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敌情
“怎么，是你？”
顾正华突似极不自然，从后面疾奔过来：“你怎么了，伤到要处了吗？”
“滚开，你这个叛徒！”那人情绪非常激动。
“许政委，你……你在说谁……谁是叛徒？”另一人有气无力，还不知道碰到谁了。
“顾正华，是顾正华，消失了两年……现在终于出现了。”那被称许政委的人颇似激愤：“就算今日国共合作，我许华也和你不共戴天……”
“顾正华？原来你在这儿……”另一人突然也睁大了双眼：“一个团啊，一个团的兄弟全毁在你手里，老子……老子和你没完！”
“你们……你们先好好养伤吧！”顾正华一转身，蹲在一个角落里掩面啜泣起来。
“顾大哥？”杜飞不明所以，见他一个硬汉竟如此伤心，却是大感诧异。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我不小心做了件错事，害了几千兄弟……”顾正华叹息一声：“无法解释了，如今国难当头，这些事暂放一边吧！”
“顾大哥，你虽然外表冷漠，但我知道你对人是热诚的，你不可能做对不起别人的事！”
“可我已经做了！”顾正华几乎是吼了起来。
见不远处的许华一副不屑的神色，顾正华神情凝重起来：“犯下的过错我无法弥补了，已经无法解释清楚……要是现在能用我的性命换回众弟兄的命，我就是死也愿意！”
“顾大哥，你不该如此消极的！”杜飞异常真诚：“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以前也总是得不到人家的谅解，直到前几天才知道……原来是我自己错了，是我自己接受不了别人……有时候误解是可以搁置一边的！”
“搁置一边？！”顾正华惨然笑着：“大学生，你不懂，你的事和我的事本就不是一回事，你那只是普通的同学矛盾，可我这是政治、党派之争，你懂吗？知道什么叫政治吗？”
“不知道！”杜飞霍地站了起来：“但我知道现在是国共合作了，4万万同胞都知道国共合作一致抗日了，你们还守着那老皇历干什么？”望着和先前迥然不同的顾正华，杜飞显是颇为不忿：“你自己慢慢想吧。”
“你不会懂的，数千弟兄的性命，岂是说忘就忘的！”顾正华依旧如醉酒般自语：“早就想给他们赎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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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似有无限心事，除小油轮前进时发出的一种有规律声响和江心不断激起的波浪，四周静得吓人，顾正华焦躁不安无法操纵油轮，只得慢慢停了下来……
“顾大哥，别停停走走了，赶快过江吧，鬼子追来可就不好办了！
这话似乎非常有用，顾正华一听，已然将情绪调整了过来，
“上游似乎有鬼子油轮追来！”口中说着，顾正华手上动作却依旧不停：“把武器全拿出来，作好准备！”
“船上还有什么武器？”杜飞将楚邵阳等人找了过来。
“每人一件不敢说，但火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楚邵阳刚说得句话，就听马金荣道：“你们新四军才十来个人那么多枪，我几十个兄弟也就一支破步枪！”马金荣将教堂给他的那捷克造扔了过来：“还给你，老子一支不要了！”
“发什么脾气！”楚邵阳突然严肃起来：“刚才要你们去帮忙打鬼子，一个个躲在后面，连老乡都抢了那么些枪，你们呢！”说着吩咐人将一把歪把子扔了过去：“有会使这个的吗，刚才在鬼子那可就缴了四挺！”
“这个吗……”马金荣还在犹豫，他的副排长黄彪已一把抢了过来：“会、会、老子就兴用这个！”
“你……你个天生的龟孙子，老子的脸要让你给丢尽了！”马金荣气得大骂起来。
“行了，再给马排长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外加三十杆三八大盖……”楚邵阳这一突如其来的大方使马金荣惊呆了：“兄弟，我说新四军兄弟，你们把刚才鬼子那缴获的……全给了我们？”
“有何不可，都是抗日啊！”楚邵阳尚未回答，杜飞已经接了话茬过去：“大家不用担心，鬼子火轮上的武器，足以装备一个连，还有小钢炮呢！”
“啊……”
马金荣突然激动起来：“老子有了这些装备……”
“兄弟，这装备不是你的！”楚邵阳正色道：“如今国难当头，大家又陷身沦陷区，不知还要经过多少惊涛骇浪呢……必须把这里的人全部武装起来……”
“就这些泥腿子，他们恐怕连枪也不会使呢，再说，他们大部分是本地的，愿跟我们走吗？”
“那总胜过束手待毙吧……至于他们是否肯走，去问问不就行了！”
一句话刚说完，江面上突然划过几道亮光。
“不好，鬼子在放联络暗语！”杜飞正思忖对策时，楚邵阳冷然道：“不必理他了，不是有小钢炮吗，先把他轰沉！”
“那可惊动了鬼子大队人马了！”
“容得你不惊动吗！”楚邵阳低吼道：“小钢炮打得准的兄弟，出来一个！”叫得半天却无人答应。
原来这鬼子的小钢炮即使在**之中也是希罕之物，新四军战士更是难得一见了，见无人支应，楚邵阳郁郁道：“这小钢炮要学会放倒是不难，可想打准却不容易了，我楚邵阳只谈得上会放……”
“我来吧，做你助手……”出来的却是谢晋，见到是他，楚邵阳不禁竖起大拇指：“黄埔也教这个吗？”
“黄埔能不懂这个吗？”
谢晋转向杜飞：“兄弟，炮在哪里？”
“随我来！”
只转得数米，就看见了一层颇厚的帆布，杜飞将帆布一掀，一大堆武器露了出来，除了三门小钢炮外，尚有十余挺歪把子机枪以及无数三八大盖。
“一只油轮不该有这么多武器，这该是一艘军火船了，难怪当初鬼子一直不敢靠岸……可他为什么晚上出来呢？”谢晋刚说得一句，“哒哒哒哒……”对面已响起了机枪声。
“小鬼子来得倒快的！”谢晋边说边把小钢炮抓了过来：“新四军兄弟，助我一把！”
“好，炮给我！”楚邵阳说着接过小钢炮，配合谢晋不断调整方向。
“准备几发命中？”
“不知道！”谢晋还在根据对面机枪火力不断矫正方向，一旁的马金龙等人早急了：“妈的，小鬼子歪把子吼了半天了，你他妈要等他们等到什么时候！”
但谢晋和楚邵阳倒似丝毫不急，只一个劲将炮口调来调去，似乎一点也不嫌烦。
“去你妈的……”马金龙正要发作，“咻”的一声，一颗子弹正好打在腿部，顿时瘫了下去“王八羔子，老子挨了子弹了，你他妈的炮弹……”
“住口！”杜飞低吼一声：“不想死的赶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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