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神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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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嘱咐了周仓、廖化加紧操练山中人马之后,裴元绍带着约三十多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卒扮成商贾向陈县而去。
先将金银珠宝作价铢钱,然后再用钱财采购粮食——,从贩马到盗马,再由盗墓贼变身为商人,裴元绍开始了他的轮回经商之旅。少年时贩马的那段时日虽然不长,但却让他对关东各个州县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走州跨县,行走天涯,正是那些奔波一辈子就如同活地图一般的老商客,让裴元绍汲取了别人难以得到的阅历。
陈县。
太昊伏羲氏建都之地,神农氏遍尝百草的所在。
也是在这里,龙图腾被创造了出来,汉民族才始被称作龙的传人,生息五千余年,经久不变。
太昊之后,炎帝神农继都于太昊的旧墟,易名为陈。
秦末,陈王胜率众举事于大泽乡,在攻下陈之后更名为陈县,将之作为新生的张楚政权的都城。
汉灵、桓两帝之后,陈县一带称之为陈国,乃是陈王刘宠的诸侯国。隶属豫州,不过,因为其地理位置与兖州接壤,离豫州州治汝南的距离比较远,因此,豫州刺史对这里的治理只是名义上的,具体的管理多由受封在陈县的刘宠和他的国相骆俊在负责。
说起这个陈王刘宠,在刘姓诸侯王中,倒也算得上是个异类了。他从小习武,尤善射箭,据说可以十发十中,均中靶心,遂有‘神射王’之名。
大汉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张角黄巾军起义,所向披靡,许多郡县官吏丢下城邑各自逃走,当时刘宠家里藏有大批强弓利箭(笋衣:难道有起兵谋反的意思,从其后来的举动好象又不象,估计看到兵荒马乱的时世想招兵自保)。他便招收一批勇士把守陈县,由于刘宠防范严密,陈国没有遭遇战乱,周边许多经受战争祸害的邻郡百姓,纷纷扶老携幼,来到陈国躲避灾难的一时竟达到十几万人。
在这个时候,刘宠要是有野心的话,招兵买马自立一地完全没有问题,可不知什么缘故他没有这么做。其后,担任过尚书郎的会稽人骆俊被派到陈国做国相,骆俊甚有才干,到任后狠抓农事整顿治安,将陈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仓廪充足,很得刘宠的器重。正是以上这些原因,让裴元绍决定将陈县作为第一次下山交易的目的地。
裴元绍一行离了芒砀山到达陈县的时候已是四月初三,这一路路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也就二、三天的时间,倒也没有遇到大股的劫匪和流寇洗掠。
陈县城呈箕形,看城池的规模周围约有十多里,算上外郭的话则达到了二十余里,这样的规模在汉朝鼎盛的时候只能是一座小城,但在这个衰落的乱世,在战乱频发的豫州一带,能够拥有这样规模的一座城池就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仅从这一点上来看,刘宠和骆俊治理地方的能力确实不凡。
城门口,守城兵士在认真的察看过裴元绍等人的流籍证明之后,挥了挥手表示通行,流籍证明说白了就是一份身份自白书,本来这种证明还要经过原住地的官府来确认,不过,随着战乱的加剧,官府确认这一环节也免掉了。
在裴元绍出具的流籍证明上,清楚的写着青州临淄郡人氏,名字则换成了刘元,在家族系谱上,甚至于还罗列了从汉景帝刘启以后多达十余代的传承关系。
“又一个从北边逃来的刘姓宗族,这都是战乱害得呀!”
“是呀,我们陈国多亏王爷和骆相治理有方,不然的话,我们这些人还不是一样要携家带口逃亡!”
等到裴元绍一行人进了城门,守城兵卒还在发着感叹,这段日子由于从战乱的青、兖一带逃亡到陈县的百姓越来越多,人口的增加带来了严重的治安问题,弄得士兵疲惫不堪,以致于治安防范的积极性也开始降低。

当然,裴元绍之所以能顺利进城,还得益于他出色的乔装打扮能力。
经过一番精心的装扮,裴元绍头系高冠,身着襦袍,乘坐着一辆古朴的小型马车,身边还有僮客保护着,在另一辆装货的车上,则整齐的堆放着装满了物器的箱子——。
除了没有女眷外,这一行人怎么看怎么象远道逃亡的士族宗亲。嗯,没有女眷也很正常,也有可能没有来得及逃出来吧。
“走吧,我们先寻一家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开始工作!”看着陈县繁华如织的街市,裴元绍心情大好。城市越大人越多,购买力也就越旺盛。商人的目光总是最敏锐的,哪里有商机,他们就会蜂涌到哪里。
象陈县这样一座富庶繁荣的城市,是不可能不吸引大商贾的眼球的,估计象东海的糜氏、下邳的陈氏、广陵的张氏甚至于吴郡的朱氏这些有数的大商家在陈县都开设有分号,明天,只需要携带上部分的珠宝在这些店铺里转上一圈,裴元绍可以确信,高价售出存货将不是什么难题。
四月初四。
由东海郡大商贾糜氏家族经营的陈县分号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客人。
这个叫刘元的人一下子出示了三个由绝质白玉精雕而成的玉板指,二个可能是周朝遗留下来的青铜鼎,还有一颗如鸽子蛋那么大的可以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据这个刘元所说,这些东西是他家数十代转下来的宝贝,要不是现在遭逢兵乱,不得不流落他乡,他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些宝贝转卖他人,他还低下头嘶哑着声音说,要是让列祖列宗知道自己败家的话,说不定以后祖坟都不让进去。
四月初五,刘元出现在张氏家族陈县分号,不一样的珍宝,同样的惊喜——。
四月初六,朱氏分号,惊喜还在继续——。
伏羲道。
陈县城里最繁荣的一条街道。
这些天,位于街道东首的荣升客栈老板马贵一张痂皮老脸上阳光灿烂,逢人皆是一副笑咪咪的表情。
“哟,老张,进来坐坐,你这是往哪里去呀,最近生意如何呀!”
“什么,生意不好做,是呀,是呀,这世道太乱,不过,乱也有乱的好处!”
“到处是盗匪,人命如草荠还有好处,这马贵莫不是一早起来头撞门框上了,怎么净说胡话?”隔壁丝缎庄的张老板奇怪的看了满脸堆笑的邻居一眼,纳闷的叫小伙计卸了门板准备营业。
嘿嘿,发财的运道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呀。
马贵哼着小曲回了柜台,笑容满面的翻看着帐薄,最近半个月的收入着实可观,几乎抵得上以前的半年。说来也怪,自打那个叫刘元的落魄逃亡宗族在店里住下之后,客栈的生意忽然出奇的好。
东街的糜家分号、西街的张氏陈县分铺、还有靠南的朱家丝庄,这可都是拥有连锁铺面的大商贾,现在他们居然不约而同的有总部派人住进店内,还分别与那个刘元洽淡什么生意,真是让人瞧不懂?看不明白?
一个逃亡的宗族,究竟有什么好东西能吸引三大商号蜂涌而来,马老板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不过,鉴于二天前试图窥探**被刘元的强壮手下狠狠修理了一顿,马贵就暗下决心只管闷声发他的财,再不管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马贵只想发财,可不想当那只倒霉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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