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颖的约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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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的清晨,于也凡带着两位客人走进寰亚宾馆大厅的时候,简丹正坐在服务台里托着腮帮出神。
她正在回想着上个月和苏颜、佟磊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在北京集体旅游的情景。此刻在她的脑海里,一忽儿是火车车窗上飞掠而过的原野山川,一忽儿又换成了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天坛、故宫和在朝阳下如此雄浑而凝重的**。
宾馆效益一向不错,因此私自出台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政策,轮流休假外出旅游。本来简丹和苏颜是不在同一批休假名单上的,但谁会错过和自己的好友一道外出旅游的机会呢?何况是北京!于是,又是找经理批准,又是软磨硬缠地找别人调换,可谓费尽周折。但努力的结果没有白费,大功告成!两人高高兴兴地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了。
佟磊听说简丹和苏颜一起外出旅游,他也心痒痒的坐不住了。怕父母不同意,他来了个先斩后奏,取出存款后留了张字条,就背着旅行包和她们一起跳上了北上的列车。
五个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龄,还都是大孩子呢。头一次不在父母长辈的管束下出门旅行,每个人的心中都被兴奋和激动填得满满的。哪怕再平淡无奇的景物流过车窗,都会引发他们由衷的惊叹和评论。而每一个陌路相逢的人,每一件不期而至的事,一旦脱离日常司空见惯的轨道,都仿佛有魔杖在上面点过一样,被“旅游”这个神奇的字眼赋予了不同凡响的意味,成为了一种值得凝神关注、咂舌惊叹甚至永志不忘的记忆。
可怜的佟磊!简丹的记忆中闪现出他负重而行的形象。一路上他成了女孩子们的义务摄像师兼行李员,她们在前面叽叽嘎嘎连说带笑,他一个大男孩大包小袋地跟在后面,还要时时忍受简丹突发而至的小脾气。他的大度和宽厚赢得了所有女孩的友情。回来后在火车站临别时,每个女孩子都自发地和他拥抱了一下,而且直到现在还没完没了地在简丹面前替他评功摆好呢!
简丹想得津津有味的。唰的一下,思绪又自动跳转到人潮汹涌的王府井大街上。记得那天她们穿上刚买的新衣服逛街,四个身材高挑衣饰鲜丽的女孩并肩而行,竟引来了为数不少的注目礼。有的外地人搞错了,还在背后直夸北京女孩洋气漂亮呢,乐得她们!
而最有意思的经历是,其中有个女孩的姨妈是个不大知名的演员。通过这个关系,她们居然参观了一个正在拍摄影片的外景地,并且在那里得以见到一位相当知名的女演员。这个以性格鲜明、敢作敢为著称的女演员虽已年过五旬,但保养得相当不错。大概拍摄顺利心情不错的原故,也可能有感于她们耀眼的青春光彩,女演员很爽快地答应了她们合影留念的请求。终究训练有素,镜头感一流,佟磊一举起相机,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她双唇一启,脸上立即绽开一个优雅可人、无懈可击的盈盈浅笑。在简丹看来,她是那么富于成熟之美,简直堪称风情万种。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青春来与她交换。简丹就这样呆呆地侧头注视着她,直到佟磊在前方发声示意,她才醒悟过来,连忙正过脸来,对着相机模仿着女演员做出一副动人的微笑……

一抬头,那天来询问标准间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自己面前。见他饶有兴味地望着自己,简丹这才惊觉自己正在轻启唇角地摆着姿势微笑,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那种来自于青春机体的生理反应,迅捷得简直如同夏日清晨推开窗户时,那猝不及防便投射在脸上的霞光一样。于也凡望着简丹脸颊上那抹绯红,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和心绪都变得柔软起来。
这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呢!他想,努力把声音放得轻松随意,仿佛怕惊扰了一只正怯怯地从洞口探出头来的小白兔。
想什么好事呢,自个儿抿着嘴偷着乐?
这句调侃收到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不但简丹的尴尬由此化解,而且无形中瞬间便把人际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这是于也凡很为之得意的天赋。他的身上似乎具有某一种无形的“场”,能够很轻易地和他人发生同频共振现象。这种能力操之已熟、屡试不爽,颇有所向披靡之感。如果发挥出色,甚至不需周旋过多,便能够令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对他产生知己之感,立即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似的。
他的妻子孙丽敏,就是在当年的旅途中,惑于他的口才和个人魅力,从旅伴到朋友、恋人,最后结为柴米夫妻的。但话又说回来,一时好感毕竟代替不了长久印象。结婚数年,夫妻感情渐淡。她也从一个总爱扑闪着眼睫毛听他谈古论今的清秀女孩,变成了生命以儿子和工作为中心,除了家事,与自己的丈夫已经没有了沟通**和交谈兴致的妇人。
简丹办好手续,拿出钥匙带他们去订好的房间。交代清楚后,简丹转身出门。于也凡却送了出来。给你添麻烦了,简小姐。
简丹吃惊地站住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于也凡不说话,只微笑着指指她胸前。简丹低头一看,是嵌着自己照片的工号牌。其实刚才只不过有些吃惊,虽然来寰亚住宿的客人一般来说都档次较高,但礼节如此客气周到的却也不多。简丹突然觉得自己显得怪傻的,脸上又有些发热的感觉。见他注视着自己,连忙低下头来。
女孩子一般是不会在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人面前,莫名其妙的一再脸红窘迫的。十九岁纯纯怯怯的情愫是一面清澈见底的湖水,于也凡满意地端详着自己显然还不失魅力的影像。他当然知道年少的纯真是一种不可再生的珍贵矿藏,一瞬间他就下定了开掘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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