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有情人,成眷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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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儿偏头问:“大哥哥,你不信啊?不信下次你自己去问花姑姑,她们真是是亲姐妹。宫主叫花照水,月姑姑叫月貂翎,这‘月花’两个字就是姑姑的娘亲的名字,没什么奇怪啊。”文沉逍终于相信了,当下点头不语。月貂翎却说:“我真的奇怪,文公子和宫姑娘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柳扶天要娶宫姑娘却让宫主将你留在这里呢?这有关系吗?”文沉逍忽然说:“不,紫莹不会愿意与柳扶天成亲!她一定不愿意,那便是柳扶天用强了!”月貂翎不语,只是看着文沉逍。文沉逍忽然说:“不行,我要离开这里,紫莹她不能成亲!”“中原人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宫姑娘为什么不能成亲呢?”月貂翎实在是不解。
文沉逍不知该如何解释,当下站起来说:“月姑娘,如果我要离开这里呢?”月貂翎笑说:“你要离开?为什么不走呢?没有人可以拦住你嘛。”文沉逍不禁又看着月貂翎。月貂翎便笑说:“我们婆娑宫中数两个武功使者武功最高了,可是我听说两个武功使者都打不过你,所以自然没有拦得住你呀。”文沉逍有些不信,道:“贵宫主同意?”月貂翎说:“婆娑宫规,宫主不准习武。”文沉逍吃惊道:“贵宫主不会武功?”月貂翎点头说:“所以说文公子要走,没有人拦得住。”文沉逍见她不似说笑,当下当真,问道:“那他们现在哪里?”月貂翎这下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并不知道,好像是在吉州附近,那儿有一处柳府。据说紫莹姑娘是要比武招亲,但是最后赢的肯定是柳公子。要不,我去问问宫主再回来告诉你?”文沉逍此时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当下摇摇头,抱拳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告辞了。”月貂翎也便点点头。
游儿有些不舍,问道:“大哥哥,你走了之后还会想我和姑姑小眉子吗?”文沉逍说道:“你们这么可爱,月姑娘又帮助我这么多,我当然会想你们。你们也会想我,对不对?”“嗯!”小眉子也使劲点头。月貂翎递出一串花环道:“听说宫姑娘是个大美人儿,我便送她一串花环,文公子你帮我带去送给她吧。”文沉逍没想到一下子就进入了离别的气氛,当下接过来,说道:“我代紫莹谢谢月姑娘,后会有期了。”四人彼此看了一眼,都不再多说话,文沉逍收了花环,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约走了十余里,也许已经远离一婆娑宫,但文沉逍却不知该怎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目的地,并且见到紫莹,最重要的是保持功力!文沉逍一边提功飞纵,一边不住琢磨,此时马市也无,一般凡马也定无一日千里的脚程,文沉逍不禁想道:“如果雪流苏在这里就好了。”正在这时,忽然听得“得得”几声,一片云彩飘落眼前,竟是雪流苏奔驰而来!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文沉逍惊喜交加,不禁大声叫道:“雪流苏,谢谢你!”雪流苏已经到了跟前,文沉逍飞身而上!
比武日夜不停的进行,有人折了腿,有人伤了骨,不断有人生龙活虎的上来,不断有人受伤而去,断指的破头的打错的,几十几百个败着下了场去,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暂时胜利,却最终仍是被人踢下;雁门枪虎门刀回风剑千佛掌,各派武学层出不穷,各方高手摩肩接踵,紫莹天仙化人的容貌与不动声色的冷漠在众高手眼中化作最素洁最高贵的气质!紫莹比武招亲的事情在江湖中传开,无数个好手快马赶来,有些竟只是为了一睹她真颜,竟比秦无极计划中的人数更庞大!七情六欲,无论沾上哪一欲,其他**总会紧随而至!色,不但是柄刻骨的钢刀,更是世间最诱人的香饵之一!
紫莹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武当,点苍,五岳,昆仑,各大门派都有不少人在其中。紫莹看到最后,已经能对那些伤者和流血的人无动于衷,在民族危急已亡的时刻,还有大批闲人在此呵!这是一种悲哀,还是其他的什么?
