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血战蓝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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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兵法有云:哀兵必胜。今晚柳源带领冲击江湖帮老巢“蓝江大厦”的这三百多人当中,大多数都属于哀兵,他们群情激昂,士气高涨,双眼血红,举止疯狂,与其说他们是一群哀兵,还不如说他们是一群被仇恨火焰灼烧的疯狂的暴徒。就是这样一群暴徒,在一个冷静而智慧的统帅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蓝江大厦”挺进着。事后,猛虎帮的智囊人物D市师大历史系毕业生高兴对发起这场突袭战的统帅柳源是这样描述的:柳源统帅是高明的演说家和鼓动家,更是杰出的军事家,他巧妙利用了“凤舞九天”老大欧阳倩倩的死和人们强烈的复仇心理,不失时机地发动了这场战役,从而奠定了他在D市黑道征战史上的无上地位,根据这场战役对D市黑道格局的深远影响,笔者认为,其战略意义绝不亚于三国时期的关渡之战……
按照柳源的分析,江湖帮老大李震刚死,江湖帮现在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特殊时期,而且一部分精英分子已经在“金叶倾情”一战中被消灭殆尽,江湖帮现在可以说是国中既无主、朝中亦无将,内部空虚,一盘散沙,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现在如果不趁机吃掉它,难道还等温凯华的大洋帮出面接受胜利果实吗?柳源当然不会那么傻。
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车队已经冲进了蓝江大厦的大门。一辆面包车一马当先撞上了蓝江集团的电动门,两名保安神色慌张地出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被几名手持砍刀的“凤舞九天”打手几刀砍翻在地,早有人跳过大门,把电动门打开,三百多人立刻蜂拥而入,局面顿时无法控制。在路上的时候,柳源就给小白打电话布置过,让这次跟着来的四十多名兄弟记住,不一定非要冲锋在前,但作战一定要勇猛,要打出气势,给江湖帮以摧毁性打击,同时也给“凤舞九天”以绝对的震慑,绝不能给猛虎帮丢脸,要让他们见识一下猛虎帮的厉害。小白心领神会,下了摩托车以后,一手拿刀,一手持枪,金刚一样往门口一站,大吼一声:“兄弟们,不要给猛虎帮丢脸,不要给老大丢脸,冲啊!”猛虎帮众兄弟“嗷!”地发一声喊,纷纷如下山猛虎一般冲进了蓝江大厦。这些人,有的手持砍刀、军刺(很明显是受柳源先前的影响)、铁棒、手枪,进了蓝江大厦以后,逢人就砍,见人就劈,霎时,枪声、喊杀声、惨叫声,砍刀飞舞声、门窗破碎声、恶毒的咒骂声、女人的尖叫哭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使好端端一座时尚的都市大厦活活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附近的居民早就知道这家公司跟黑社会有瓜葛,所以人们晚上听到了这种凄惨的声音就当是作了一场噩梦,没有人愿意报警,普通老百姓,有谁愿意去招惹这样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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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的人都知道,蓝江大厦是江湖帮的总部,一共有十五层楼高,一至三楼是办公楼层,四楼以上全是员工宿舍,平时江湖帮五分之三的人员都住在这里,大约有四百多人。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有双重身份,一个是蓝江集团公司的员工,另一个就是江湖帮的帮众,白天,他们都是西装革履、人人羡慕的白领,但夜晚他们就很可能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是蓝江大厦九楼的一个房间里,住着号称江湖帮五虎上将其中的三位“双斧”乔海、胡大为、独眼黄子明三个人。本来三个人事先商量好的,今晚趁老大李震不在,把新收的那几个有些姿色的小太妹叫进来玩一晚上儿,这种事白天不能明着来,对帮里影响不好,必须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叫,可是已经派人去叫好半天了还没回来,急的乔海一个劲儿地骂娘。胡大为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突然神色紧张地说:“海哥,我怎么听着声音不对,会不会是大洋帮杀过来了?”
