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枚铜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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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戈跟爱情一样,他可以高昂或颓废,或激越或忧伤,或优雅或放荡。
-----罗伯特·法里斯·汤普森《探戈·爱的艺术史》
第一章
一枚铜币
这是一个荒谬的世界,上帝和撒旦可以共存,天使和魔鬼可以共舞,正义与邪恶不再势不两立,恶与善也不再是黑白两色。什么是道德的底线?就象虚伪的眼泪一样模糊了视线……
空气中弥漫着低迷的音乐,眩目的聚光灯细细的撒下迷迭香的味道,吧池中的舞娘们扭动的叛逆,舞动的放肆,觥筹交错的酒杯仿佛在诉说着夜的堕落。
这是一间名叫"彼岸"的酒吧。
彼岸--让人看的到希望却又不得不绝望,让人充满幻想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也许,酒吧的主人曾经是这样想的。
米拿已经在彼岸做了七年的酒保了,他很喜欢酒保的工作,喜欢在这个聚集着人生百态的场所,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品味这尘世间的灯红酒绿;喜欢以一个倾听者的身份,来分享宿醉者们的辛酸过往。
就象现在,在刻满了"撒旦之花"(彼岸花)的酒吧吧台前面,坐了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年人,他双手上厚重的老茧和脸上虬根一样爬满的皱纹说明了,他是个贫穷又可怜的老人。
“嘿,老伙计,给我来杯痛快的!”
“愿意为您效劳!但,我亲爱的老约翰,你这是怎么了?”米拿的眼神透露着关切,他知道,这个老约翰的生活很艰苦,他没有家人,只和一条狗相依为命。
“哦,老伙计,小约翰,你知道的,小约翰他被上帝召唤去了。哦!是的,他是又懒又没用,甚至有时候还偷吃我的蜡肉--要知道,那是我帮城镇里的贵族老爷们整理了两天的庄园换来下酒的。但是,他走了,没有人在我受伤后抵舔伤口了,虽然不能证明那样会使伤口好的更快。没有人在寒冷的时候给我暖被窝了。虽然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但是……有暖暖的被窝可以过冬,不是很好么?非常好……”老约翰越说越激动,那布满皱纹雕刻的眼角,仿佛要流出泪来。
“亲爱的老约翰,痛快的干掉这杯吧,你最喜欢的“玛格丽特”,算我请你的!”
“哦,你真是上帝的使者,愿上帝保佑你!”老约翰用依旧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酒杯“咳……咳咳……!老伙计,你今天的"玛格丽特"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又苦又涩!”
“哦,我亲爱的老约翰,你也看到了,我今天为你调制的玛格丽特用了一杯龙舌兰酒加入少量的柠檬汁和一些橙酒,又根据你的口味加了一点点的海盐,跟你以前喝的玛格丽特的配法是一样的,怎么会又苦又涩呢?”
“也许,我知道。”这个时候,米拿才发现,原来,老约翰的旁边,出现了一个人,幽灵一般,仿佛凭空出现。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好似他本就是坐在那里,许久,米拿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半身斗篷,斗篷上那大大的好似巫师帽一样尖尖的帽沿儿完全的遮盖住了那个人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了小巧的下巴,皮肤细腻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在有节奏的鼓点着吧台。从白润光滑的皮肤和手来看,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大。
“你看够了?”很低沉的男声,声音有些冰冷,流进耳朵里的声音好似薄荷一样的清凉又剔透。
“咳……这位尊敬的先生,很抱歉刚才的失礼,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米拿不着痕迹的擦掉颊边流下的汗水,恢复了正常,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酒保,什么样的人都是见过的。
“哦?你这有什么拿手的?”
