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牵线结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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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虽是风气渐渐凉了,只是那碧枝绿叶依旧是蝉声虫鸣之中,恍然间倒是如夏时方经了雨,清碧之中透出几分凉爽意儿。
独自坐在天然居的一间极清幽僻静的内厢房之中,国述神色淡漠,只微微合着眼,凝视着窗牖外淙淙而动的溪流。
外头陡然响起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三长两短,略带一丝含糊。
国述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转回身来,将那门开启了,又掀起帘帐,延请外头的那人进来。
那人探头探脑地看了看里头,才是除却了头上戴着的黑纱斗笠,坐于一边,只咕咕的将一壶子的水咽了下去,才是抬眼看着国述,略微**一丝笑意,道:“大人,好久不见,可是安好?”
“以你之见,今日我却是好或不好?”国述也不以未许,看着来人做定,便是笑道。
来人看了国述一眼,摇摇头,才是道:“我晓得你现时心境不甚好,只是今日你要我如此过来,却为何事?你我交情虽深,但毕竟各为其主,若是有害于夏国的事,你却是不必问我了,若只是想着与我共饮些酒水,说谈而已,我必是奉陪。”
国述看着来人如此说来,微微一下,喟叹道:“想当年我们两人仗剑天涯,行走江河之间,倒真真是挥斥方遒,意气高扬。不过那时你尚是说谈多有些鲁莽之处,现时倒是磨练得好多了。只是那直率这一点却是改不了的。”
说到这里,国述眼眸间微微迷茫,似乎回忆着什么,半天才是回过神来,看着同样略微愣怔的好友,笑着道:“罢了,真真是人老了,总是想起先前的事,你好不容易来得这里。我便也是长话短说罢。”
来人心境已是好了不少,略微尝了尝茶水,放下了,笑着道:“说罢。来到你这里却是不容易,在那天然居外头便是折腾了一个时辰,被那霉烂的日光晒了这么些时候,若是不听着是怎生回事,我却也不甚甘心的。”
国述淡淡一笑。略一沉虑,便是从怀中取出书长信笺,递与来人,道:“你看看这几张信笺,对于上面说得人物可有什么想法?”
想不得国述恍若偷鸡摸狗般折腾自个出来,竟是为了这等事,来人心中纳闷。不说别的,只将那信笺接了过来,细细地看了,才是递还回去,道“这上面,不是那皇家的人物,便是贵冑子弟。各个都不是等闲的人物,难道你……”
来人猛然醒悟过来,将那信笺再细细地看了,看着这一个个名字,放下笑着道:“难道这是想从中选个延宁公主的和亲对象不成?”
“如何不是呢?”国述略微怅然地看着那信笺,叹息道:“好在夏帝陛下于公主并无意思,想来到时候却是会选个略微尊贵地人物迎娶,这般我们也只得小心地挑选一番。若是稍微提点夏帝陛下,自是好一些的。”
来人看得国述如此,不由顿了顿,低声道:“这延宁公主,便是当年你说起的极是尊贵,但又极得你怜惜,恍若妹妹一般的纭儿了吧。”

“是。”国述略微苦涩的笑了笑。又道:“便不是如此。我也得好生处置此事。毕竟燕帝陛下与我有知遇之恩。友朋之意,延宁公主乃是其最为疼惜的亲妹妹。我自当效力。何况,说到底,延宁公主也是为了我大燕而牺牲的。”
来人听了这半日,半晌也说不得半句话,只摇摇手,叹息道:“这原我也不该多说些什么,但我却是不忍心当年心中亦是极疼怜的纭儿此生不幸。”
说道这里,那人顿了顿,才是拾起一张信笺,看了看,才是又道:“这提供信笺上姓名地人,可是朝中之人?”
国述默默颔首,半句不言,只凝视着那人看得如何说来。
“想来也是财帛动人心,我也说不得什么,毕竟这也是你们素日打点的,我们各为其主,我也不便打听什么。”来人淡淡地说着,将那十来张信笺一一看了,才是取出一张,递与国述,道:“且不论其余的,只这三人便是最为合适的。”
国述低首一看,上面有三个名字:裴煦、凤昭、骆琛。当下不由一愣,思虑着才是抬眼看向那人,皱眉道:“这凤昭骆琛也便罢了,一人乃是舒王次子,一位乃是长公主的幼子,年少俊秀,身世高贵,又是不甚牵扯朝政,称得上是良配。只是这裴煦,虽是身处宫中,但究竟是臣子之身,便是千百般的好处,到底受那朝政牵连过甚,相互牵扯下,怕公主日后倒是不好。”
“你尚是不晓得。”来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信笺上的姓名一眼,方是抬眼看着国述道:“你所思虑着不过两件事,一件怕这臣子之身,若是与公主和亲,必是会损了前程,倒是一发得对公主不好;第二件,也是思虑着陛下不会同意这等无甚皇家血脉地人与公主和亲罢了。”
这话正中那国述的心思,当下他不由抬眼看着来人急急道:“正是如此想来,难道和亲一事与这人倒是最好的?”
“这裴煦自小将陛下抚养长成,有养育之恩,这从那赐住广宁殿便是可知晓了。而朝中传言这裴煦与陛下是说一是一,极有影响,但至今仍只是三品,又无管事之职,有此可知,他于权位也不甚在意。”来人细细地说着,将这素日看得事一一说出来:“只是陛下深信他,怕是于先帝也未曾有这等孝顺之心的。其人俊秀儒雅,风仪洒落,文名广传于天下,对于女色也是一般无甚在意,若是他应下了此事,岂不是公主最佳的良配?”
听着来人这般细说,国述也是频频颔首,神色间颇为动心。只是来人话头一转,倒是另外说出一番意思来:“只是一件,却是不好。这位乃是深得陛下之心的,若是他应允此事,自然于公主于燕国俱是好的。若是他不应下此事,你们却也没个法子让陛下下令地。有此,你需得私下接触方是。”
“这倒也是。”国述微微颔首,又看了信笺上的两外两人姓名,道:“若是促成此事,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另外的两人倒也不能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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