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引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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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花不语到谢府后,谢夫人见儿子脸上时时挂着笑容,对她也不像之前那样冷淡了。她误以为是翁一帆夫妇影响了儿子,让儿子转性了,连带着对花不语也体贴起来。
花不语回京后百无聊赖,一日午睡后,正与谢夫人闲谈之际,宫里的传旨太监就来造访,大意是翁一帆抗敌有功,本应隆重嘉奖,只因他肩负重任,待回京后必有重赏。宫中女眷也闻听翁一帆的大名,传其夫人进宫赴宴,闲话家常。因为是闲谈,时间不急于一时,定在明日。
花不语惴惴不安,心中担忧大于欢喜。闲话家常,看似轻松,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有性命之忧了。圣命难违,不进宫是不可能的。
谢夫人不知官场之事,将进宫当做极其荣耀的事情,一直夸耀花不语好福气。花不语勉强敷衍着,一句也没听到谢夫人讲什么。暗中双手捏住衣角,小心的揉搓着,上面细细密密的纹理如同她此时杂糅的心情。在家靠哥哥,出嫁靠夫婿,此时的她慌了神,仔细品咋着无依无靠的滋味。
谢夫人见她意兴阑珊,将话题岔开,“翁夫人在京城如果有要好的亲友要拜访,可以到我家中的绸缎行或者布庄看看,选些时新的布料送人。”
“我在京城中...”花不语本想拒绝,突然想到了钱多多,她应该会有些办法也说不定。她帮过自己和翁一帆的忙,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问问她。“谢伯母知道钱多多这个人吗?”
“这个...,听着有些耳熟,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翁夫人急着找她的话,我这就派人去问问看。”谢夫人一片好心情被这个横生的名字破坏,言辞闪烁,凌厉的眼神掠过门口,生怕被别人听到。
不语扫过谢夫人转向门外的脸,再看一眼身旁的丫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依照谢清宇和钱多多的关系,谢家不可能忽略钱多多的底细,谢夫人矢口否认,且不见半点喜色,怕是不喜欢钱多多才对。
没多久,花不语找个借口出来,正碰上紫鹃端了点心过来,“翁夫人,我家老夫人和老爷怕您不喜欢府上的饮食,吩咐给您送些洛阳点心来。”
花不语感激非常,道了谢,让身旁的贴身丫头接过去,丫头微微向花不语使个眼色,趁花不语转身离开之际,上前拉住紫鹃,“紫鹃姑娘,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钱多多你认识吗?”
“认识,她和我家老夫人相识,过几日想必会到府上来。”紫鹃乌亮的大眼睛一时失了颜色,谢清宇偷偷将钱多多回京的消息告诉老妇人和她,每每想到谢清宇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酸涩涩的。
花不语已经走出几步远,后面的丫头才紧紧追了上来,“小姐,你不觉得谢府的人很奇怪?依照谢家人的说法,钱姑娘应该跟他们很熟悉,并且和老夫人关系也不错。可是,谢夫人模棱两可的说法也就罢了,怎么连丫鬟也这样的说法,钱姑娘就这么不得人心吗?”

自从花不语出嫁后,丫头对她的称呼从小姐改成夫人了,可是两人之间感情深厚,人后说话也是敞敞亮亮。花不语这才让这个机灵的丫头去找谢清宇,询问钱多多的住处。
不成想并没有寻找到钱多多,第二日,花不语穿戴整齐,拖拖沓沓出门向皇宫中去了。蒙在鼓里的花不语不知道,顾惊鸿悄无声息跟在后面,他对花不语怀着深深的内疚。“不语,原谅我让你来长安。”
庆幸花不语的这次进宫并没有什么凶险,甚至连波澜都没有。皇上并没有来,后宫嫔妃倒是好几位,最为仪态万千的当属四朝皇后了,人称老祖宗。和蔼可亲,一点儿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都没有。
只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老祖宗下首坐着一个道士,这个绝非等闲的位置昭示着此人身份不一般,尤其是他身前的八卦图案极其醒目。所有人都没对他做过介绍,一顿饭下来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专注。如果不是在皇宫内院,花不语将他痛骂一顿也并非全无可能。她这点微薄的勇气当然受钱多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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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众嫔妃纷纷离开,走在后面的花不语前脚刚跨出门,老祖宗便急切地看着道长,压低声音询问道,“赵真人,怎么样?”
赵归真神情复杂的叹一口气,兀自摇摇头。起身向老祖宗拜去,“请老祖宗恕罪。”
“怎么,不是她?”老祖宗颓然,端坐的双肩矮了下去。仇士良虽然暂时留待家中,他的羽翼还没来得及被翦除,黑衣天子就出现了。这样下去,仇士良再次回到朝廷之日,恐怕为期不远了。
“贫道不能确定。”赵归真也很泄气。想他潜心修行数十年,本以为离得道不远。想不到自从进宫后,竟然接连出了状况。
先是他刚推算黑衣天子将会出现,却因为他一时口误,不小心向马元贽泄露天机,让黑衣天子提前一年多出现且羽翼丰满。这是他进宫后发的第一个错误,已经让他悔恨不已。那么,这次,他不想犯第二个错。
“老祖宗不知道,玉蝶夫人乃是生魂,引导者也必定是生魂。所谓生魂就是离魂之人,离婚者经历两世为人,其气场相当强烈。翁夫人身怀六甲,同生魂之人看似无异。可是,她的气场却因怀孕大打折扣,是以,无法确认。”赵归真详细解释。
“那就是说要等到她怀胎十月,一朝生产完毕后,方能确认?”老祖宗很快恢镇定神色。她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也比其他人更加从容,淡定。
“不用那么耗时,我还有其他办法。”赵归真卖了半天关子,将他自己的积极努力,尽职尽责阐述清楚,方才悠悠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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