一个散发的妇人突然冲到台上,几个兔纵便到了紫莹跟前,恶狠狠骂道:“好你个破鞋,你在这里勾引人家的男人,不要脸的还我那死人命来!”她一把飞刀疾甩而出,柳扶天在一旁轻易收了,冷笑道:“愿赌服输!哪里来的疯婆娘,来人,给我拉下去。”几个青衣人上来,不几个回合便将妇人拖了下去,妇人兀自大骂不绝。
紫莹心中在流血,回身看了看秦无极,一丝愧疚在秦无极脸上一闪而过,继而是无边的冷笑,不知是对谁。云无觅显然没有秦无极这般自在,沮丧而愧疚地埋头。紫莹终于忍不住,下到台下,那女人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嚎哭。紫莹轻声说:“你当家的死了吗?在这里?”妇人抬头见是紫莹,又要冲上,不知想起什么,竟然出奇的冷静下来,哭泣道:“那死鬼生前就有九个妾,这次终于死在一个色字头上。可怜他狗眼猪心,平日宠爱的七个妾现在席卷了细软便走了,哈哈,连棺材本钱都没有再留下。你说,怨谁?你说这怨谁?”她大哭大叫道貌岸然,蓦地大叫道:“都是你们这些狐狸精害得!你们会得报应的!”紫莹平静的说:“元军占我中原山河,这些人不去救国,反而为色拼命,死伤怨得谁?把这股劲头用在其他处,何愁没有大作为?大嫂,你别伤心了,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拿去吧,作为以后的家作。我猜,你肯定是他唯一的正室妻子,却没有落到一分财物吧。”她的几句话让那妇人一呆,良久说不出一个字来。紫莹伸手取了些银子,又将身上的首饰都取下来递与妇人,又进了柳府,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场上之人替换之势渐衰,已纯粹变成了高手之争,一个是河北雁邱渡的高手,轻身功夫登峰不远,灵活自如,许多雁邱渡的招式都夹在其中,便见他一式“雁过留声”一刀削向支手。对手是点苍门下,手上点苍剑法“牧野流星剑”至少也有二十年功力,轻扬一式“半遮面”便挡去,顺手一式“羚羊挂角”反撩雁邱渡人的小腹,那人见回击不及,身形一晃错了开去,不想那点苍剑客早已熟知此人的功夫特性,摸住了他的出招标志,反掌疾拍那人当胸,那人就用刀来挡,不料点苍剑客手上使个“粘”字诀,拖住那人单刀,那人回抽不成,正欲前刺,不料这边长剑刺来,正挑中他虎口,呀的一声,跌了单刀败下阵去。
“好一式‘浪里飞纱’,让我也来见识见识!”来人口气不小,竟是天星子。那点苍剑客面不改色,只听天星子说道:“汪兄,请手下留情。”这点苍剑客正是点苍一派的大弟子汪隶,当下冷哼一声道:“好说,看剑!”他为人光明磊落,故十分鄙夷天星子为人,出手便是狠招“阴风凄雨”。天星子笑道:“汪兄好辣的心肠,为了美人竟然这般拼命。”但汪隶的剑花一朵荡开一朵,一招紧过一招,天星子从未专心习武,加之点苍剑法与武当剑法相差不远,天星子竟不敌汪隶。刚过二十余招,一式“苏秦背剑”便被汪隶一脚踢飞,剑也被挑飞,丢了个大人。众人见汪隶破这招“苏秦背剑”如此潇洒,一起叫好。汪隶稳占上风,又连上来几个挑战者,皆败北。点苍汪隶此时胜算甚大。楚扬看他,红脸膛,高鼻梁,身材魁梧,倒是一名堂堂伟丈夫,却怎么够得着紫莹的衣角?就他眼下的功夫,也仍不是柳扶天的对手。