“或许,它可以对你有些帮助。”米拿把酒单递了过去。
“那个……可以打扰你一下么,这位尊贵的先生。”老约翰小心翼翼的说道。
“恩?哦,是的,我想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他托起了下巴认真道:“你的酒之所以变的难喝,这并不是酒本身的问题,而是你的心境问题。就算现在把世界上最甜的美酒放在你眼前,你也会觉得它是苦的。它就跟你的人生一样,你如果很乐观的去面对,就算是酒糟你也会觉得非常美味的,不是么?”他转过头凝望着老约翰,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米拿可以肯定,那双被斗篷遮盖的眼睛能够看到老约翰。
“原来是我让酒变的苦涩难以下咽,原来……”老约翰看着那杯深青色的玛格丽特,一直在低低念叨。许久,突然想通了一般对着米拿道:“那个该死的小约翰,现在一定在天堂里嘲笑我没用吧,它去了天堂享福,我可要比以前活的更滋润,吃更多的蜡肉,喝更多的美酒,让它后悔就这样的离开。是的,绝对不能让那只畜生看扁。”老约翰说的好不痛快,一口干掉那剩下半杯的玛格丽特,手一抹嘴,转头就走了。
“那么先生,你要来点什么?”老约翰走后,米拿又恢复了以往的幽默风趣。
“非常抱歉,我看不出你这里的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
米拿沉寂了半晌,好象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好吧,看来我要来点真功夫了,这几个可是我压箱底的功夫。仅此一家,别的酒吧肯定没有。”说着,又递了一张很小很精致的酒单,上面只有三种酒。但是,在看过酒单以后,似乎连那大大的斗篷帽子都遮盖不住那满头的黑线!!!
““上帝的眼泪”???!!!“撒旦的口水”!!!???“处女之血”!!!!!!”那个拿着酒单的手似乎在颤抖,肩膀也在极力的压制些什么……
“不……不了,谢谢,我想我现在什么都喝不下。那么我们说点别的,你这里应该有我要的任务吧?”
听了这句话,米拿突然明白了这个人是个赏金猎人。
米拿在大家眼中,一直是个有人情味的酒保而已。但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驱魔界的领导组织“基拉”(killer)基地的BOSS情报员,而“彼岸”就是该组织的一个BOSS情报据点。
基拉在大陆的每个城市都有据点,准确的说它更象个庞大的中介组织,它接受别人委托的任务,同时也把任务交给前来通过完成任务来赚取金币的赏金猎人去做,从中赚取差价。

他们从事的业务项目范围很广,从跟踪、侦探、卧底、到暗杀、保镖、绑票。但这些都是属于人类范畴的低级任务。高级点的,替顾主消灭对其有威胁的恶灵魔兽。或帮魔法道具商人雇佣佣兵团去魔兽森林狩猎高级魔兽,以获得高级魔晶及魔核等任务。似乎,只要你有足够的金币,基拉可以,并且有实力替你完成任何心愿。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是不受保护的。这就造成了这些雇佣杀手,卧底暗杀等行为的合法化。而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魔力波动,甚至也没有任何的斗气显示。除了那幽灵般的气质,几乎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这样的少年究竟能接什么样的任务呢?
“好的,那么,你需要什么级别的任务?”
