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醉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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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的长衫外罩着层银白色的宽袖薄纱,袖口用银线绣满了怒放的莲花,腰上系着一条丝制宽腰带,颜色和领口一样是淡淡的水蓝。穿上这身衣服,更显得镜中的人儿身形纤细飘渺,仿佛挥一挥衣袖就能带着一片云彩乘风而去。我望着镜中的自己,深紫的长发被白玉的桃花簪子挽在脑后,只留几缕碎发轻轻的垂在耳边,额前薄薄的刘海遮住了饱满光滑的前额,却遮不住璀璨的星眸,幽紫的瞳仁泛着绮丽的光华,水润的双唇此刻正显现出一个无奈的唇形——唉……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籽瞳啊籽瞳,你真的是个男人吗?难怪会被人给踢下水,否则谁能比你美!
待籽石和阿木帮我打理好装容,我便带着籽石随着侍童一起前往风行阁。今天的晚宴是特地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客的,因为心怀对那股幽香的疑问,我已经不怎么排斥去见那位神秘的贵客了,甚至有点期待,他究竟是谁,跟籽瞳到底有怎样的关系呢……
风行阁的大厅灯火通明,在这一片辉煌气派中,矗立着两个英挺的身影,一个自然是庄主凌风寂,另一个,应该就是他的贵客,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势,威严肃穆,可当我走近时,一股悲伤的情绪伴着阵阵的幽香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汹涌而来……
三十多岁的样子,浓浓的眉毛,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刀削一样的下巴,最吸引我的还是他的眼睛,瞳色黑如浓墨,浓郁而又深邃,仿佛容纳了浩瀚汪洋般,此刻正汹涌澎湃着,将我笼罩在其中,还来不及读懂那其中的万千言语,转瞬间他的双眸便一派平静,漆黑如夜,什么也看不见,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波涛汹涌都只是我的错觉……
忽然手心一热,竟是凌风寂执起了我的手,将我引入座位,就在他的旁边,而“贵客”不知不觉间也已坐在了我们的对面。这时我才注意到凌风寂的面色,阴郁的像是即将要到来一场暴风雨,而他的手仍紧紧地握着我的,力道大的仿佛要将我的手掌融入其中。我挣了挣,居然没有给挣开,无奈我只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吃错药啦你!看来我的眼神够火烈,他总算有了反应,放开了我的手,临松开之前还不忘狠狠的捏了一把,痛的我嘴直抖!殊不知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对面那个中年男人的眼。
空旷的大厅里居然只坐了我们三个人,凌风寂也不介绍贵客,中年男人亦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灼灼的定格在我的脸上。反正我也没事干,索性在他盯过来的时候原封不动的给盯回去,上上下下的把他瞧个仔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再盯一会估计我的脸烫的都可以烤肉了,看了半天,除了越来越觉得他气质非凡外我实在没别的收获了。再这样下去,又要在沉默中变态了。我扯了扯凌风寂的袖子,用蚊子哼哼一般微弱的音量对他说:“不是贵客吗,你就这么不闻不问的给怠慢了,至少也得介绍一下对面的大叔是谁啊。”
按理说我的声音小到几乎静音大叔应该听不见的,可是为何我好似看见大叔万年棺材脸上的肌肉似乎抽搐了一下……错觉,一定又是错觉,不过身旁这个人的抖动是一定确定以及肯定的。
凌风寂正要介绍,大叔却发话了:“我叫凌云天,你可以叫我云天。”声音浑厚有力,亲切却不失威严。
姓凌,而且名字里都有天上的东西,是你的亲戚吗?我用眼神询问凌风寂,却发现他的神色更加复杂了,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的凌云天。但凌云天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把视线固定在我身上,且眼神似乎较先前温柔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好男色的老头,反倒像是一个威严的长辈,难道他不是凌风寂的亲戚,而是籽瞳的?可是他的眼睛,不是紫色的呢,而且长相也不太像,他相当的男人,而籽瞳嘛……