汪隶一口气打败了三十三个人,气力渐有不去,也无人再敢上了,待要胜出之际,他却有些担心。他本无意争得美人归,只盼经此一仗能扬得点苍威名,眼下气力不支,便是武功比他稍弱少许也能胜他,可不要反把性命丢在此处。忽听背后有人笑道:“汪大侠,身手不错。”他一吃惊,扭身就看见一个头戴斗笠之人,缓步踱了上来,神秘而阴森。汪隶是明白人,此人来时脚步轻至极点,武功定然不差。当下抱拳谦道:“兄台过奖了。”“今日恐怕我便是最后一个了,请汪大侠先休息一下,我们再分高下,如何?”汪隶闻言,不禁说道:“如此甚好,只是要劳兄台久等了。”那人摇头道:“汪大侠不必介意,否则在下也心中存愧。”汪隶当下点点头,坐到一块空处,旁若无人的调息起来。
看那神秘人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紫莹不禁有些反感,再看汪隶,虽不十分理想,倒比那人反要顺眼。
场上似乎就只此二人可争锋,柳扶天终于缓缓站出来,自在地笑道:“这位兄台,暂由我二人比试一场,如何?”紫莹蓦地站起,却终于没有说出话,她知道,自己始终没有躲开柳扶天的算计。却听那神秘人说道:“当然,兄台请赐教。”说着,他缓缓撤出长剑,五指扣剑,斜立在左肩,握剑姿式很见潇洒,脚上一前一后,也是很随性的步法,显然是训练有素大家风范。柳扶天笑道:“请出招。”来人也不在意他的狂妄,当下长剑一贯,运气而出,柳扶天身形一闪,反手一提,捏向迎来的剑身。来人顺势一切,直削他二指,正是一式“天河迢迢”。柳扶天轻使一式“秣马弯弓”,弹开长剑,一指疾挥向神秘人左目,他手指上劲力奇盛,大有剜目之势。神秘人连忙往后翻身而去,就势如一跃如鲤鱼打挺,却巧妙的跃至半空,正是一招堂堂的黄白派天泉剑法中的“飞珠溅玉”。这飞珠溅玉可用于剑法,也同样是一式轻功,神秘人翻腾而起的身法,立即让人猜到他是黄山派中人,只是不明白他为何遮住五官。
柳扶天轻笑道:“好功夫。”说着反推一掌,与神秘人相碰,轰的一声响,神秘人竟被震飞,心口一麻,但无关大碍,他临地时长剑又刺来,一式“白鹤临泉”疾啄柳扶天腰身,他似发怒一般,招式毒辣许多,倒把柳扶天逼得一阵手忙脚乱。柳扶天很快适应了他这拼命般的打法,双掌齐拍,在空中交错,叠花一样,刹那间,漫天的掌影让人眼花缭乱。神秘人眼前一花,柳扶天忽然二指疾弹,点向他“膻中**”,紫莹一惊。此**一点,那神秘人非死即伤。不禁有些为那人担心。
台下也有人惊呼,神秘人已经无势可避,柳扶天却停在距他一寸之外,含笑而止,偏又不拿开,与神秘人相峙而立,让人尴尬。紫莹心知他有意卖弄,甚为厌恶。忽然,一粒石子疾飞而来,不少人看见,但是尚未惊呼出声,那石子已经侧身击向柳扶天的太阳**!柳扶天微微一笑,反手一拔,这只左手与右面石子相距不远,但一般人绝对无法挡住那石子的来势,柳扶天却一伸指,竟然夹住那石子。他正得意之际,忽然又粒石子飞至,疾撞在第一颗石子上,柳扶天一惊,手骤松,抓住第二颗石子!不料那第一颗石子的下落之势不偏不倚的砸在柳扶天点**右手的“支沟**”上,力道拿捏奇准。柳扶天心知是场上有高人,当下收手而回,却在收手的那一刹那间,不等众人看清楚,他已经一把抓下神秘人的斗笠。这一手耍的漂亮至极,既没有让人看见他的窘势,又掩去了自己的惊讶。却听立即有人叫道:“果然是黄山派弟子!是泉里行舟刘征!”
