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和蓝色的区别 第三部分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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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秩序(西行寺幽幽子——一出既定的悲剧)中
最后,看着蓬莱山辉夜消失于天际,紫终于相信了她来自于月亮的说法。
蓬莱山辉夜坐着能够来往于地月的小型战舰离开的,但不明状况的地面人在编写传说的时候却写成了“牛车”,这一点让紫一直很是不解。(当然,紫直到近代还不知道辉夜和永琳杀死了操纵战舰的月兔,隐居在被幻想乡圈进范围的竹林。)
接下来,紫又遇上了另一个奇怪的人类,那就是西行寺幽幽子。
拿幽幽子与辉夜来比较,简单形容的话,她就像是辉夜的反面,善良,贴心,纯洁而天真。然而,这么个热爱生命的大小姐却被可悲的宿命给缠住了人生,她的人生里除了死亡就还是死亡。
如果遇上蓬莱山辉夜的故事被定义为喜剧,那么遇上西行寺幽幽子的故事完全是一出既定的悲剧。
幽幽子天生拥有死亡的力量,对普通人类来说,她比死神还要可怕,倘若她在心里不小心动了动“你去死”的念头,普通人类甚至妖怪都会被简单的夺走魂魄死去。
紫遇上幽幽子是因为听说了“西行寺家的大小姐是吃人魂魄的妖怪”的传闻,紫还没听说过人类会变成妖怪还吃人魂魄的事情,所以她有些好奇就去看了看。
幽幽子住在一棵很大的樱花树下,一栋简陋而荒废的小屋,方圆数里内了无人烟。紫来到的时候,樱花正喷薄开放,漫天樱花飘零在绿色与蓝色相交的地天之间,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装——若被称为大小姐,按理说不会穿这种朴素而下贱的颜色才对——的小女孩正靠在樱花树下打盹,樱花飘落在女孩略有菜色(茄子凭想象解释了以后的幽幽子那么喜欢吃东西的原因……)的脸上,映衬着她奇怪的粉色头发,倒也合拍。
现在的紫当然穿着的是代表阴阳师的道袍,而且颜色已经改为紫色了,她的脚步在夹杂的樱花的草地上发出声响,惊醒了警醒的小女孩。
“你……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被诅咒的西行妖吗?不要过来,再过来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女孩站起来,将头扭向侧面不去看紫的脸,说着警告的话语。
“西行妖,吗?即使危险,但这里景色也不错呢,是个赏樱的好去处。不过今天我不是来赏樱的,我听说你是吃人魂魄的妖怪,是被人拜托来退治你哟。”
“不要!”女孩大叫着蹲下,抱着脑袋使劲摇头,粉色的长发甩落飘零其上的樱花,带起一阵樱花雨。
“害怕了吗?如果害怕,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不知道有很多人想要杀死你吗?”紫以戏谑的口吻说出真实。
“因为,因为,如果我不在了,没有人看守这颗樱花树的话,会有更多的人因为死在这里,而且……”女孩没有继续说了,因为她不知道如何继续解释下去,她好害怕对方被自己不小心杀死,但如果这样解释的话,无论是谁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女孩的轻视,会更加的激起对方退治的**。
“那么,让我来杀了你,然后再封印住这颗樱花树如何?”紫走近女孩,弯下腰透过女孩的发隙,看到女孩的小鼻子正在抽泣,也许是怕极了,紫是这么想的。
“杀了我,如果你能的话,”女孩的话语突然变得冰凉起来,然而马上又激动起来,“你们每一个每一个,都这么说,都想这么做,是啊,杀了我,杀了我啊,但为什么你们每一个每一个都做不到,如果能杀了我的话,我也不用这么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不用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个一个突然死在自己面前了,我更不用麻烦妖忌他们照顾我了,如果我死了,管什么西行妖,管他谁死在这里,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紫没有想到女孩的情绪波动会那么大,刚想出言安慰,就感觉到一阵很强烈的精神打击袭来,她本能的缩进缝隙,躲开打击,而西行妖周边的生灵——蝴蝶,蚂蚱,土拨鼠,在女孩强烈的精神力量下,接连死去。
“我,我……对不起,我又这样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啊(试想,对方要杀你的话,你还能控制自己的求生而杀人的**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幽幽子终于慢慢抬起头,因为对方的挑衅幽幽子紧绷的神经再度爆发,女孩视线一点点上移,看见落在地上的蝴蝶,躺在草丛中的蚂蚱,趴在地洞入口的土拨鼠,她以为自己又一不小心杀了人,放声大哭起来。
“唉,真是个麻烦的大小姐,”紫跳出缝隙,从衣袖里掏出手帕,“别哭了,再哭的话脸都要花了。”
“你!你没有死……啊,对不起,不能这么想的……我……”幽幽子仰望这个特殊的女阴阳师,内心涌出的开心是毋庸置疑的。
“放心,我不是那么弱小的人类,想要我死,至少需要阎魔(当然不是四季映姬,是古代的阎魔)亲自出马,你那点程度的‘死’是不够的。”紫还是一副戏谑的口吻,弯腰为女孩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聪明如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状况。

