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企鹅献艺
最后一块臭豆腐下肚，韩清源满意的打了饱嗝。
“你这里的味道好重啊。”楼京淮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瞟了一眼楼京淮，韩清源呵呵的笑了：“你来迟了，臭豆腐都被我吃光了。”
看着桌子上三个油光闪闪的大碟子，楼京淮摇了摇头：“你都那么胖了，还吃那么多，真的不怕压塌床啊？”
韩清源吐了吐舌头，向楼京淮作了个鬼脸：“要你管？”
“你今天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惊人的举动啊？满皇宫都在传我们的杨贵妃娘娘奇臭无比呢。”
“我哪有？”韩清源不满的说道，“今天你的梅妃请我去她那里吃小吃，后来还将我的臭豆腐打翻了，弄到我满身都是，我都没有骂她，就算她只是没有诚意的道了谦，我也接受了。后来我就回来洗澡啦。”
“原来如此，你带着满身的臭豆腐味道从梅亭宫回到昭阳宫，难怪那么多宫人说你奇臭无比，这就是历史上杨贵妃有狐臭的来源啊……”楼京淮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什么狐臭啊？”
楼京淮白了韩清源一眼：“看来你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历史上说了杨贵妃有狐臭，所以常要到华清池泡温泉来治狐臭。”
闻言，韩清源打了个冷颤：“狐臭啊……”
“对了，我打算明天在南宫举行宴会，将梨园的戏班都招过来，请上太后和所有大臣、妃子之类一起去看。对了，还有大诗人李白！”
“李白？！”就算对历史再不熟悉，她不可能不知道李白！李白那首“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三岁就会背了！
“对，就是李白。我今天早朝以后就见过他了，他真的可以七步成诗，超级厉害！”说起李白，楼京淮也一脸兴奋。
“真的吗？我好想看看他！”
“不急，明天就可以看到了。今晚还是早点睡吧。明天是大型活动，记得穿得漂亮点，还有，不要吃臭豆腐。”
韩清源冷哼一声，嘀咕道：“大不了看完回来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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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韩清源就醒了，看着床边楼京淮睡的地铺上没有了人，心一阵刺痛。
“如意，如意！”不知道为何，韩清源竟然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娘娘，奴婢在这里！”如意穿着睡裙，连头发都没有梳好就跑了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皇上呢？”
如意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子时左右，娘娘睡着了，皇上就离开了昭阳宫，摆驾到梅亭宫了。”
一阵错愣，韩清源失声而笑，楼京淮真是个混蛋，昨夜没有和她抢床，还早早的就劝她上床睡觉，口上是说期待着在宴会上看到李白，其实心里想看的人不过是梅妃！
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装出关心她的模样？
既然是这样，她又何再装傻讨他欢心？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你回去睡觉吧。”韩清源抱歉的对如意笑笑，翻身睡回了床上。
“娘娘言重了。奴婢就在隔壁睡，娘娘有事就叫奴婢吧。”明白韩清源心情不好，如意便鞠了个躬，安静的退了出去，在她准备为韩清源关上房门的时候，听到韩清源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谢谢”是多尊贵的一个词啊，向来有哪个妃子会对宫女说这个词？
如意含着泪笑了，回了句“应该的”，就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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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巳时正，所有的妃嫔和臣子均集于南宫门外，当皇上的金顶吉轿被十六人抬着浩荡而来时，司乐班奏起了“仰天恩”，妃嫔、群臣依品级排班高含三声万岁跪迎皇上。
韩清源所在的位置是所有人的最前头，由于没有皇后，而她这个贵妃可以说是除了太后和皇上以外，等级最高的了。
“众卿平身。”楼京淮从容不迫，就像真的成了皇帝，看惯了大场面一样。
韩清源瞟了一眼楼京淮，除了她以外，谁都不会知道这个皇帝的真面目——一个喜瘦厌肥的大混蛋！