紫莹万万没有想到这神秘人竟然是刘征,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为了师妹云羽棠付出了全身心的心血,又怎么会出现在此间。场上众人一时间都在注意刘征与柳扶天,谁也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人女子掩面而去,正是云羽棠。
柳扶天哈哈一笑:“刘少侠,黄山派又非见不得人,你何必藏头遮尾?”刘征不答他,却转头道:“宫姑娘,文兄弟呢?”紫莹一听,立即面色一沉,摇摇头。刘征心中大疑。
这时,台下汪隶已经调息完毕,又走上台,认出刘征后,说道:“刘兄弟,我们可以比武了。”刘征却摇摇头,汪隶正惊奇之际,忽听柳扶天说道:“汪大侠,现在该由我和你比。他已经败在我手下。”汪隶回头看着柳扶天,脸上有些吃惊。但见刘征没有说话,他便知道事情正是如此。
汪隶当下一抱拳,欺剑而上,柳扶天含笑迎至。令汪隶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式“星坠三江”柳扶天一挥袖,曲指一弹点向他阳池**,他立即无功而返,竟似乎柳扶天正是他的克星!他又怎么会想到,柳扶天通过前面的比武,早已经熟识了他的牧野流星剑,此时每一抬几乎都能正好克制汪隶。不出二十回合,柳扶天已经完全占尽上风,汪隶心中一凛,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场却输得惨淡至极!忽听耳边一个细声道:“用‘醉汉扶松’。”他一迟疑,柳扶天一脚踢向他的小腿肚,剧痛中他才发觉,若用“醉汉扶松”,此时定可挡住柳扶天的攻势,便听耳边又语:“浪里飞沙!”汪隶再不怠慢,一剑挑出,柳扶天正欲斩他双肩,不料他硬生生的挑剑疾冲,只得后退。如此汪隶第一次占了攻势。耳中语道:“勒马挥鞭!”他顺手出剑,果然势有转机,虽不致取胜,却稳住了阵脚足以自保。

柳扶天也在暗中惊疑,这汪隶突然之间极不自然,但反而扳住局势,当真可怪。更怪的是他的点苍剑法此时还夹有其他一般武学剑招,让他捕捉的信息此时大乱。柳扶天冷笑一声,忽然挥出一臂,另臂一扭身,直取汪隶咽喉,这一招使的怪,汪隶心觉无处可躲,耳中急语道:“流星步!”汪隶疾走两脚,如流星一样闪过,堪堪避开,心中不禁佩服耳中人的机敏。却又听耳中语道:“黑虎掏心!”他左手就取柳扶天后心,柳扶天一踮脚,身形拔起,一个筋斗,一掌拍向汪隶的天灵盖。“天王托塔!小心,流星……。”汪隶猛觉肩上一痛,躲避未及正被柳扶天抓伤肩膀,才听出那是叫他使“流星步”,心知若走开定可侥幸避,只是柳扶天动作速度惊人,让人躲闪不及。汪隶终归还是败了,他本无意娶妻,此时反而没有怨言。柳扶天含笑向场上一抱拳,巡视一周,有不少人为他叫好,却不知他是猜道场上有人刚才指挥了汪隶,此时也算是示威!
紫莹迫切的希望还有人来应战,打败柳扶天!可是她知道自己这是妄想,除非,文沉逍在,可是……。紫莹痛苦的摇摇头。这时,秦无极站出来,一拱手道:“还有哪位英雄好汉要来打擂?”台下无人应。汪隶的武功已是一流,尚且在几十招内落败,加之柳扶天本已威名在外,谁肯再来挑战?不料,刘征忽然说道:“我要再和你比一场!”紫莹此时似乎有些理解刘征的心意,当下叫道:“刘少侠。”刘征回脸道:“宫姑娘,你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不过,你绝对不能嫁给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根本不是人!我绝不会让他玷污你!”柳扶天却含笑道:“刘少侠,你已经输了。”“我还要再比一场!”“恐怕这次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柳扶天冷笑一声,他不信真有人能从自己手中再次救出刘征!“怕死我便不会站到台上!”柳扶天冷声道:“好骨气,好,我便与你再比一场。”
紫莹见刘征真的要再上,心知他必不是柳扶天的对手,当下忽然上前拉住刘征道:“刘少侠,你不要再打了!”刘征沉声道:“宫姑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为了文兄弟,我也不能让这无耻之徒得逞!”紫莹听他此话,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却摇着头,不肯松手。
