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喧闹声把肃敏吵醒的时候，肃敏饿了。
肃敏还没有把眼睛睁开。他就知道自己该需要什么了。
他的工作应该开始了，糊口对于一个乞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是，肃敏的头还是很疼，因为疼，所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吃力。
缓缓的，一条缝隙，缝隙里的一条胳膊是古铜色的，强壮有力的肌肉，那样的有棱角。
缓缓的，缝隙在扩大，上面有了一个男人浓密的胡茬，下面的小手臂没在蓝色的衣襟里。
缓缓的，靠！搞什么呢？在衣襟里？
可不是！
不必缓缓的了，肃敏直接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是一对二十出头的男女。男人很高大，女人也壮实。两个人都是牛仔装束。
女人躺在椅子上，男人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男人的一只手在衣襟里揉搓。另外一只手干脆直接从女人的的腰际伸进了牛仔裙里，在女人的阴部动作着。女人岔开的两条腿在轻轻的扭动着。
……女人的衣襟被完全拽开，另外的一只**从衣襟里扑窿出来，很肥，*是黑色的，很大。
“操！看什么看！”那男人凶凶的朝向肃敏。
女人从陶醉里睁开眼睛，不屑的扫了肃敏一眼。接着陶醉取乐。
肃敏长长的叹了口气，从那排长椅子上爬起身子，拖着他给压麻的右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的身后竟然传来了那女人**一样的呻吟声。
靠！大清早的！精力太旺盛了！
靠！再说也太实在了些不是。就算知道大家都没心思看那一套。但是，这里可是公众场所啊！
让孩子看到这类东西可是不太好解释吧！
垃圾！
垃圾堆里有吃的。是烤鹅！
肃敏看到了。一个在大清早里形成的小垃圾，扔在那里的有些个白色的塑料袋子。其中，有一只塑料袋子里面正是半只烤鹅。烤鹅颜色金黄，看来火候不错。
肃敏咽了一口唾沫，他实在是饿了。但是，他衡量了自己的工作性质。他是一个乞丐，不是一个拣垃圾的。从工作性质来区分，他没有拣垃圾吃的道理。虽然，可是，可但是，但可是……他妈妈的，妈妈地！肃敏从垃圾堆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顺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哎！自己的头脑还没有武装起来，没有对自己的工作和身份做更深入的研究，竟然对垃圾产生了占有的想法，的确是不应该啊！
肃敏皱着眉头走上大街。离开喧闹的火车站以后人流逐渐少了起来，从大街上的行人的表情来看也不像车站里的那些人急匆匆的样子了。
路边少了小摊位。肃敏知道，像这样早起出摊的人大多是靠体力赚钱的，并不容易。所以从车站出来以后，他迟迟不肯跟这些小摊点要吃的。肃敏就是那么一个人，他自己是从农村出来的，懂得靠体力赚钱的不容易，所以，不想跟这些卖体力的小摊点要吃的。
就那样，肃敏走了几条小短街。也没有吃上东西。
想进几家大酒店去混点吃的东西，不巧，却都给人撵了出来。挨了人家的奚落。
按理，要吃的人，低贱的乞丐，也没有什么脸面可言。他肃敏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可是他毕竟是刚刚找到这份工作，毕竟心理还不是太适应。所以表情讪讪的。好在，虽然被人家像撵狗一样折腾，可毕竟手里还是多了几块钱。少不了，在大街上穿行的时候找了一家在街边炸油条的摊点，换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吃了。
肚子填饱了以后，肃敏的心里立即变得空落落的。没有事情做其实也是件让人难受的事情。
肃敏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前面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影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身影瘦弱小巧。一身脏兮的深色儿童装。
让肃敏看得有些眼熟。
那身影身量像是肃敏刚刚认识的乞丐同行小香。可是，小香的跛脚并不像他的那样厉害。
等那身影渐渐走近了，肃敏终于看清楚了，那不是小香还是哪个。肃敏高兴的迎了上去。
“喂！小香！果然是你……哈哈！我们真的是有缘分啊！……”肃敏一脸的喜气上前打招呼。