“什么?”乔海差点没从椅子蹦起来,黄子明也瞪圆了眼睛望着他。
“不对,是有动静!”胡大为已经站起身来,随手抄起墙角儿那把双筒猎枪,“咔”的一声上好子弹,“确实是有人来了,我们出去看看!”说完一脚踹开门冲到走廊里。乔海抄起那两把铜把铁斧,独眼黄子明也端起一把冲锋枪紧紧跟在胡大为身后。乔海一边走一边敲击每个房间的门,“都他妈起来,抄家伙,大洋帮杀过来了,快!”不大一会儿就集合了**十人,就是这些人让冲在最前面的“凤舞九天”的人吃尽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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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源带着李铁、李卓两个人不急不缓地走在进攻队伍的后面,他手里拿着那把斩纸刀,目光冰冷地扫视过一片狼籍的战场,表情严肃而冷漠,就像一个巡视战场的将军。从四楼一直杀到到七楼,联军只用了三十多分钟的时间,由于江湖帮大多数人还都在睡梦中,所以当“猛虎帮”和“凤舞九天”联军杀进去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儿的抵抗。李铁粗略估算了一下,一路上看到倒地的江湖帮人员的尸体就有二百三十多具,“凤舞九天”的人也有几个阵亡的,惟独“猛虎帮”一具尸体都没有,看来老大平时提倡的军事训练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这真是一场规模宏大的血腥屠杀,场面惨不忍睹,他们走在流淌着鲜血的地面上,有时不得不从一些尸体上跨过去,那种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呕吐。三个人当中,李卓的年龄最小,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趴在地上狂吐起来,但当他看到柳源目光冰冷、步履稳健地向前走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时,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如果自己连这点血腥场面都受不了,将来还怎么跟这样出色的老大混,干脆回家算了,你看老大这份定力,这份胆识,简直太酷了,他甚至敢断言,如果柳源生在乱世,那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其实柳源心里并没有外表表现的那么轻松,他也想呕吐,他的胃里也在翻江倒海,他是这次战役的直接发起者,更是一方的主帅,甚至可以说是这次战役的最大受益者。但为了莫大的利益,更为了猛虎帮的未来,他不能退缩,更不能心软。他只有暗暗屏住呼吸,进入两仪气功的奇妙境界才能对眼前这些血腥场面视而不见,坦然处之。他在心里反复默念着“一将功成万骨枯”,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理才能得到一丝安慰。是的,黑道的争斗是残酷的,一个枭雄的崛起,必然会伴随着许多平凡生命的灭亡,这是黑道永恒的法则,任凭谁都无法改变。
突然,就在先头队伍冲到八楼的时候,遇到了非常有力的抵抗,眨眼之间,已经有十多个“凤舞九天”的手下倒了下去,一道道火蛇在黑暗的走廊里乱窜着,“哒哒”的冲锋枪的射击声不断传来,其中还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类似于狙击步枪那样的沉闷响声,“通!”“通通!”。柳源心里一颤,心说:“坏了,敌人的枪手出现了!”
在这样大规模的冷兵器交战中,最怕的就是突然冒出一个这样的枪手,如果这个枪手够优秀的话,一个人完全可以顶得上这些手持砍刀的一百人,再加上楼道这样有利的地势,情况可能会更糟。
“小白,带人给我退下来!”柳源向小白的背影大喊。
“哒哒——哒哒哒!”又是一阵冲锋枪的点射,枪声掩盖住了柳源的喊声,联军又有十几个人倒下了,其中有两个还是猛虎帮的人。
“混蛋!”柳源大吼一声冲了上去,由于人太拥挤,他只得顺着楼梯扶手飞快地向上窜去,李铁在他后面大喊:“大哥,危险!”但柳源已经听不见他的喊声,李铁在下面看到他张开双臂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迅捷无比地飞了上去。
这时,小白已经带人退了回来。他没料到敌人的火力会突然变的这样猛,别人的死他倒不在意,只是那两名牺牲的猛虎帮的兄弟让他心疼坏了,他快气疯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这时感觉一个虚影从身边窜了过去,凭直觉他知道那一定是柳源,于是大喊了一声:“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说着,扔掉砍刀拔出手枪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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