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死而又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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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焰烈听罢,迅速游了过来,拖着若惜和她怀里人到了岸边上,安焰烈看着这身上的一条条的鞭痕,整个人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
他抖动着双手,不敢去挑开那搭在脸上的乌黑的发丝,他真得害怕这个是那个清艳绝伦的依依,他真的害怕。
若惜看着安焰烈的样子,颤抖地伸出手,把那一缕缕发丝拿开,有些,与肌肤上的血肉粘到一起了,可是却就那五官,也能清晰地认出来这人是谁。
若惜伸出手捂住嘴,眼泪拼命地往下掉着,这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张清艳绝伦的脸孔,这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俏皮可爱的依依,那个在战场上为了大理,勇敢直前的依依,哪里还有那情所困的皱着眉头的俏丽姿态?
抑制不住的哭泣,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想用力地抱着她,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地对待一个女人,到底是谁?
安焰烈看着躺在若惜地怀里的那个人,一下子倒坐在地上,满脸的苍白,深遂的双眸中,此时也蒙上一层层水雾,那张脸,他几乎不敢去看,苍白而瘦弱,脸上,身上,处处都是血肉一片,几乎看不到一丝丝好的肌肤。
]整个人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泛着一层层死气,死气,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依依会死,他绝对不相信,
他的手颤抖地搭上依依的脉搏,根本感觉不到脉搏。
他吓得手足无措,忙扶起依依,双腿盘坐在她身后,一股真气传到依依身上,却始终感觉不到她的温度,他越加越害怕起来,只能拼命地给依依灌输真气,拼命地输入真气。
若惜拉起依依的手,喃喃地道,“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去,你一定要活着,皇上,焰烈,我,伯父伯母,那么多人,期待你活着,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
手拉着依依的手,刚巧搭在依依的脉搏上,感觉到一丝丝轻而微弱的气息,气若游丝,她惊喜地叫道,“焰烈,我摸到依依的脉搏了,我摸到她的脉搏了。”
安焰烈听罢,忙收回真气,手慌乱地搭上脉搏,却又摸不到了,他焦急地道,“我摸不到呀!”
若惜听罢,忙又搭上手,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了,突然间,她明白了,似乎真得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她松开手道,“快,快输入真气给她,我刚刚明明有摸到她的脉搏的。”
安焰烈忙运功输入真气,一阵阵马蹄声由远渐渐接近,若惜警惕地看着周围,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人,原来是白衣,若惜松了一口气上前道,“白衣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都找你们好久了,你们找到姑娘了吗?”
“找到了,可是……”想到依依的样子,若惜再也说不下去了,未干的眼泪刹那间再次决堤,一洒而下,她指着一旁安焰烈正在输入真气的人。
白衣一步步地走上前,看着那个发丝乱成一团的女子,整张脸上,没有一处安好的肌肤,她倒退了几步,泪水就那样掉了下来。
娜妃娘娘,你好狠,真得好狠,居然下手如此残忍,同为女人,何苦这样为难,这次不怪我要你死,王上看到姑娘这样,你也活不成了,何况我全家上上下下人的性命。
只是姑娘,真得对不起,我虽然没有亲手伤你,但是,间接地我却也做了许多伤你的事,若不是我告诉娘娘,下毒之法,你也不可能轻易被抓,而且我明知道娜妃会伤害你,我却依然不阻止,对不起,姑娘,我不想几年来的计划攻溃一溃。
因为你是王上在乎的人,我必须借王上的手除掉她,娜妃娘娘的父母,杀了我全家上上下下,我动弹不得她的父母,因为是当朝的丞相,但是我可以先借机除掉她,她在后宫之前杀的人,都是王上毫不在乎,所以也不会处置她,我也不敢动手,直到你来了,我看见王上看你时的深情款款,我就知道,等了那么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知道我杀了她,她父母在朝中的力量也会慢慢削弱,而我那时便可以肯定,终有一天,我会除掉乌家,替父母报仇。
只是姑娘,对不起,我不是真得有心害你的,我以为那娜妃多多少少会害怕王上走时的忠告,顶多是教训一下你,可是不想就是王上的忠告,让她更加恨你,更加毫不留情。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利用你,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否则就算我报了我仇,我这辈子也不会心安。
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孔,她的泪控制不住地再次流了下来,她扭过头看着马车,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擦了擦眼泪,焦急地道,“你们快带姑娘离开,王上今天下午就会回宫了,到时候若是发现姑娘不见了,定也会派出人寻找,到时候与你们撞上了就麻烦了。”
“什么,他这么快就回宫了?”
“王上本来就不放心姑娘一个人在宫中,所以这次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地赶着路着的,你们尽快离开,出郝邦最起码要四五天的时间,你们尽量小心些,我在宫中先想尽办法,看一下能不能拖延时间。”
“那你知道出郝邦最近的路程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小时候去过一次大理,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郝邦了,边境的路,我根本不熟悉。”
“你去过大理?”
白衣点点头道,“去过,小时候被抓去的,又被师傅送回来了。”
“这么说你师傅是大理人咯?”
“是,我师傅是大理人,她偶尔会过来教我习武,学医,识毒。”

“那你师傅是哪位高人?”