小香比昨夜里的显得更加纤细瘦弱。走起路来迟钝缓慢。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
肃敏当然发现了小香的异样。
“怎么了？小香？你哪里不舒服吗？”肃敏关切的问。肃敏有必要对小香产生关切的心思：有两点问题使他必须这样做。第一：小香和他有些利益的源源，人家帮过肃敏，肃敏也帮助过小香。第二：小香明明还是个**岁左右的孩子，尊老爱幼那是必须的吧！反正是种种原因让肃敏一看到小香就特亲切。特喜欢。
小香抬头看了肃敏一眼，眼光躲躲闪闪的。那神情里只有恐惧，没有半丝喜悦的成分。
肃敏从他的眼神里猜测着，小香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吃饭了吗？”
小香再次，抬头，清澈的眼睛里面毫无神采。小香还是没有回答肃敏的话。
肃敏跑到一个水果摊位前用一块钱买了一个苹果回来，递在小香那只正常的手里。
小香另外的那只手臂微微弯曲了一下。肃敏看出来了，小香想让它伸出来接触那苹果，可是却力不从心。小香就用那只正常的手拿着苹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会儿的工夫，一个大苹果就给他吃下去了。
吃过苹果以后，小香的神情不再那么严肃。两个人在一家政府部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肃敏问他：“你的胳膊怎么了，昨天的时候不是还能动吗？今天怎么就动不了了？”
小香没有回答肃敏的问题。
“大哥，刚才，我在前面的垃圾箱里又看见了一个死人，像我这么大……没穿衣服，肚子用线缝着，……一条腿没有了，……还缠着纱布。”小香喃喃的说着。
“你以前还见过死人？”
“恩，看着一回。那次我饿了，想到垃圾箱里看看有没有吃的。那次是个女孩，更小，只剩下一条腿和一条胳膊”。小香说着看了看自己残废的胳膊和腿。
肃敏心里咯噔的一下，不禁产生了一阵寒意。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些民间小故事里曾经写过这样的事情。说的是蛇头在别处偷了孩子，带到隐蔽的地方，把孩子弄哑，刮花了脸，打折了胳膊腿，看起来越是可怜越好，然后放到大街上行乞。靠的就是孩子的可怜像挣钱。那种事情不曾想给自己也撞上了。
……
肃敏想到那里，不禁看了看小香的身体。小香也是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有问题，难不成小香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小香不是说自己有家吗？怎么也到大街上来当乞丐？
“小香，说说，你这个年纪不正是上学的时候吗，怎么也到大街上当上了乞丐？”
小香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我，......从小就没人管我，......我不要东西吃怎么活？”
“你不说你有家吗？”
“那是......我们几个乞丐一起住的地方，那地方就要拆了，你当那还真的还是个家啊！”
肃敏问小香能不能也让他到小香他们住的那地方去住，他肃敏也是没有地方住的。
小香很为难，他说，和他在一起的都是小乞丐。他们可不想让肃敏和他们在一起。肃敏可是个大人。大人往往会欺负孩子......万一，肃敏也像坏人一样管理他们，打他们，逼他们要钱个自己，那他们可就完蛋了。
肃敏看小香这样说了，就只能作罢。
两个人在那里分了手。小香说，他们应该在闲着的时候多要些钱。否则，要用的时候没有的话就只能等死了。乞丐也有为难的时候,比方说生病,他就看到过乞丐生了病没有钱买药，脸和身体都红通通的，后来终于死掉了。还是警察叫来了一辆拉死人的车，拉着那人去爬的大烟囱。
小香还说，乞丐要东西是没有搭伴的，那样屁也要不着。他不能和肃敏在一起乞讨。
他还说，肃敏那样瘦弱的一个人，讨起东西来还是有优势的。
小香的一番话让肃敏觉得有些道理。
其实不管小香的话有没有道理肃敏也不能和小香在一起了。人家小香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离开了小香，肃敏的目光又在这座城市里转悠起来。说实话，肃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以肃敏的聪明,他很快为自己的无所事事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新上班的人都这样,找不到北。
怎么说做乞丐也是一个新工作岗位嘛！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