这女孩因为家族原因,超越种族掌握了生与死的境界。却由于年龄和种族的关系,她根本无法正确和精确的控制力量,回忆起来,紫觉得她很像当年的自己——如果没有蓝在身边,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如何使用那几乎可以媲美创造和毁灭的境界力量。
从这个时刻开始,只因为幽幽子让紫记起了过去的自己,紫就经常去找幽幽子玩,渐渐成了女孩最好的朋友。
当然,紫不可能总是陪在幽幽子身边,她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过利用境界的力量,紫很容易往返于任何不存在结界的两点,她经常去人类的大城,然后回来给幽幽子讲故事:像什么,人类的大名联合造反,推翻了天皇的统治,有将军设了幕府这种东西,在幕后操纵天皇——紫甚至隐瞒身份去做过将军的幕僚,还带领了军队参加了战斗,她很喜欢看幽幽子听自己讲到打仗时那紧张的长大小嘴的模样;还有,从大陆宋朝来了使节,带来了更先进的文明,其中有花道和茶道,关于花道和茶道,紫亲自教了幽幽子,不过可惜的是幽幽子这大小姐却总是将紫细心泡好的茶“牛饮”下肚,而且总也学不会淑女应该掌握的花道。
紫还给幽幽子讲了妖怪们的事情,告诉她最强的妖怪是九尾狐(偏心了……),力气最大的是鬼,还给她讲了侵月战争的故事,“巴尔干炮可厉害了,一炮能将巨大的八歧大蛇轰飞”讲到这里的时候,幽幽子不理解八歧大蛇到底有多大,紫干脆开了缝隙,将正在富士山中安眠的八歧大蛇给拖了过来,结果,将方圆百里的人们吓得够呛,几天不敢出门,于是也害幽幽子被饿了好几天……
“紫,谢谢你。”有一天,不知道是紫陪着幽幽子第几次在西行妖下赏花的时候,幽幽子突然这么说,女孩站起来,身高已和紫相差无几,她眼眶含着泪,弯腰向紫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如果没有你的话,也许我根本无法下定决心……”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从蓝离开自己的时候,紫已经悟出这个道理,聪明的她知道幽幽子要做什么,早在几年前紫就调查过解决西行妖杀人的办法,但除了用幽幽子的血肉封印,别无他法。
“带着这么愉快的回忆死去,也许是很浪漫的事情呢。”幽幽子已经忍不住泪水的流泄,却始终忍着不发出抽泣声,她想以笑脸做为临别的纪念,却不能成功。
“真讨厌,为什么笑不出来,明明应该是很高兴的才对啊,这样死去的话,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也不用再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个一个突然死在自己面前了,更不用麻烦妖忌他们照顾我了……”
紫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拥抱着满脸泪痕的幽幽子,抚着女孩的背,她没有理由去干涉人类人生,对一个长命的妖怪来说,人类的五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都是一样,都是极为短暂的存在。
“真讨厌,在紫面前哭的这么难看,呵呵,这样傻笑才适合我吧。好讨厌,为什么哭呢,眼泪,止不住,好讨厌,为什么止不住,明明应该高兴才对的……我死了,封印了西行妖,就不会再有人死在这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应该开个宴会庆祝吧,呵呵,是吧,紫,就这样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紫能感受到女孩左手紧紧的抓在自己的背上,她的泪沿着自己的肩膀流下。
“为什么,这么高兴时候我会哭呢。为什么?”
在沉默中,和煦的春风吹拂,西行妖的花瓣在一时间全部凋谢,无数樱花花瓣在天空中卷着圈儿飞舞,在春日照耀下,那奇异的红色就像是从幽幽子身体中流出的鲜血——鲜血从幽幽子右手插进胸口的刀刃处,顺着幽幽子的手,沿着紫的衣摆流入大地。
“我好想再看看这个世界,想看看紫你所说的城市,看看天皇幕府,看看大陆的使节,去看看月亮上的‘巴尔干炮’,去看看你说的九尾狐,……”
渐渐的,幽幽子不再说话了,紫能感受到女孩的体温逐渐降低,当最后一片花瓣落下,她的魂魄也就离开这具躯体。
紫流泪了,妖怪们经常说“一个妖怪为人类流泪是很可笑的”,不过紫不介意,她有着操纵境界的能力,却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无奈的命运让她失去了朋友。而在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蓝,她在想,当蓝离开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感叹命运呢?她不知道,但她希望如此。
西行寺幽幽子,紫的第一个朋友,与她的离别虽然痛苦,但不久的将来,命运还会操纵紫与她相遇,命运就是如此奇妙的东西。
但是,紫和蓝的再逢呢?
虽然俾田氏的历史没有记载这些,但我们相信,这是命运既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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