“这个抱歉,家师曾特地吩咐过,我不可以将她的身份透露出去的。”
若惜笑了笑,道,“没事,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嗯,好了,你们快些离开吧,马车内有我准备了很多药材,有些药对伤口恢复特别好,你每日早晚帮姑娘擦试,三个月后姑娘的伤口应该不会留下伤痕,还有干粮,被褥衣服什么的,能想到的,我都准备了,你们尽量不要走官道,避免和王上遇上。”
“多谢白衣姑娘。”
“你别这么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娜妃娘娘带走姑娘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却依然没能敢阻止,间接地来说,我也算是一个罪人吧!”
“白衣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你只是一个侍女,那女人是一个娘娘,你没办法阻止她的。”
白衣苦笑着,若是这姑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其它的事情,还会这么说吗?还会说与自己无关吗?算了,先让他们尽快出城吧!“多谢姑娘,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我知道姑娘一直想念着大理,想念着她大理的夫君呢!”
若惜点点头,看着一旁不停地输着真气给依依的安焰烈,她上前蹲了下来道,“焰烈,我们先带依依离开吧,郝寒就要回宫了,不能再让他把依依带走了。”
安焰烈虽然在一旁为依依输入真气,可是刚刚两个的谈话,还是一字不露地都听了下来,听着白衣的说法,他不禁一阵阵怀疑,这个白衣,真得是一个简单的婢女吗?
只是现在不管怎么样,这个白衣是敌是友,他们都不得不信她了,不管她怎么身份,但愿是友不是敌,多这么一个敌人,是一种危险。
他摸了一下依依的脉搏,感觉到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他深知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当下站了起来上前对白衣道,“在下安焰烈,在郝帮这几日劳烦姑娘了,虽然在下不知道姑娘出于什么原因帮助我们,此时的我们是除了选择信任姑娘,别无他法,只愿我们的信任不会出错,那他日若是姑娘到了大理,遇到什么麻烦事需要相求于我安某,安某定当竭尽全力。”
“安公子果真是聪明人,安公子放心好了,白衣既然选择了救姑娘,自然会一救到底,日后,安公子自会知道白衣是不是真心相助,若是日后能让安公子安心,那他日若是白衣有事相求,还忘安公子能帮折衣一把。”白衣怔了怔,她知道,他们早该怀疑上她的,毕竟一个简单的婢女不会懂这么多,更不会面对他们,而闻风不变色。
安焰烈笑了笑,“安某定当竭尽全力。”
白衣点点头,安焰烈扭过身子温柔地抱起那个几乎一捏就会碎的身子,轻轻地放在马车内躺上,这白衣想的果真是周到。
马车风宽敞明亮,足足可以躺下三个人,铺在下面的全是棉絮,他把依依放好手,探出头来道,“多谢白衣姑娘,若惜,快上来吧!”
若惜跳上马车,安焰烈刚准备赶着马车,白衣叫住了他,道,“我还忘记一件事,姑娘中了七步断魂散,别让姑娘下床走,你们到了大理去找毒医仙子沈素容,她现住凌阳,可以找她解此毒。”
安焰烈扭过头看了一眼,连依依的母亲毒医仙子都知道,这白衣的身份,当真得好好调查一翻了,脸上不动神色地道,“多谢白衣姑娘,我知道了。”说罢,扬起马鞭赶着马车,还好这路够平坦,赶的路虽快,但并没有太多颠簸。
若惜看着一脸惨状的依依,她刚想帮依依把衣服脱了,可是碰到伤口处,衣服和血肉都粘到一起,脱都脱不掉。
她翻了一下白衣准备的地东西,拿着剪刀,剪烂依依的衣服,又看着每个瓶子上都贴着纸条注明是做什么用的,不禁地对白衣的细心有些感激起来。
若惜剪烂衣服后,若惜倒抽了一口气,眼泪又在眼圈内打转,依依身上几乎没有一处肌肤是安好的,该死的,该死的娜妃。
她颤抖地拿起一瓶雪玉膏抖动着双手擦着药膏,又拿起一粒药丸喂到依依口中,拿着毛巾打湿了一下,帮依依擦拭着身子。
因为在水中泡得太久,有些伤口都出脓了,必须得尽快清洗,若惜探出头对安焰烈道,“焰烈,你去把这几条毛巾河边把洗一下,再弄多一些水回来,依依身上有些伤口都出脓了,必须得尽快清洗干净。”
安焰烈听罢,把马车停在河边,忙下去按若惜说的话去做了,看着不远处有一个木盆,安焰烈忙拿了起来,端起一盆水放在马车外。
若惜在里面一点点地擦拭着,差不多弄了一个钟头,伤口总算是清洗干净了,又帮依依洗了一个头发,身上也可以看到几处安好的肌肤了。
只是鞭痕,依然是那么的清晰可见,看着这一道道鞭痕,有些甚至是骨头都露了出来,若惜不敢再看下去了。
她不敢想像,是什么人下的力道如此之狠,她拿起雪玉膏温柔地又重新在依依全身上下擦了一遍,生怕弄疼了她。
这雪玉膏果然是好药,刚一触碰,就能感觉到清新凉爽,想来对伤口应该是极好的。
安焰烈又接着赶起马车,若惜帮依依换好衣衫,梳了一下头发,总算可以看得出一个人样了,只是脸上几条鞭痕,依然是那么触目惊心。
想到身上的鞭痕,她就忍不住要了一个寒噤,她真得不知道后宫的女人,怎么阴狠毒辣至此,为了帝王那一点点宠爱,居然下手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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