“X”对方的回答干净利落。
“X……X???我没听错吧,您是说是X级还是S级?”米拿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他的样子不象是在开玩笑。米拿也不会认为自己还没老耳朵就背了。
“你没听错,先生,X级”对方又耐心的说了一遍。
“这位尊贵的先生,我想我这里并没有你所需要的任务”米拿怀疑前眼的年轻人并不了解BOSS任务的等级观念。
在赏金界任务分为6个等级,也是根据BOSS等级所划分的。
最低级的是P级,比如替顾主寻找失踪的宠物,或人,而人类范畴的侦探、跟踪、暗杀等也在这一等级。
下一级是D级,比如帮宠物商人在魔兽森林外围捉一些低等级的魔兽。
而C级和B级,通常都是由雇佣佣兵团完成的,他们要去非常危险的魔兽森林深处击败那些高级魔兽获取皮革、魔晶、魔核等魔法道具或制品。当然,也会有实力超群的赏金猎人独自完成的。
而A级,也就进入了BOSS级任务了。通常是有几个猎人组成的团队或特有的猎人团队协力完成的任务。有个别的极少数的赏金猎人能够独立完成。但,那都是驱魔界响当当的大人物了。A级任务中猎人们要去击败如苍狼之王,蚂蚁皇后等高级魔兽。或传说中的恶灵“海盗王”扎肯等。
S级,目前是最终极的BOSS任务了。任务中要消灭的对象,有着无法想象的强大实力,比如众神火炉最底层的火龙巴列瑞斯,七封印之一的被封印在古代地下墓**的幽冥公主--安娜·金等。也只有那些有实力的势力或组织,比如驱魔界的基拉组织的十贵族。神圣教廷的红衣主教及三大圣殿骑士,和驱魔界最有名气的公认强者“天使之易,地狱之辰”等能够完成。
基本上,S级的任务已经不对这些赏金猎人开放了。因为即使接了任务也无法完成。
但是,这X级任务,也并不是不存在的。
X任务只有三个,目前,米拿手中的确有一个X级任务。那就是号称驱魔界三大耻辱之一的“幽冥领主南希伯爵”。
据传,南希伯爵生前是一个实力超群的吸血鬼。在一次酒会中,被最爱的人陷害,他在死之前,杀死了酒会中所有的人和吸血鬼。死后,他的灵魂不散,继尔吞噬了所有死者的灵魂。成为了冤念极深能力恐怖的恶灵之王。南希伯爵每隔100年出现在星辰古堡一次,在杀死附近城市的100人之后又会消失。
对于南希伯爵,驱魔界动用了整个十贵族的力量,甚至连同教廷的红衣主教都无法将其恶灵净化。就这样,几百年来,幽冥领主南希伯爵成为了驱魔界的三大耻辱之一,成为了那不可能完成的X级任务。
“不,我想你有我需要的任务。”年轻人依旧轻轻的扶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声音轻快,语气愉悦,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任务。
“嘿,年轻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你们总是做着那不现实的英雄梦,以为打败了南希伯爵就会扬名立腕儿,这的确是个出名的最好的捷径。但是,跟生命比起来,那些名气又算的了什么呢,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你们应该学学那些老猎人,他们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跟死神的一次握手。”
年轻人沉默了,米拿很高兴年轻人有在认真思考他的话,但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冻缰了他的笑容
“你是个好人,好人都是婆婆妈妈的。我认为,是男人就应该战死在战场上,你们的规矩不也是只要顾主和赏金猎人愿意可以接任何级别的任务么。谢谢你的好意,请帮我登记,并且告诉我任务聚集处,非常感谢!”
“好吧,如你所愿!”米拿无奈的说到,不过很快就释怀了,这种热血青年已经遇到过不只一次了。
“那么请添好这张表,这张黑色的卡片是应试的身份卡。”说着,米拿递过来一张烫着金边的黑色卡片,上面印满了暗紫色的星辰花,中间用印着的金字写着罗格·帕里斯特伯爵。这次任务的顾主。
“添好表,在后天早上到圣菲亚教堂报道,有人会在门口引你接见的。最后再交2个银币的手续费就可以了。”
“好的,非常感谢!那么,再见!”说完,等米拿再次眨眼的时候,发现原本坐在吧台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已经不见了,仿佛蒸发了一般。而在刚才的位置的吧台上,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铜币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还带着体温。
“哦,Shit!”米拿一边诅咒一边拿起铜币,“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厚道了……”说到一半的时候,米拿闭住了嘴巴。
不是他看到了铜币奇迹般的变成了银币或金币,而是他看到了铜币上那不熟悉的头像和文字。
“艾尔摩1472……年……”米拿小声的读出了声音,最后好象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般。
艾尔摩1472年,离现在已经有3700年了,铜币上的头像,好象是当时有名的暴君巴温王的头像。哦!我的上帝。这竟然是一枚古币。要知道,在地下拍卖会上,1300年前的摩特哥古币都已经被疯狂的收藏者拍到了400万金币。
那这枚……
米拿的大脑已经停止转动了,只是重复着用力擦眼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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