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终极保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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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源是为躲避跟踪灵机一动才走进这家咖啡馆的。他想这样的咖啡馆一定有后门,因此他走进来之后就径直向后面走去。当然他还不忘观察一下大厅里的客人,也就是极其迅速的一瞥,他立刻就认出了熊柔,因为这个长着一张狐狸脸的年轻女孩儿刚才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特别是她当时开着一款新潮又时尚的银灰色保时捷。在认出女孩的同时,他也同样觉察出女孩儿身边的中年男人正向他投来的奇怪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探询、猜疑、更有成竹在胸的不以为然,这让他感觉浑身上下非常不自在,自出道以来,除了温凯华、莫桑扎布、萧盈等几个绝顶高手曾用这样的目光审视过他之外,还没有谁敢如此轻慢他,莫非他也是一个高手?
这时候,侍者走过来拦住了他,说了一句日语,说完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柳源什么都听不懂,但他猜想可能是问自己点什么东西或者先生请坐之类的话。无奈之下,他只好就近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可侍者依然站在他身边不走,他只好又指了指旁边客人桌子上的咖啡,侍者点点头去了。
熊飞和熊柔一直都在暗中留心观察他的举动,如果不是熊飞拦着,熊柔早过来和他胡闹了,这时她看到他对侍者不说话,只用手比划,禁不住一脸惊讶地问她二哥熊飞:“他该不会是哑巴吧?”
“不会,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我们中国人,而且极有可能来自大陆。”熊飞从柳源身上收回目光说。
“什么?!”熊柔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如果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中国人,那自己可糗大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刚在街上的恶作剧了。
“你得注意观察他的眼神。气质,还有衣着……”熊飞低头喝了一咖啡,有意无意回避着柳源投过来的探询地目光。
“二哥,他在盯着我们看呢!”熊柔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也许是心虚的缘故,她感觉这小子目光炯炯,似乎真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不要惹事,我们怕看吗?”熊飞笑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熊柔,感觉她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听二哥这么一说,熊柔下意识地昂起了头,又挺了挺腰,尽量摆出端庄的姿势。心说,看吧,难道本小姐还怕一你不成?事实上,她确实生得十分漂亮,可惜生就一张狐狸脸,想不媚都不行,此刻她本意想摆出一副端庄温柔的淑女模样。怎奈天生风情入骨。媚质动人,在旁人看来。就好象她在放电勾引柳源一样。
“走吧,我们该走了!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熊飞暗自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兄妹两人必须离开了,如果再坐一会儿,说不定这个刁钻的妹妹会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说着,他把一张大额美钞压在杯子下面,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熊柔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紧跟在后面。末了,她还不忘给柳源来一个气恼的白眼。
但此刻柳源已无暇顾及她们兄妹二人。他始终都在暗中留意着门口,却发现先前跟踪自己的那三个人已经推门进来了。他连忙低下头,但随即发现这是多余而徒劳地,很明显,领头的高个男子已经看见了他,只见他眼神一亮,脸上露出傲慢的神情,对身旁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三个人就呈扇型从左中右三个方向朝柳源悄无声息地包围过来。
柳源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但是他依然坐着没动,时机不到,轻举妄动立刻就会送命,他甚至还慢吞吞地端起面前那杯咖啡,轻轻呷了一小口……包围圈在一点点缩小,他所有的退路都已被封死,怎么办?
其实,这三个人在别人看来和普通客人并没有太大差别,走地也不快,所不同的是他们却让身处局中的柳源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三个人,就像三把锋利的刀向自己慢慢逼刺过来。一瞬间,他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看来这次想从容逃走是不可能了。片刻之间,柳源的额角儿已经见汗,他暗自咬咬牙,嘴角儿抿成一个刚毅的轮廓,既然逃不了,那就拼了!他抬起头,用眼睛死死盯住这三个向自己靠近地家伙,与此同时,手迅捷无比地伸进口袋牢牢握住枪柄,枪在手,他心里塌实了许多,原来紧张得快要崩溃地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放松,一定要放松,柳源默默警告自己,他知道自己拔枪的速度只有在放松地状态下才能发挥到极至,放松,不要慌,只不过是三个蠢货而已,他们是来送死的,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你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害怕了,哈,来吧,让我每人都喂你们一颗子弹,然后你们就都给我乖乖地躺下睡觉。柳源在心里疯狂叫喊着给自己壮胆,说来也怪,这种近似于狂妄自大的疯话却激发了他心中无比强大的斗志,恐惧感神奇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亢奋。这种恰到好处地亢奋让他感觉棒极了,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里在大喊:拔枪,杀了他们!

