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伺把苏灏送到仓库门口，说晚上见，就走了，去食堂了。
仓库有一大排，共有9个相对独立的仓库，每个仓库都有第9仓库，仓库里面还分割了几个小仓库，在左边有几间玻璃房，苏灏走了进去，有个25岁的姑娘坐在办公室里，她抬头看了看他。她带副眼镜，长相大众脸型，没有什么特色，瓜子脸，鼻子上有雀斑，胸脯很丰满。
他们四目相对，苏灏问：“窦主任在吗？”
她板着脸说：“我就是，你是苏灏吧？我叫窦兰，欢迎你来工作。”她都没有站起来。
“谢谢，我在这里工作吗？”
她这才站了起来，说：“是的。我带你去。”
窦兰边带他走，边指着周围给他介绍周围的环境，说这里面有3个分割的仓库，每个仓库有两个管理员，苏灏的仓库主要是钢材管料，这些材料是专门用来做轴承套圈的，有各种型号，他主要是收收，记好帐就可以了，工作很轻松，有电脑，有搬运工。只要不要出差错就可以了。说着，他们就到了最里面的一间，里面的门脚边有两个办公桌，一台电脑，一个风韵犹存4o岁左右的女人见他们来了站了起来，她笑咪咪地看看苏灏。
仓库很大，堆满了不同型号的长长短短的钢材管料。
窦兰介绍说：“这是韩师傅，这是苏灏。”她转身又对苏灏说：“苏灏，韩师傅是老仓库了，不懂的话她会教你的。”
苏灏向韩师傅鞠了一个躬，叫了声：“师傅，”
韩师傅咯咯的笑。
窦兰安排好了就走了，她走了没多远，韩师傅伸头去看看，然后嘴一瞥，“呸”了一声。
苏灏坐在了自己的破旧了的椅子上，看看这么大，这么昏暗的仓库，心情是沉甸甸的，由此想到，从这里走向官场几乎是不可能的，就象马三伺说的，连个拍马屁的机遇都没有，更何谈展示他的才华了。回忆他以前的工作，卖骨灰盒、管厕所、讨债。似乎很有刺激，好象也很快乐，这里却很闷沉。
韩师傅坐在他对面，她看着苏灏说：“你好象不开心？对你们年轻人来说，可能寂寞了一些，不过在这里是很开心的，你可以玩电脑，打电话，喝茶，看报纸，比车间里强百倍呢，再说，工资也不少。”
苏灏笑了笑，说：“没什么，师傅，你刚才对主任呸了一下，为什么呢？”
她眉头一皱，生气地说：“这个女人骚是骚得不得了，她勾引我老公睡觉，还打过胎，不要脸，呸呸呸！她今天的这个主任就是我老公给的。”
“哦，是吗？师傅叔是做什么的呢？”
“是这9个仓库的主任。亨，那个**，我要把她撕烂了。不要脸！”
苏灏想了想说：“师傅，那你怎么不抓住他们呢，当场把窦主任羞辱一翻，这样她今后不是收敛了吗？”
“呀呀呀。”她说：“我不满你说，这里有三个女主任都是我老公提拔的，都和我老公睡觉睡出来的，我又不好大吵，影响他的前途，可是，我又没有办法盯住他，他总说工作多，还要出差，有什么办法，认命吧，唉~~，你今后可不要找这种烂女人！”
苏灏想到周春柳，心里凉嗖嗖的。苏灏看了她一眼，试探性地问：“师傅，闹开了也不好，师傅叔要是提出离婚你不是吃亏了？”
“他不敢，我爸爸退休了，退休前是这个厂的副厂长，我老公就是我爸提拔的，我只有初中文化，没有办法，我老公是大专文化，所以，就帮他了，没想到一做官就搞上刚才那个了，那时她2o岁，嫩呀，呸，不要脸！我又不好跟我爸说，我爸要是生气了，叫人把他撸下来，对我们家也不利啊，我们家现在有汽车，水电煤要报销，他的工资几乎不用每个月交给我，我们儿子大学毕业了也想来厂里，这些都要靠他的，唉~~~算了，算了。”
“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是有的，就是要当场抓住，把那些女人撕烂了，叫她们看到我就低头，这样要好些，可是，我从来没有抓到过，是这些**的男人到我们家要挟我老公分房子给他们时，我才知道的，那些男人也真是活王八，不要脸，呸！”
苏灏沉默了一会，站了起来，说：“师傅，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厂吗？”
“可以呀，我带你去。”
“那么，我们这里不是没人了？”
“不要紧，叫那**看一会。”