南宫苑内的戏楼已经搭好，一楼正室的敞厅设有御塌、宝座，早已准备好点心，羹汤酒食。皇上坐于御塌，他右侧便是太后的凤椅，而他左边的宝座上的是梅妃，而杨玉环被安排在了太后的右边宝座。
众人三拜九叩后入席，戏曲开始。
不到一刻钟，韩清源就开始昏昏欲睡了，那些在古人眼中最美丽的优伶，在韩清源眼里却和麦当劳餐厅的麦当劳叔叔没有什么分别，那令无数人叫好的长长拉腔令韩清源直翻白眼，，担心唱戏之人一口气喘不过来憋着。
既然戏楼上的戏不好看，那么韩清源也只好当起观众来“观众”了。
“如意。”韩清源小声的唤着站在她身旁的如意，“坐在那边一品官的位置上的人是谁啊？”
如意看了一眼韩清源所指的人，吃惊的说道：“那是娘娘你的堂兄杨国忠杨丞相啊，娘娘你没认出他来吗？”
“太远了，没看清……”韩清源连忙打哈哈，她哪里知道什么杨国忠，楼京怀有没告诉过她，而且那个人看起来哪里像丞相，明明就像流氓……“那他旁边那几个女的又是谁啊？”韩清源又指着杨国忠身旁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问如意。
“他们三位是娘娘你的堂姐啊，虢国夫人、韩国夫人和秦国夫人。”
顶着如意的奇怪眼神韩清源继续哈哈：“她们化了妆，没认出来……”
算了，坐在那边的人是杨家的人，那么坐在另外一边的一定不是了吧！
“他是谁？”韩清源指着人群里一位极端出众的超级帅哥问道。
“他是翰林学士李白李大人。”
“李白？！”韩清源低声惊呼，她读李白的诗也读了不少，但居然不知道李白是一个超级帅哥，那张脸简直就是比明星好好看！
“梅妃最善惊鸿舞，不妨在此一舞让群臣共享。”也许是想向大家炫耀一下自己美丽的妃子，又或者是深爱上了梅妃的迷人舞姿，楼京淮突然如此提议。
“臣妾遵命。”梅妃嫣然一笑，由宫女的陪伴下上了戏台。
司乐班奏起了曲子，即使没有纷飞伴舞的梅花，起舞的梅妃依旧是最美的梅精。
韩清源别开了视线，她一点都不想看梅妃起舞！
坐在韩清源身旁的太虞突然转过脸来对上了韩清源的视线，再对她微微一笑。
啊？婆婆她又有什么主意了？
梅妃一舞已尽，太虞便开口说道：“皇上，杨贵妃善琵琶，常常奏曲给哀家解闷，今日如此高兴，不如请杨贵妃弹奏一曲如何？”
韩清源连忙伸手扯了扯太虞的衣袖，拼命摇头，她可是没有在大家面前表演过的啊！
太虞安慰似的拍了拍韩清源的手，再看向楼京淮：“皇上觉得如何？”
楼京淮看了一眼韩清源，却特意的忽略了韩清源拼命摇头的动作，对太虞笑道：“母后此提议甚好，就让玉环演奏琵琶与群臣共乐吧。”
楼京淮你这个混蛋，是要她出丑吗？好，她一定不会出丑的，她才不会让楼京淮这个混蛋得逞！
“遵命……”学着梅妃的样子，韩清源回话后也便由如意领着上了戏台。
站在戏台看下去，真的好多人啊！不，她不可以退缩的，人家梅妃都可以从容不迫的起舞，如果她韩清源退缩，一定会被人看扁的！
“娘娘，你的琵琶。”如意奉上了一把琵琶。
韩清源抱着琵琶，本想坐到太监刚才搬来的椅子上，可惜那椅子太小，容不下她的大**，为了不会再出坐烂椅子的丑，她一**坐到了地上，幸好穿了长长的罗裳，就算没有盘腿也没有人看到。
摆好姿势，以拨片拨弦，韩清源奏起了古典名曲《高山流水》。
“皇上觉得杨贵妃的曲子如何？”太虞轻声问楼京淮。
“很好。”
“既然皇上也觉得杨贵妃有才华，那边应该多点留意她。毕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皇儿知道，请母后放心。”楼京淮听懂了太虞的意思，想来也是，他的确很少表现出对韩清源的宠爱，如果不再多注意一下，历史可能会被改变。
企鹅献艺(下)
戏台上韩清源已奏完一曲《高山流水》，台下的人却意犹未尽，太虞便让她再奏一曲。
其实韩清源虽然说琵琶是弹得不错，但是古曲却没有练过多少，本来想用眼神来向楼京淮求救，谁知道一抬眼就看到他在和梅妃笑着聊天！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么臣妾再奏一曲。”韩清源的目光没有从楼京淮身上移开，她才不信这次楼京淮会不懂她的意思，因为她要弹《汉宫秋月》！
《汉宫秋月》在唐朝还没有出现，所以众人听到韩清源弹了首如此哀伤的曲子，便纷纷看向御塌上的楼京淮。
本来正与梅妃聊天的楼京淮叹了口气，真搞不懂韩清源为什么要弹了首《汉宫秋月》，同样是念艺术学院的，他会不知道《汉宫秋月》的意思吗？她弹了《汉宫秋月》不就是要他难堪吗？真是的，他最近这几天不过是陪梅妃多了点时间，她需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难堪吗？她那种模样简直就像是责怪老公包二奶的老婆！他们明明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嘛。难道……这只企鹅喜欢上他了？！不过她喜欢他也不出奇啊，他可是人见人爱的，车见车载学院王子！
笨蛋楼京淮，他在御塌上怪笑什么？他冷落了她那么久，怎么一点愧疚都没有？气死她了！！！！
韩清源一激动，琴弦居然就这么被拨断了！
一个颤音后，满场寂静！
突然一阵古筝琴音打破寂静，然后笛声悠然而起！