也许是出于高手之间异乎寻常地感应,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熊飞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熊柔下意识地也跟着回过头……
就在这时,柳源爆发了。
他灵豹般一跃而起,一枪击中高个男子地头,眉心中弹,血花飞溅,一枪致命。高个男子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呆望着前方,脸上的肌肉难看地扭曲着,终于,眼睛一翻,仰身栽倒。虽然早有准备,但事起仓促,另外两个人都禁不住愣了一下,等他们回过神儿再找柳源,那座位上已经空空如也,那还有他的半点儿影子。
在场唯一能看出柳源藏身之所的人恐怕就是熊飞了,因为如果面临同样的危险处境,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伴随着客人惊恐的喊叫和桌椅杯盘磕碰碎裂的声响,熊飞看到柳源一连几个灵巧的跳跃来到窗前,隐身藏在窗帘后面,他不禁由衷的赞叹:“好快的枪!好快的反应速度!”
眨眼之间,咖啡馆里的人已经跑了大半,剩下的人除了熊飞、熊柔兄妹俩那两个男子和之外,还有一个是已经吓得昏死过去的女客。两名男子见没有了柳源的踪影,俱都面露狠厉之色,双双拔枪背靠背弓身半蹲站在原地,四只眼睛紧张地搜寻了一阵后,开始缓慢向前移动脚步,两个人互为掩护,互为补充,一时之间让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柳源竟然无从下手,此刻他如果开枪的话,虽能打中一个,但同时也会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之下,其结果不堪设想。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家伙居然如此冷血,刚才他们亲眼看见自己首领被杀,不仅丝毫不为所动,还不逃不慌,不吼不叫,镇定,并准备继续完成刺杀使命,显然受过严格训练的专业杀手。
熊飞冷眼注视着这两个向前缓慢移动的男子,眼神中冷芒闪动,鼻子冷哼一声:“想不到,朋友居然能惊动浪漫樱花的上忍亲自出手!”
这句话其实是对藏身暗中的柳源说的,但两个男子精神高度紧张,加之根本没料到此刻居然还有人在这儿,冷不丁听他冒出这样一句话,惊得转身就要开枪,嘴里还恶狠狠骂道:巴嘎……”
熊飞爆喝一声,左手一推小妹熊柔,右手拔枪就射,“砰,砰!”两声,两个男子应声栽倒,眼见不成了。熊柔望了那两具尸体一眼,立刻呕吐起来。
柳源在暗中把所有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正在思索是不是出来见面,却听那中年男子朗声说道:“出来吧,朋友,人我已经替你收拾了。”他说的是不太标准的中文。
“谢谢!”柳源从窗帘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都是中国人,不必客气……”熊飞暗自佩服他的机警。在任何场合都能保持足够的清醒和警惕,这样的人确实很可怕。
柳源点头微笑,对方一上来就看出自己是中国人,单凭这份眼力就看出他是一个高手,而刚才那干净利落的两枪,更是加深了他这种印象。
“你也是中国人?”柳源走过去踢了踢先前那两人的尸体,发现也是头部中弹,但打的不是眉心,而是鼻子,两个人都是鼻骨碎裂,鲜血汹涌,模样惨不忍睹。
“不错,我家住香港……”还没等他说完,已经呕吐了半天的熊柔突然朝柳源吼道:“你是中国人,为什么不早说?!”
柳源一愣,随之抱以理解的笑容:“小姐,好像还没有人向我提问。”
熊柔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暗暗发狠:“小子,你好样儿的,占我便宜,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柳源见她眼珠乱转,嘴唇紧绷,还以为她被自己一句话顶得气闷,哪儿料到她是在想着如何报复自己。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熊飞瞥了一眼柳源手里的枪和他腰侧的“完美情人”,神情变得庄重起来。
“柳源!”他回答得很干脆,对方既然舍身相救,自己也没必要隐瞒什么,那样反而显得不仗义。
“熊飞!”熊飞说着伸出手和柳源握了一下,“你枪玩儿的不错……”
“多谢,我们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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