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节 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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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蚩尤婚礼后的议会结束后,海源依旧在那处草坪上享受夜的清凉。
夜风缓缓吹散着海源的鬓发,像是他的爱人在为他理着头发,感觉柔柔的,很舒服。他后叉双手支撑着身体伸腿坐在小丘上,望着天上的星辰,心中默默数着。渐渐…他揶揄自己百无聊赖,便支起一条腿趴在膝盖上,闭上眼睛来用感官去享受这一切。
“哥,为什么要杀蚩旦?他是我们的兄弟,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问题。难道就非要他的性命?”
在这声突然大声的问话下,海源看到蚩尤和一个人在坡上不远处,但由于高低差,他们根本看不到海源。
蚩尤半跪在一座新坟前,望着这座小小的土包回道:“假如他当时要杀我呢?他处心积虑的要当这个酋长,先是骗了清瓶儿然后是我。或许是先骗了我们,然后…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要逃避责任?哈!……当时,我疯了,我无法忍受了。知道吗?这坟是空的,我亲手把自己的弟弟完全毁灭了,沒有留下一块皮肉呀!这座坟好干净。”说罢,蚩尤抓了一把土撒在蚩旦的坟上。
在月光下蚩尤的弟弟蚩召明显看到蚩尤的脸颊上有一道泪痕,而那光泽的泪珠却是那么耀眼,蚩召不禁说道:“也许是今天夜色太好了,我竟然看到哥哥脸上有泪花。”
蚩尤一笑,回道:“难道我就不能流眼泪吗?蚩召,我叫你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至关重要的话。”顿了一下,蚩尤站起身形走到蚩召面前,双手把住蚩召的双肩说道:“答应我,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不要比我早死。”说罢,看着蚩召惊讶的神态继续说道:“你跟我一样,失去了很多人生中重要的东西。由于你年龄,你的失去还很少,但我却失去的太多了。当然,这是人生的一种必然的历练,但我不想在这样了。所以,我…哈!简单的说,让我们兄弟一同打下这天下千万里锦绣河山!就像当年从夸夫手中抢回清瓶儿一样。”
“哈!……”
蚩召仰天大笑,推开蚩尤后一拳打在蚩尤的肚子上。见蚩尤吃痛的倒在地上后,说道:“现在,我只想揍你!你变得好自私自利,难道清瓶儿的死叫你变得如此懦弱?还有,蚩旦的死我不会忘的。”
蚩尤跪在地上深声说道:“记得清瓶儿在世的时候,我们一起坐在淮水边,不需要什么言词,只要相依的坐在那里就已经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了。然而,当淮水把清瓶儿从我眼前吞噬的时候,我心伤了,我在也听不到什么幸福的声音了。现在我的妻子--那天下间最美的女子,所带给我的就像是一种天下间最美的梦境。我和蚩旦到底是谁死了呢?”
蚩召冷冷的回道:“蚩旦原来不过是你发泄的牺牲品。”
蚩尤惊讶的抬头望着蚩召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
蚩召一笑,转身抛下蚩尤离开了。
在月光和微微清风的下面,海源望着蚩召面露着一种平静的悲哀,慢慢的缓步离开,而蚩尤则满脸惊讶的站在那里望着蚩召的背影。海源无奈的一笑,复又闭上了眼睛,他在想:“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再凉快一会儿功夫吧!”
又是一个白天,海源再次被唤醒。
“降人!降人!”
海源未睁双眼,口先说道:“你跟我有仇呀!怎么又是这么早喊醒我?”说完,他睁开眼睛,见翠柳服服帖帖的站在那里,而蚩召却站在了翠柳身边。海源发现蚩召他不过是二十几岁许的年龄,借助着夜月的点点他火晚灯的光辉,他看清了蚩召的面貌。他有着如苹果般红润亮丽的脸庞,但这张俊秀的面容却沒有有一丝笑容。他的那平直的眉毛和眼睛发着呆滞的目光,就像一个老人在看着夕阳西下……但他浑身却透着一种他不应该有的绝对威严,对海源来说又是那么熟悉。

“降人,议会决定你为副大将军,现统帅我淮北部曲三千师众。我乃是淮北将军蚩召,现为将军副将,随将军调遣。现各族酋长在塗山拜祖启天,望将军穿着得当后速往。”
话罢,蚩召退出屋外。
海源望着那走出门外连自己惊讶都懒得看的蚩召,呆了半响。他无奈的一笑,不禁想起蚩旦那日死时的惨状,心道:“将军?应该是上战场打仗的人。我可以打仗吗?为什么是我?我并不想去打仗啊!为什么要去杀人和被杀?……”此时,海源望着翠柳手中的那一大件发着寒光的皮甲,不由得一叹。边穿上皮甲便向翠柳问道:“你会和我去战场吗?”
翠柳平静的回道:“我是您的仕女,我会一直跟着您。因为我也是因为战争才变成仕女的。”
海源听罢,想起清瓶儿和蚩尤,心又想到:“但愿我们不要像他们。翠柳,她和清瓶儿一样呀!这么说,这里的仕女和侍从们大部分都是…哎!也许蚩尤的悲剧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可恶!力量……
“我要力量!”
海源这声大喊直上云霄,门外的蚩旦听到后微微一笑……
约公元前两千多年的一个平凡的夏日。
三月终落塗山,太阳的第一线署光由地平线上升而射出,撒在大地上化为红尘。
“酋长,真的不上山拜祖先吗?”
“破天。”
“破天?什么意思?”
“黄氏的火师陶正曾经跟我说过,在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神的,也没有么祖先的灵魂,同样的话我的父亲和我族的祭师也跟我说过。当然,父亲的是忠告,而祭师的话是在我的斧子下说出的真相。我想你们的心中其实也是不信的,之所以去相信是因为对未知的懦弱,并且这也是一种操纵族人的权力工具。但我不需要,破天!我要破天!因为我就是神!是战神!”
蚩尤和王肖正对完话后一笑,看了一下四周目露惊惶的将军和侍从们,然后面向塗山下淮岸苍茫大地上屹立的数万族众,朗声高哗道:
“晨阳未起,大地苍苍,九黎尚在沉睡。想我九黎,昨日狂晨舞朝歌,但因狼、鲸淫邪,不安数十年。昨日九黎,脚踏河、济、淮、江四水,拳击五台、会稽,腰挎历、塗四山,胸拦大海,立于天地,威慑八方。但今日九黎,崩塌入四水,手乏把四山,苦叹大海,更受炎族欺,大恨!
我蚩尤受命于众,必一统九黎,破长空,斩乌云,平那万里黄沙。我命系于众,众命系于我,生死大事于一信,众信我否?”
话罢,余声荡于山森草野,但万众却惊讶于蚩尤的言语久久不答。
蚩尤嘴角露出一丝霸者的冷笑后,运了一口气朗声大喉道:
“众信我否?”
此呵响彻山颠,草木惊粟,飞鸟高翔,百兽若难,万人刹魂。
“信!”
顷刻,万人齐声同呵,声震百里。
蚩尤仰视苍天,望向北方呵道:“晨色向淮北,出淮北,保九黎,拔云霄,见青天。”
“呵!”
此刻万人呐喊叫破迷雾,怒目向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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