这时,秦无极上来说道:“小徒不才,侥幸赢了数场,若没有英雄再来打擂,那么,今天便这么定了吧,嗯,云师弟?”云无觅无奈的点头,却看向紫莹,紫莹含泪冲他惨笑,云无觅刹时间面色便有些苍白。他与紫莹情同父女,此时见紫莹一脸不愿,便知道自己这次是做错了。秦无极当下抚须笑道:“那好,今天本门大喜临门,今晚大宴以谢在场诸位英雄,紫莹,你可以先回去,我们再商量其他事情。”
紫莹此时反而镇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秦无极。秦无极含笑道:“紫莹,你怎么了?打擂结束了。”紫莹忽然静静说道:“师伯,我不能嫁给柳师兄。”秦无极仍是含笑:“为什么呢?今天扶天已经胜出了。”紫莹看着他,说:“因为,我是有夫之妇。”全场哗然,一齐看着紫莹。柳扶天却问道:“宫师妹,你是说上次那位白晶戈白公子吗?”紫莹摇头。柳扶天含笑说:“那你总该告诉我们大家,他的名字,这样也能让人信服,你说呢?”柳扶天看看台下,台下不数人都赞同柳扶天的话,紫莹却立在场上,咬唇不语。场上众人议论纷纷,一齐看着紫莹等她给答案,但是,紫莹知道自己说不出口。她缓缓拔下头上一根银钗,她知道,她必须做个了断,既然不嫁,那就死去。
“是我!”下面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儒衫文人,缓缓上到台上来。台下众人再次哗然,刘征惊喜道:“文兄弟!”柳扶天吃惊的呆住,紫莹也惊疑的愣住,楚扬和云无觅更是满脸惊奇。文沉逍缓缓说道:“不错,正是在下。”他的眼睛在场上扫了一周,告诉众人,自己便是紫莹已婚的丈夫。
柳扶天却冷笑一声道:“你来冒充?”文沉逍不禁笑道:“何用冒充?我与紫莹大婚由婆婆亲自主持,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柳扶天不禁看向紫莹,紫莹反而无话可说了,沉默不语。但是沉默岂非代表认同?柳扶天不禁大失所望,却又有不甘,当下说道:“管你如何说法,你要娶宫师妹,必须先赢了我!”文沉逍却笑说:“我不是要娶紫莹,而是已经娶了。当日婆婆从你手中救下紫莹,之后我们便成亲了。柳公子何必自欺欺人?”这一问,柳扶天想起前事,不禁噤声。
秦无极此时忽然大笑着上前,笑道:“原来紫莹选来选去还是嫁给我的弟子。”柳扶天吃惊的看向秦无极。文沉逍连忙说道:“秦大侠,这话乱讲不得,我并非摩霄门中人,更不是你的弟子。”秦无极却得意地说:“你不是学了我的武功吗?你既然学了我的武功,当然便是我的弟子。”柳扶天心中一咯登。“那是你硬塞给我的,我没想去学。这完全是你一厢情愿!况且我对贵门绝学,并没有垂诞之意。”柳扶天当下冷笑道:“师父,你这次可丢失了大脸面了。”秦无极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当下怒道:“小子,你学了武功还不领情!”文沉逍无奈道:“秦大侠,你难道真的忘了当时是你强迫我去学贵门绝学的事情?不是在下不领情,而是受之有愧。从今天起,我若施用贵门绝学,天打雷劈,这样可好?”秦无极怔住,他知道,文沉逍说的不假,而且以文沉逍自身的武功,并不在摩霄神功之下,他更没有料到的是文沉逍竟无视世俗!柳扶天嘿嘿笑道:“说的倒是好听,但你熟知本门武学的招式,这岂非占了先机?”文沉逍含笑道:“刚才你打败汪先生的时候,不也是熟知了他的招式吗?这总是一个人的道德问题。”这一说,柳扶天无话可说了,却明白刚才在暗中的,必是文沉逍。
不料,秦无极突又得意笑道:“不过,你既然娶了紫莹,终归是摩霄门的半个弟子,是也不是?颠来倒去,你毕竟还是摩霄门的人。”文沉逍笑笑,一时无话可说。紫莹却走过来,说道:“师伯,你在设擂之前答应过我,在这次比武招亲之后,就将我从摩霄门了除名,不知这话算不算数?”秦无极脸色骤变,万万没想到紫莹此时倒打一耙。楚扬在一旁连忙说道:“对,当时我也在场,师伯是这样说的。况且,我师父了也赞同了这个主意。”秦无极此时正是羞恼之际,恰无处泄火,当下一巴掌扇到楚扬脸上。楚扬这下不依了,当下大声道:“大师伯,好歹我们摩霄门也是个大门派,你如此独断独行又算什么?你若气我,便将我一同除名了更好!”楚扬本是浪荡公子,心性自由,此时积压多日的郁闷一起爆发,一说出来反而舒服了许多。秦无极不禁气得哆嗦起来,一甩手恨恨的走了。