在我天人交战间,三张矮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哦,似乎还有美酒。泉水一般清澈的水面上漂着几片粉嫩的桃花瓣,我托起银制的精致的酒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恩……好香……沉醉的酒香里飘溢着淡淡的桃花香味。现在正是桃花纷飞的时节,园子里的粉色的花瓣漫天飞舞时的样子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场粉雪,美的不真实,仔细想想,如果没算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我的生日,十九岁的生日……

“酒醉桃花,这个酒的名字,我们山庄独有的。气味清香,入口清甜,看似清淡,却后劲十足……”凌风寂的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可是我进来这么久听见他讲的第一句话。我抬眼,对上了他的眸子——仿佛浸了酒一般,湿漉漉,水蒙蒙的,还微微发红,深深的凝视着我,好象要透过我的眼睛看到我的心里面去,或者应该说,透过这具身体,找寻一个已经如飞花般消散的灵魂——籽瞳,这一刻,他是想你的……
他是想你的……
我冲他笑笑,一口仰尽整杯的“酒醉桃花”,闭上眼,感受液体温润了喉咙,翻滚了胃,继而席卷了我的意识,我默默许下第十九个生日愿望——活着,只要你们都活着就好……活着……
气氛开始渐渐活跃起来,他俩我是不记得了,反正我这里是筷子满桌飞,一杯接一杯。真是好酒,入口像饮料一样清甜爽口,可是过一阵子,就开始烧心了,烧心……好酒!
我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其实是已经醉糊涂了……),今天可是个大好日子啊,老娘的生日啊(又搞错性别,大家原谅他,喝多了)!仔细想想,凌风寂其实对我这个诈尸过来的人够不错了,抢了他老婆(……彻底喝高了……)的身体,也没对我怎样,顶多也就是啃了我一口,我大人有大量,我肚里能撑船(……)我原谅他!请了个客人也挺规矩的,没把我卖了(结论下太早了……),好,我决定,帮这个不懂待客之道的笨蛋招呼一下大叔。
今天这么高兴,不唱歌怎么行,唤门外候着的籽石把“吉他”拿了进来,我拨了拨琴弦,唱什么好呢?呵呵,来首开心点的歌吧——我得意的笑!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
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不知不觉,我已经晃到了大厅的中央,此时的我,已经看不清他
们的表情,
我只想尽情的唱唱歌,以排解心口火烧火燎的感觉(敢情把这里当KTV了……)。
且挥挥袖莫回头
饮酒作乐是时候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
我潇洒的走条条大道
我边唱歌边摇头晃脑,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把酒当个趁今朝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
唱完一首,不等他们鼓掌(没有人会……),我再接再厉,将歌唱事业进行到底!
我就是爱音乐别叫我停下来(没人敢……)
我就是爱唱歌呼吸打着节拍
我心里的热情是我的指南针
要快乐就快乐做什么都认真
别在意我是谁不要以为我很遥远
唱到这句的时候,我居然不知死活的用食指指着凌风疾,边唱边眨眼,真是疯了……为什么当时作者没有安排个谁谁谁拿块砖把我拍晕呢?!
不要怀疑我的嘴每句都让心跳跃
我已经来到对的时间对的位置
为什么不要做对的事
……
还是没人阻止我,整个大厅仿佛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有点疲了,我摇晃到离大叔很近的距离便一**坐在了地上……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
错觉吗?此刻的大叔,看我的眼神似乎很怪异,比刚见到他时的样子还要怪异……
每一刻难过的时候
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来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
好男儿胸怀象大海
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
这笑容温暖纯真
……
……
突然觉得有点伤感,胸口钝钝的,指尖传来丝丝的疼痛,才发现它们都已经红肿不堪了,难怪心口疼,十指连心么……
“……我累了……好累……小石子,背朕出宫~~~~~~~~为什么这么晕……我要睡觉了,晚安……不用送了,拜拜……”说完,便大踏步走S形路线,不管身后的人有什么反应,在籽石的搀扶下,歪歪扭扭的走回了桃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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