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兄弟的死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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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就在蚩旦的呵声后,但见强光与蒸气包围了他,在此一瞬息间,烟霾被一个长眉劲肤的曽人撕开,他直冲蚩尤而去,手中握着那把红铜矛。
海源不由得惊道:“蚩旦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说罢,翠柳刚想回答,却被夸父抢道:“这是‘力异’,炎、黄、三苗等方外之氏称为‘曽变’,乃是我九黎干百年来的血统所定,不知降人为何不知道?”
“京!——”
风随枪到,暂时间矛尖已距蚩尤毫米之近,但却被蚩尤瞬间举左斧护住前胸,侧身闪过了。借着闪过的优势蚩尤平斧沉击蚩旦,蚩旦身子向前一纵躲在矛后,用矛斜挡硬接蚩尤这斧。
“当!——”
二人被震开各持一方,蚩尤望着蚩旦红铜矛上斧痕所映阳而发的膦膦茫光轻叹了一声,身上也发出光茫和蒸气。
准水潮涌,水雾荡向林间。蚩尤站立阴霾中若隐若现,只能看见他长发后扬飘动,与蚩旦一样的形态的劲肤蒙蒙眬眬,显得格外阴瘦,给人的感觉就象是魔鬼初来的惊觫。
蚩旦用手拨开眼前的长眉,向蚩尤一声冷笑后,单手掌心对着蚩尤说道:“看向这里。”见蚩尤果然望了过来。
“呀!”
强光立现,使所有人目不识物。蚩旦在强光中刺向蚩尤,但却又被蚩尤闪过,反尔斧随矛柄砍向蚩旦手臂。蚩旦放矛一脚踢向蚩尤,蚩尤一提斧硬接了蚩旦一脚,被踢到空中。蚩旦立刻挺身握矛,大力扫向半空中的蚩尤。蚩尤闻风声突张双目,见蚩旦面露恶相的看向自己,心中顿起一阵茫然。
“卟!”
蚩尤又被蚩旦打中,抽倒在地上,但他立刻起身退到了边上。此刻,蚩旦跃上空中全身化成一道黄气,矛上风雷具响直扑蚩尤而来。
此时、此刻,蚩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惊讶的望着蚩旦面带阴笑的面孔。
“轰!——”
风声呼啸过众人的双耳,大地狼烟四起,飞沙走石铺天盖地而来。随着大地的震撼后,灰尘落到了众人飞起的衣襟上,夸夫神态自若的捋着被风轻抓的胡须,望向淮台。但见淮台一角直至地面被轰去一个大半径,而蚩尤依然如故的站在深坑中,双斧架着蚩旦的矛,而两人身上气流流动,不时打着小霹雳,风雷交加。
此时蚩旦见形势不妙,连忙向后避了开来。
蚩尤面无人色的望着蚩旦,然后轻笑了一下,仰头向天大笑了起来。蚩旦见有机会又向蚩尤靠了过来,蚩尤立刻停了笑声怒目望向蚩旦。蚩旦但感一阵寒意袭来,他停下了步伐。
“啊!--”
蚩尤大喝一声,放开双斧,身上暴起一阵旋风。
蚩旦惨然一笑,也放开了矛,身上黄光顿起。
蚩尤此刻立刻放劲,一道黑色的暴风吹向蚩旦。蚩旦运气未定,看着黑风侵蚀着自己,痛苦的望着蚩尤大叫道:“哥哥…”便随着一声撕心的惨叫,化入风中。蚩尤闻声,顿醒冲向四濺着红血的黑风中。“卟!”的一声,风在蚩尤手臂飞溅的鲜血中停止了,但蚩尤却什么也没抓到。
此刻,默默的淮台,默默的空气,默默的清风,默默的蚩尤。
众人惊愕的望着眼前这一场兄弟相残的活活悲剧,不禁心中对蚩尤产生一种既是敬畏的同情,又是心寒的厌恶感觉。
“好!好狠呀!不过以你屠弟的这件事来看,你何以服众,有资格做我们的的盟主吗?”
蚩尤闻话声知道是猛酋长叶谷,但他并没有回话,又是仰天大笑起来。
一会儿,蚩尤停住笑声,向天大骂道:“苍天呀!你这混蛋为何如此对我?我的妈妈,我的爱人都是为她所爱的人自杀而亡,现在无父无母的我又亲手杀了我的一个弟弟。哈!……我失去的太多了,现在我要获得一切,所有的一切,假如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也拉下了,叫你也尝尝我的痛苦!哈!……我要杀尽天下,纵身万人向,血溅百里不留魂!叶谷!你刚才说什么?”蚩尤居高临下的望着叶谷,杀气腾腾的目露兇光,现在的他就是一头屠舐人的野兽。
隗奇此刻向群雄说道:“我想在场的各位都不会反对蚩尤来当酋长吧?那么明日蚩尤便娶我的小女为妻,后日举行酋长仪式。”说罢,虽然群雄都面露难色,但都迫于形势假意的欣许一片。
“不知大酋女是否愿意屈身于我呢?”
