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人月难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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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七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学院那些激动的身影,听着那些热烈的呼喊,他的心起伏着……
光头提着已经苏醒的罗格,面对如此热烈的欢迎,顿时飘飘然起来。他一边挥手,一边点头致意。在听到无数的女生尖叫的时候,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么多年了,这可是第一次有女孩对自己发出尖叫啊——事实上,女生们的目光全部落在罗格的身上的!
在人群中,乔梦就隐隐地在那群女生之中。她看见光头一脸的小人得志,手上还有个不知名的怪物,心中有一点的失落,但却又有一点的幸灾乐祸。她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的发出尖叫,而是静静地跟着她们,目光一刻不停地跟随着光头的笑脸。
“大哥,你回来了!”随着一个惊喜的呼声,一条汉子呼啦的一下就从天上跳了下来。光头吃了一吓,腰身一拧,躲了开去。速度快得让众人都没有发觉,似乎他原本就是站在那里的一般。那个跳下来的就是何尚,他的手里没有了念珠,没有了禅杖,两手空空,脸上却是老泪纵横。
何尚一把就抱住光头,涕泪交加地道:“大哥啊,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啊。这下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何尚像个娘们一样的啰啰嗦嗦,而光头却在不住的擦冷汗。这小子说的话,没一句像男人的话。要是有谁的思维稍微活跃一点的话,那自己“玻璃”的名头是少不了的了!光头的担心也不是杞人忧天,因为四周已经有不少的嘘声了。有的女生甚至大声叹息起来,还有的都在啧啧叹惋道:“真可惜啊,这么一个大帅哥,竟然……”光头的心热乎乎的,没想到自己在她们的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这么高啊。不过,他是应该知道那女生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的:“竟然便宜了毕宇生这个死光头!”
就在何尚死皮赖脸地和光头“亲热”的时候,毕生和邹颖也来了。毕生愣在当场,这才真的是老泪纵横,但是脸上却挂着幸福和安心的笑容。邹颖可不是这样,他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别人搂着,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就见她大步奔过去,一把扯住何尚的耳朵吼道:“小子,你敢抢我儿子!”邹颖的这一招“擒耳手”可是练了好多年的啊,从少年时代桀骜不驯的毕生,到现在俯首帖耳的丈夫;从调皮捣蛋的光头儿子,到现在唯命是从的宝贝儿子。那可是有好几十年的功力啊!何尚第一次受到邹颖家人的待遇,不知道是他的福气呢,还是他的晦气……
邹颖一把就将咧嘴惨叫的何尚拖开,自己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又亲又笑,不住的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把你妈吓死了!你个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竟然都不知道稍个信回来……”
尽管光头已经比邹颖高了半个头,可是在老妈面前,他也还是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只不过,他现在的无奈比起毕生和何尚的都要多得多。邹颖的唠叨功夫和她的擒耳手一样,造诣非凡啊……
这时候,学院的一些老师也来了。有的是毕生夫妻的朋友,关心光头的;有的纯粹就是好奇,他们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去过绝尘谷,而如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但去了,还完好无缺的回来了。想想也令人兴奋,所以也就不约而同地加入了光头的欢迎队伍。
“嚯!”就在毕生一家团圆的时候,一个粗犷的男声在人群中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就见一个须发皆白,头发及腰,胡须及胸的老头,正瞪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头的身后看。他的皮肤是火红色的,衣服也是火红色的,就连鞋子,也都是火红色的。众人一看也就知道,他就是学院的院长霍尔曼。那个任何人都撼动不了他的地位的神奇院长,那个比玛露娜还强大的火系魔法师!没有人见他使用过魔法,甚至都没有人见他手中拿过法杖。但是,他的名声却和玛露娜一样,深深地烙在学生们的心中。不会有谁傻到去挑战院长的权威和实力!