韩清源吃惊的看着楼京淮，他居然在弹古筝，而高力士在吹笛！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张琴代语兮，聊写微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予飞兮，使我沦亡。凤求凰，乱心殇，爱的渴望，怨的凄凉，风中传情，意飘香。凤求凰，为何忙，情的真意，映在心上，何时相见，慢思量，莫相忘。为求凰，凤飞翔，胸中火焰，不惧悲凉，见君一面，换君笑颜，屈彷徨、逐哀伤。凤和凰，对一双，天间翱翔，百鸟之乡，看天下，唯我凤和凰，不灭之身，重生火中央……”楼京淮一边弹着古筝，一边唱着《凤求凰》！
汉代司马相如用来向卓文君求爱的《凤求凰》有谁不知道？在场有谁不为皇上在大家面前表达对杨贵妃的爱意而感到激动？
吸了吸鼻子，韩清源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几乎感动得要哭出来了！
如意贴心的走了过来扶起了韩清源：“娘娘会跳舞吗？”
“跳舞？”
“皇上正为娘娘解围，如果娘娘以舞回应，必定会让梅妃娘娘羡慕死的。以后就没有人说梅妃娘娘的舞是天下第一的了。”
韩清源点了点头，以前舞蹈课的时候老师教过古舞《绿腰》，可是老师说她太胖，只看到了肚腩，根本看不到腰，所以就没有让她参加演出，现在跳的话会不会……
《凤求凰》已经临近尾声，韩清源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如意，我跳《绿腰》。”
“奴婢明白了。”如意应道，快步地走下台，向司乐班走去。
《凤求凰》的乐音刚落，司乐班便奏起了《绿腰》。
韩清源庆幸如意聪明，今天给她选了件长长的罗裳，水袖长长的摇曳于地，一挥，如托起了清风闭月，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舞姿算不算得上是在跳《绿腰》，但她还是很努力的做出了每一个轻盈柔美的动作。
有点失神，此刻楼京淮才明白为何唐代会以肥为美，《绿腰》要的不是体态上的轻盈，而是要舞姿上的轻盈啊。
看着看着，楼京淮无意的修改了李群玉的一首诗，随口吟出：“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春暮，飞袂拂**。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玉环停白召。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嵤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坐在楼京淮身旁的梅妃听到楼京淮吟出此诗，脸色瞬间发白，刚才她跳了《惊鸿舞》，而此刻她的皇上居然说杨贵妃的《绿腰》“飞去逐惊鸿”，意思不久是说她的《惊鸿舞》比不上杨贵妃的《绿腰》？
“想不到杨贵妃的《绿腰》竟有如此风味，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太虞笑道，放眼过去，韩清源一舞已尽。
舞毕，全场寂静。
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跳舞，也不知道跳得好不好，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韩清源缓缓得抬起头来，突然全场掌声如雷鸣，把她吓了一跳。
掌声？那么是不是代表……她跳得好？
“楼台新邸第，歌舞小婵娟。急破催摇曳，罗衫半脱肩。”楼京淮突然吟道。
“露肩？”经楼京怀着有意无意的提醒，韩清源才发现刚才因为自己跳舞而将衣服拉的歪歪扭扭的，便连忙整了整衣服，幸好自己穿了好几件衣服，要不一定被人吃豆腐了！
楼京淮轻笑，从御塌上站了起来：“也将到午时了，众位卿家一起到正殿用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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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得设宴，宫女太监们自然不敢怠慢，正殿之上，宫女太监均忙着侍候殿上妃嫔、大臣。
“杨贵妃，哀家从不知道你是如此善舞，为何你不早点告诉哀家呢？”太虞小声问道。
“以前是有练习过啦，但我也是第一次跳而已。”韩清源呵呵的笑着，以前大家都说她跳舞像企鹅走路，她哪里会想到这些古代人居然懂得欣赏？
“哀家知道梨园中有一位名为张云容的舞姬，虽然其貌不扬，却被公孙大娘称赞的善舞之人。公孙大娘善剑舞，玉环你自然是学不来的，不过张云容善的却是软舞，你不妨向她学舞，凭你的才智，绝不会输给梅妃的。”
明白了太虞的意思，韩清源点了点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待作为皇上的楼京淮入座以后，膳宴也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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