众人闻蚩尤言,目光集于隗裳容一身,才发现这美丽的人儿以经站在这里多时了。因为蚩尤在先前已经说过隗裳容可以自己选择,所以每一个人都等待着隗裳容的回答。
被蚩尤屠弟后的狂暴神态惊住的隗裳容,叫蚩尤的唤醒,见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复又看向蚩尤。

“美丽的人儿呀!我等待你的回答。”
当蚩尤说完这一句话后,在隗裳容的眼睛里在也不存在什么人。她看不到蚩尤在有丝毫霸气,仿佛是风中的细柳,蚩尤那乌黑的眸子引着她看到他万千片撕碎的心,就象是风中破碎的枯叶被风吹送。自己也被黯然**的风儿,一步一步引到蚩尤面前。在这淮水澎湃的潮汐声中淮岸渐入黃昏色,而断角的淮台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语相对。此时隗裳容看着蚩尤野兽般力异的面容,她不自觉的手模上蚩尤白色的长眉,在蚩尤不自觉的惊讶下,她倒入蚩尤怀抱中轻声说道:“我愿意。”
蚩尤望着隗裳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失落感,抱住隗裳容黯然的说道:“既然你同意,明日我便娶你为妻,但……”此刻隗裳容抬起头来,蚩尤看着她仿佛就是清瓶儿,他叹了一声转头向群雄说道:“我且与大酋女到森林去一些时辰,如果时间久了…算了,大事以定。众头人们不必等我二人了,请各自休息吧。”话毕,蚩尤抱起隗裳容纵入森林……
在奔跑了不知多久后,隗裳容向蚩尤说道:
“该放下我了吧?难道这还不够安静?不够叫我们互诉衷肠?”
蚩尤听罢隗裳容的言词,停下身形,放下了她。
夕阳垂于山畔,青山披上红纱,森林换上艳装,黃昏唤出了晚霞。徐徐风儿由天而降,从山口处吹来直入森林……它荡起了蚩尤散乱的长发。
“你就想以这模样与我说话吗?”
对于隗裳容打破沉默的话语,蚩尤只好服从。
隗裳容望着蚩尤恢复人态,幽幽问道:“在想清瓶儿吗?你一直在想她吗?不然的话怎么带我跑这么远?”
蚩尤断然回道:“是的,清瓶儿是无法取代的。”
隗裳容苦笑了一下,问道:“你为何要答应与我结婚?我有权选择,你也一样。”
蚩尤冥思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犹族世代相传一夫一妻制,如果我娶了你便无法再娶清瓶儿。所以她为了能使我当上酋长,便跳淮水自尽了,在我的面前……她真傻!真傻。就算我老子的遗言真的管用,难道她就为了成全我而跳水自尽吗?哈儿,啊!--”
万鸟惊飞,片片落叶飘下。蚩尤的大喊罢,失声痛哭起来,但见他就象孩子般哭喊道:“天啊!为何我的命如此之苦?”
良久,蚩尤停止哭声,说道:“现在,我蚩尤不会叫片刻的幸福从我的手中溜走。不会了,在也不会了!--”又一声喊罢,蚩尤向隗裳容道:“看到如此的我,你作何感想?哼儿。现在,我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个叫蚩尤的人,你还要嫁给我吗?”
此时、此刻,隗裳容望着蚩尤的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睛湿润了,她走近蚩尤道:“知道吗?当我从夸将军口中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夸将军就告诉我说:‘你将是蚩尤唯一的妻子,因为你有和清瓶儿一样的眸子。’我不知所措起来,因为夸将军是从来不会看错人的,他告诉我你将是以后的九黎王,我相信他的话,我莫名其妙的相信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如神话般的男子会是以后的九黎王。我也惊讶自己为何如此?并且你还有爱人,以你们的族规你是不可能娶第二个妻子的,我不明白。夸将军此时重复一遍‘你将是蚩尤唯一的妻子’后,我如坠梦中迷惑不解。”
“哈!……”
蚩尤打断了隗裳容的话,望向树丛中那遮遮掩掩的片片蓝天大笑起来,然后好像手中要去抓住什么似的说道:“清瓶儿呀!想不到最了解你的竟是夸夫,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哈!想当初如果叫你嫁给夸夫,也许就不会死。而你…为何要有和她一样的眼神?那是我们这些战场的半死人所向往的梦境,你的那可以復平伤口的姿态,就象是第二个清瓶儿。我需要你,我不会在失去什么了,因为我在也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现在我的心中只有你。”
隗裳容望着蚩尤瞳孔中自己的身影,她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你?就好像是作梦般的陶醉。但你,你是如何想的呢?”
夕阳西下的最后一道余昏带走了光辉,但蚩尤却以阳光般灿烂的笑脸闪耀在隗裳容的面前。他第一次如此柔和的对隗裳容说道:“我爱你生生世世,由生不悔,虽死无憾。”
一股压抑不住的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感情,催动着隗裳容汍澜热泪的扑入蚩尤的怀中,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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