光头一看那老头灼热的目光,心中有些忐忑,难不成这老头知道罗格的秘密。一头黑龙,他是不是要把罗格给干掉?要是真动手的话,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啊?而此时的罗格,也在担心着光头担心的事。他不安地向光头背后躲去,可是那个老头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步步紧随着罗格的身影移动。
“喂,老色鬼,看够了没有?”光头忽然把脸一黑,大声喝道,“我的很大,很好看吗?”光头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反应不一。除了毕生夫妇的大惊失色,和何尚的不明所以之外,其他人都是哧哧地憋着笑。而霍尔曼则是神态淡然——或者说是肤色太红,看不到他脸说的窘态。
霍尔曼狠狠地瞪了光头一眼,又歪着头看了半晌,才端起架子,慢条斯理的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光头一撇嘴,知道装傻是不行的,便答道:“知道!传说中的英明英俊英气逼人的院长。没收到,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你这糟老头竟然是一个自大自恋自以为是的好色男……”

光头还没有说话,毕生两人早就吓得面如死色,慌忙上来,两只手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光头的嘴巴。霍尔曼的眉毛跳了几下,不安地搓起手来。而后,他对着光头嘿嘿一笑,露出那雪一样的牙齿,眼睛眯得像一条缝。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盯着光头看了一会之后,就悻悻地走了。
看到霍尔曼落荒而逃,光头和罗格相视一笑,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毕生夫妇却早就留了一身的冷汗,就爱你霍尔曼一走,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揪住了光头的耳朵。这下可好了光头,享受到了老爸老妈平均的爱的了……
回到家后,虽然毕生夫妇还是很担忧霍尔曼会报复光头,心中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不过,今天终究还是一个好日子,儿子总算平安的归来了嘛。邹颖只对毕生吼了一句:“看着儿子!”说罢之后,她就飞也似的跑进厨房,知道儿子很久没有吃自己做的饭菜,所以今天得好好的办一桌出来,让宝贝儿子打打牙祭。
毕生和两个“光头”做在一起,看看他们几乎一样的脑袋,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光头好奇的问:“老爸,怎么摇头叹气啊?”毕生呵呵的傻笑了一下,道:“没什么,我看你们俩这么相像,都不知道谁是我儿子了。”听到这话,何尚顿时感动得要哭的样子。可是光头却把脸一沉,一脸的严肃,道:“老爸,你三部这种反动言论,要是被老妈知道了……”毕生猛然打了个寒战,回头看厨房那个欢快跳跃的影子,不禁心有余悸。
他为了掩饰尴尬,只得干咳几声,道:“儿子啊,你失踪这么多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光头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道:“很多很有趣的事,不过要等我回来才告诉你们。”说着,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毕生一愣,连忙过来拦住,道:“你要去哪里?才回来,先吃了你妈做的饭。”光头看着老爸那有点紧张的眼神,又回头看了一眼低头假装念经的何尚,他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有的事情需要解决一下啊。没事的,我保证在老妈做好饭之前回来。”
说着,光头就又要出去。可是毕生把手臂一横,完全堵住了大门。他严肃的道:“你这么久才回来,难道就不能多陪老爸待会儿?”光头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不过他还是微笑着答道:“老爸,纸能包得住火吗?你拦得了一时,能拦我一世吗?”毕生一愣,脸上的严肃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失望、悲伤、惋惜,不一而足。光头呵呵地笑出了声,不过谁都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开心的笑,而是在苦笑,因为已经猜想到的一些东西而苦笑……
光头来到前院,那学生都从刚才的兴奋中恢复了过来,一个个又开始龙腾虎跃,练起功夫,做起老师布置的作业来。他看着场中那些精壮而又敏捷的身形,完全没有原来的那种欣赏了。他细心的寻找着,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影子。
“难道那小子知道做了错事,故意躲着我?”光头愤愤地想到。卓七和何尚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可以说都是半个兄弟了。他不希望兄弟间反目,所以,他要先找和自己相处时间最长,感情最铁的卓七。希望能够了解他和何尚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都要大打出手。不管有没有可能,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你在找人?”不知何时,乔梦来到了光头的身后。她的马尾辫已经放下来了,一头青丝散垂在肩上,如瀑布般的柔顺和飘逸。那双灵动的眸子闪烁着光芒,红润的肤色显示了主人的健康和心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久处深闺的少女骤然降临一般。
光头看到乔梦,没来由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笑脸,嘻嘻地对乔梦道:“乔大小姐,怎么这么巧,你也在啊?”乔梦嗤的冷笑一声,道:“是什么事让我们自诩聪明的光头也会犯糊涂。你忘了我也是学武技的么?我不在这里,难道要在后院和你的沁妹一起吗?”说到应沁的时候,乔梦的脸上莫名地闪过一丝喜色。
光头看得有点迷糊,不过卓七和乔梦的关系一直就不错。想知道卓七的去处,问乔梦就应该能知道的。于是,光头满脸堆笑的道:“乔大小姐,你知道卓七在哪里吗?”乔梦露出一个早知道你要问的笑容,懒懒地答道:“不知道。那样的人,我不希望再和他有一点的关系!”说罢,她提着黑铁剑,返回演武场去了。光头傻愣愣地看着乔梦挥剑起舞,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乔梦变了,可是究竟是哪里遍了,他也说不上来。不过,至少现在可以肯定两点:一,卓七和何尚有矛盾;二,卓七和乔梦有矛盾。但是也很有可能,这两个矛盾其实就是一个矛盾!可是,究竟是谁先谁后呢?是因为卓七和何尚之间的矛盾而产生了卓七与乔梦之间的矛盾,还是要反过来呢?说来说去,这中间总有卓七的存在。那就只有找到卓七,一切就自然能够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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