云无觅见此情形,当下骂道:“扬儿,你这畜生不许目无尊长!”楚扬对秦无极不满,对云无觅却是敬爱有加,当下缩首不语。云无觅见状,摇了摇头,连忙进去寻秦无极道歉。柳扶天也在心中发狠,当下说道:“好,我柳扶天在此恭祝宫师妹你和文公子能白头偕老!”说着,也甩袖进去,台下众人啧啧半晌,方才三三两两散去,只余下刘征三人。
文沉逍问刘征道:“刘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征脸色一暗道:“唉,那日我无意中发现云师妹,这才追随而来,不料途中又失散了。近日听说招亲一事,这才赶来,刚才因不愿宫姑娘嫁给那畜生,这才上台,哪料技不如人反丢了黄山派脸面。那畜生好高强的武功。”文沉逍却笑说:“原来是这样,那你追的对了。刚才我还看见云姑娘,她走时我不便阻拦,所以……。”刘征惊喜道:“你见到云师妹了?她在哪里?”文沉逍道:“她往那边去了。”文沉逍指着西南方。“那多谢了。文兄,宫姑娘,我们后会有期。”刘征说着,掉头而去。
文沉逍和紫莹默默而视。
“我们走吧。”文沉逍轻声说。紫莹迟疑道:“到哪儿去?”“不论哪里,都比这儿强,不是吗?”文沉逍笑笑。雪流苏就到了跟前。“咦,雪流苏怎么会和你在一起?”“要不是它,你就是柳扶天的人了,上马。”紫莹却摇头说:“我不上。”“为什么?”文沉逍有些吃奇。“因为……。”紫莹咽住话。文沉逍却看着她戏道:“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紫莹心中惴惴不安,此时的文沉逍奇怪的紧。文沉逍便笑说:“你现在是文夫人了,想必不久武林中都将知道这件事情,上马吧,夫人?”紫莹脸上蓦地绯红,却觉腰间一紧,已经被文沉逍搂至马上,正坐在文沉逍怀中。文沉逍料她定会挣扎,手也不拿开,一夹马腹,雪流苏立即撒开四蹄。紫莹挣了片刻,忽觉自己与文沉逍皆是全身躁热,才惊觉这并非明智之举,当下安静下来。文沉逍俯耳呢喃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文夫人,一生一世,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这突如其来的耳语气氛,文沉逍这突然间流露出的亲密的温柔与霸道,都让紫莹意乱情迷,眼前这幻觉一样的亲昵是真的吗?她应喜极而泣,还是半信半疑?只觉脑中浑沌一片,脸上火辣辣的,心里热哄哄的。但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文沉逍轻声道:“我不知道,当我从婆娑宫急急的赶来的时候,我仿佛是被一股力量烘托着这么做。这股力量突然又自然,好像本来就在我的体内,只是一下子聚集到了一起,它支配了我,让我做了一个我心中本来十分梦想却又不敢做的选择。”一股热气吹得紫莹耳际毛毛的痒,文沉逍的话像蜜,让她的所有思维都涂上一层快乐。忽然,文沉逍吻上她的脖子!
他的唇温柔至极,温润,轻柔,缓慢,一寸寸地让紫莹陶醉。文沉逍终于吻上了她的耳垂,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他用牙齿轻轻厮咬,手不自觉的搂紧了紫莹的腰,也同时感到紫莹身上微微的颤抖。顺着她白皙的耳垂,他吻上她的唇,如蜂采蜜一样吮住那一瓣最美丽的花儿!芳香四溢,清风徐来。两人就在那马上,享受这醉人的体验,天地间,只有一股甜蜜的陶醉。寒冬了,但那一对人儿,无疑是一道阳光,射醒了富饶而荒芜的大地!
如此的优美被一阵厮杀声打断,两人抬头看去,前面正有一大群元兵与一群清辽帮众拼杀。站在一个山头,文沉逍看见邓心侠和邓天儿与镜婆婆都在其中。“走,过去看看。”雪流苏风一样驰去。
场上已经躺了几百具尸体,看业双方损失都很惨重。惊弓之主正与邓心侠拆招,他那硕大无比的惊弓可拨可射,拨时空弦也是千斤力道,一波一波的巨响轰天鼓一样响亮。而且他手脚并用,脚上不断挑起那地上被抛弃的兵器,刀剑枪矛都能再作长箭。邓心侠不比他功夫差,但一时也不易胜,只靠一双肉掌和轻功相搏。另有一高冠文士正与镜婆婆斗在一处。那文士武功与镜婆婆不相上下,横抓直撞,丝毫不惧铜镜;再便是天山老人,也正与愚公斗在一处,隐占上风。奇的是,婆娑宫二使也在,分别被孟飞梧和智叟扛住,而他二人手下又各有数十名高手,十二花客来了不少,加之元帝宫中的金带侍卫,大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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