他们到了仓库门口，韩师傅进去打了招呼，他们一人骑一部自行车，在厂区里兜了起来，整个厂有：断料车间，磨圈车间、车床车间、装配车间、钢球生产车间、套圈生产车间、军品车间，运输公司，等。机构有，厂总办、研究所，财务处、供应处、销售处、后勤部、进出口公司，军代表处，仓库处，食堂卫生处，卫生院等。他们足足兜了3个小时，才算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苏灏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和他以前的虎豹公司比起来，比它大一些。但意义不同的是，这个厂的厂长可以直接到市政府去开会，见市长，有可能的话也可以当市长，但虎豹公司的老总就不可能了，最多到政协开个会什么了。
在经过一幢1o层楼的办公大楼的时候，韩师傅说：“小苏，停一下，去见见我的老公。”
他们放好自行车，苏灏就跟在她的后面上了电梯，电梯在7楼停了下来，他们去了仓库总办，韩师傅也不敲门，推门就进去了，办公是有6o来平米，只有一张办公桌，还有沙，一个5o来岁的男人正在看报纸，他长着一副好象永远也没有睡醒的眼睛。他叫卞下。
卞下头也不抬地说：“全厂也就是你没有规矩了。”
“哼哼，怎么啦，你看看我带来的帅哥。”
苏灏鞠了一躬，说：“师叔好。”
“好好，你可不要和你的这个师傅学，她不懂规矩，胡说八道，疑心疑鬼，捕风捉影，瞎嚼舌头、乱说一气。你今后要受着点。”他仍然看着报纸说。
韩师傅说：“我没有规矩？他现在是我的徒弟，你怎么没有个表示呢？’
“哦哦，好，晚上上我家吃饭。你早点回去做饭。”
韩师傅眉毛一竖说：“不，今晚我带徒弟出去下馆子，你自己烧，或是把你的小妾一起叫来。”
他放下了报纸，说：“小苏，你看到了吧，泼妇心态，就差拍手拍脚了。”
韩师傅说：“小苏，走，不理他。”说着拉着就走了。
苏灏说：“师叔再见。”
师傅请苏灏吃饭，苏灏以为是说说而已，可是下班了后，韩师傅就是要请他吃饭，他拗不过去，就和她去了，他们出厂叫了出租车就走了。他们去昆山的奥糟面馆去吃面条，这个面条是昆山的特色面，据说，那个熬汤的料就有上百种之多。
韩师傅先是叫了古老肉、蒸扁鱼、抄黄鳝，还有贵州习酒。面条也叫了，放在最后吃。苏灏不喝酒，韩师傅就自己喝。
她说：“象你这样不喝酒，不抽烟的小青年不多，来，你师傅先干了一杯。”
苏灏喝了一杯茶。
几杯酒下肚，韩师傅的脸象肺头一样红了，她忽然拿手帕擦眼睛的角，带着眼泪说：“你说我们女人苦不苦？男人没有能力吗，跟着受苦，有能力了吗，变成了活寡妇。你也看到我老公了，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对我可好了，就是当了官后，被小妖精勾引去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灏说：“师傅你也不要……不要难受，我想……我……”
她盯着他的眼睛，说：“徒弟，你说……怎么？”
苏灏说：“我才来一天，有很多事不了解，但你是我的师傅，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母。”
“为父。”她说。
“你不是母的吗？哦，对不起，这样说不好。我想，我有空了，帮你盯盯。观察观察。”
“对呀，就是呀，你真是好徒弟，那么懂事，你就帮我盯了，盯住了，抓住她们了，我就去撕烂她们，即便我老公脾气了，我就叫我爸爸教训他，你放心，没事。来，喝。”
苏灏一箭中的，心里不免有些高兴，早上他还为自己的出路担忧，现在，他才知道只要有机遇，把握住了机遇，看准了方向，就会有一丝希望，而一丝希望就必须百倍的去努力。
苏灏在吕阳委的拍马屁定律学上，又加了孙兵的一条：知己知彼，攻心为上。他忽又想起了美国作家卡耐基的人生定律：人人都喜欢听好话，人人都抱着愿望和希望。
面条上来了，面条真的不错：香、细、滑、鲜、嫩，十分可口。苏灏吃了一大碗，师傅吃了一小碗。师傅问他还吃吗？苏灝摇摇头。
服务员来结帐了，是375元，苏灏要付钱，韩师傅拦住了。她给了服务员正好是375元。然后她说：“开张票。”
“开多少？”
“1375元。”
苏灏以为她说错了，说：“375元。”
“徒弟，你不要瞎搞。服务员，去开，去开。1375元，明白了吗？”
苏灏觉得奇怪，这个她能报销掉？谁给她报？也许她拿去是哄哄她老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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