哪去了?你还知道回来啊?”
杨小奇看着张玉佛日渐消瘦的身影,前尘往事不禁涌上心头。
十年前,还是在这仙来客栈。
一名十来岁的少年在前面跑,一名大胖子手中拿一枝柳条在后面追赶。这少年身形灵活地跟猴儿一般,时而跳到桌子上,时而又从桌下钻出,直把那个大胖子累地上气不接下气。这少年正是杨小奇,那大胖子自然是张玉佛了。
杨小奇边跑边喊:“死胖子,追不上!”
张玉佛喘着粗气,叫喊道:“你个小王八蛋,叫我抓住,非打折你的腿不可!”
杨小奇朝张玉佛扮了一个鬼脸,道:“哈哈,抓不到我了吧!气死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啪啪数声。杨小奇一个躲闪不及,张玉佛手中的柳条已经重重敲打在杨小奇的**上。
杨小奇一边跳着,一边揉着**,小嘴一撅道:“你又不是我爹我娘,凭什么打我?”
张玉佛神情一谔,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岁月蹉跎,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后,杨小奇不再是那无知少年,而张玉佛则已两鬓斑白。
良久,杨小奇才吐出几个字来,叹了一声道:“您瘦了!”
当啷一声,张玉佛手中的烧火棍颓然落地。一把老泪已在张玉佛脸上纵横,仿佛诉说着他那复杂的心情。
对于杨小奇来讲,他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张玉佛在人前哭泣。
啪嗒,一滴眼泪从杨小奇眼角滑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四手已经紧紧相拥在一起。
此情此景,就连站在一旁的众伙计不禁伤心落泪。白镜心叹道:“我又想哭了。算了,眼不见,耳为静,我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想到这里,白镜心所化的雕儿拍打着翅膀,朝屋外的天空飞去。
这时,乔老三等人说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他们牲舅相见的这一幕。乔老三惊讶地问道:“杨少侠,出了什么事情了?”
杨小奇擦擦眼泪,抬手一指乔老三,向张玉佛介绍道:“这位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新朋友。”言罢,杨小奇又指着张玉佛道:“这是我舅舅,同时也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乔老三朝张玉佛一施礼,道:“原来是老掌柜,失敬失敬!俺姓乔,家中排行第三,你管俺叫乔老三就得了!”
张玉佛微微一笑,道:“远来都是客,到了这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
张玉佛又朝众伙计一瞪眼,嚷道:“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还不快去帮客人搭把手,是不是等我扣你们这个月的工钱啊?”
众伙计一听要扣工钱,连忙跑出去帮那些驼队伙计把骆驼和货物都拉往后院。乔老三等一行人到来后,仙来客栈顿时又热闹起来。
张玉佛看着正进进出出往后院搬运货物的驼队伙计,当众宣布道:“大伙忙完后都到大厅集合,老夫要为远方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有几个驼队伙计起哄道:“老掌柜,跟俺门洗尘收不收钱?”
张玉佛咳嗽几声,笑道:“当然不收钱了!今天晚上小佬儿作东,大家一定要喝个尽兴!”
杨小奇不解地看着张玉佛,不禁在心中问道:“舅舅是中了邪?还是转了性?要换作从前,别人少付一文钱,他都要跟人家争闹半天。”
众人一听有不花钱的酒菜吃,顿时齐声鼓起掌来。
杨小奇凑到张玉佛耳边,轻声问道:“舅舅,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张玉佛上前拉着杨小奇的手,嗔笑道:“你才病了呢?小奇啊,你随我来!”
张玉佛也不管杨小奇愿意不愿意,连拉带拽把人拖到了后院。
这后院比前面要宽敞的多,七零八落分散着很多闲置的客房。在客房右侧,有一见瓦房小屋,便是张玉佛日常起居之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看看四下无人,张玉佛将门闩带好。
小屋中的陈设相当简朴,除了炕上的一席破枕破被外,别无长物。
杨小奇见此光景,心中一酸,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良久,杨小奇才喃喃道:“舅舅,其实这些年你过的很苦!”
张玉佛一楞,随即笑道:“傻孩子,有什么好苦的,一直不都是这样嘛!”
张玉佛咳嗽几声,拉过枕头,小心翼翼将接缝处的线挑开。杨小奇惊讶地问道:“舅舅,你要干什么?”
张玉佛麻利地从枕头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包裹,轻轻打开后,摊到杨小奇面前。杨小奇上前一看,发现包裹中放着一些银票、散碎银子以及房契地契之类的东西。
没等杨小奇开口问,张玉佛就喃喃道:“这些银票加上银子足有九百余两,是我忙活了大半辈子所得,连上房契地契,如今全是你的了!”
杨小奇凝望了张玉佛半天,心中暗想:“舅舅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中邪了。这跟他爱财如命的个性一点也不配嘛。”
张玉佛仿佛看穿了杨小奇的心事,悠悠道:“舅舅没有疯,也没有中邪。相反,我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清醒。自打你失踪后,舅舅方才明白钱财乃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纵聚有万贯家财,又有何用?”
张玉佛将这些东西推到杨小奇面前,道:“老夫膝下无子,这些东西不给你又能给谁呢?”张玉佛又咳嗽几声,继续道:“人老了,身体也不中用了,恐怕离大限之期不远矣!”
杨小奇扑到张玉佛怀中,哭诉道:“舅舅,别这样说!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小奇会侍侯您老人家一辈子的。您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张玉佛摇摇头,悠悠叹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想我一生,前半辈子为名奔波,后半辈子为禄忙活,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杨小奇扑哧一笑,道:“舅舅,你今天好奇怪啊?老说一些文绉绉的话,听起来老不习惯。”
张玉佛抚摸着杨小奇的头,淡淡笑道:“你以后自会明白的。”
杨小奇抬头看看张玉佛,问道:“舅舅,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就怕你生气!”
张玉佛神色黯然,叹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关于你的父母的事情?”
杨小奇嘿嘿一笑,道:“舅舅不想说就算了,反正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挺过来了。”
张玉佛站起身来,深深叹息道:“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了!细想起来,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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