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奈下凡的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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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撞撞大青牛,今年该着差事丢,兜帅宫内把蜜泡,完事就往凡间投——
雍正十年大年三十的中午,冒着漫天的风雪,被各方面势力期盼已久的江苏巡抚李太终于抵达了通州,准备过了初一,就去京城京城参拜皇上……进城的时候,李太满脸肃穆之色,双手合什,虔诚的冲着通州城的城墙拜了拜,自言自语道:“菩萨保佑,保佑我老李此次回京述职万事顺心,能够一举扳倒四爷,为三爷登基大宝铲除障碍……”
说完,李巡抚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信道教的,不过他也没在意,这年头随便拜拜菩萨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李太不知道,自己这一拜错了神,几乎把命搭上,因为他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天宫也是要开联谊会的。
与此同时的瑶池胜境,道家神仙全体脸色发暗,各位佛陀则满面红光,几位菩萨正在笑容可鞠的和太上老君说话。
“我说老君啊,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要你的信徒来拜我们,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客气了啊。”这是骑着八爪金龙的灵吉菩萨。
“李老大,不是我们说你,该给下面这些信徒一点实惠啦,不然他们都来拜我们佛门,咱以后见面也不好说话不是。”这是骑着金狮的文殊菩萨。
“李兄啊,下面的信徒懂什么,我们要从思想上教育他们,精神上感化他们,不是我说你们道门啊,这些年香火是不是见少啊,要说你这位给我们下拜的信徒还跟你一样,也姓李,你说这是从何说起啊,陷我们于不仁不义啊。”这是骑着白象的普贤菩萨。
道教伟大领袖太上老君的脸色那是一会青一会白啊,有心发火,这三位偏偏还都不好惹,好不容易等三位菩萨说过瘾转身儿走了,老君长出一口气,驾起一片祥云,转回兜帅宫,谁知道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出事了。原来老君家那头大青牛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发了情,每天趁老君出去遛弯的时候总要带头母牛回来,想着今天过年,中午王母请客吃饭,老君还不得多待会,因此今天也就没着急让母牛回去,没成想今天老君被三位菩萨一挤兑,没在外边儿待多会儿就回来了,青牛正爬在那母牛身上培养革命下一代呢,老君满脸怒气的推门进来,正好给抓一现行儿。
老君一看不对劲,一个闪身进去,蹑手蹑脚的往里边走了几步,蹲在角落里开始听墙根儿,俩牛不知道啊,还跟那对口词儿呢,悍然这就一段相声:
公:“你丫今天怎么来晚了?都几点了?!”
母:“我们家有点事儿,我爸他……”
公:“打住吧!打我认识你那天起,你们家事儿就没断过!我就纳了闷了,你爸一个天宫退伍老战士,怎么比人家阿拉法特同志还忙活?!”
母:“得得得,至于的吗?不就是晚来了一会儿吗?”
公:“一会儿?我在寒风里溜溜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母:“那又怎么着?上回你跟金角他们下凡去三里屯喝酒,我还在门口杵了仨多钟头呢!冻得我一脑袋的冰碴儿,跟水晶灯似的……”
公:“您那是等我?您那是盯梢!仨钟头,你活该!说起这事我就来气,我说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旁的本事没有,盯、关、跟的道行您倒是挺深;还一脑袋的冰碴水晶,我呸!不就是些冻成固体的鼻涕泡吗?也不照照您自个那点坯子……”
母:“说话别那么损啊!我坯子怎么了?嫌我长得不好,你找一好的给我瞅瞅啊!”
公:“你以为我不能?要不是我这人心慈手软,早就把你像甩大鼻涕似地甩了!”
母:“嗨,你还来劲了!也不瞅瞅你自己那点德行!要说你爸妈可真伟大的,怎么就攒巴出你这么个半生不熟的东西!”
公:“我长得是不如你,你瞧你长得多好……跟模特似的,而且还是毕加索先生专用的!我说怎么刚认识你就觉得眼熟呢,合着在毕老先生的名画里都见过!”
母:“那也不如你!达芬奇打小练画、画的就是你吧?我还真挺纳闷的,达芬奇怎么就透过你妈的肚子、把你的模样画得那么逼真!”
公:“怎么着?达芬奇画鸡蛋惹着你了?嫉妒了对不对?谁让你的胸脯还不如蛋黄大呢?说真的,要不是你见天儿在前面罩着个假胸,我还真就分不清楚你的正、反面呢!”
母:“就你好!细的跟根儿牙签似的,平时堆在一块堆儿也就罢了,每到那时候,我就跟梦见我姥姥在缝衣服一样。”

公:“缝衣服?你们家有这么长的缝衣服针?”
母:“长有什么用?这又不是买鱼线钓鱼!”
公:“嗨!还真让你说着了!这关键时候,它就能钓鱼!这就是资本,你懂吗?想当年有个姜子牙……”
母:“姜子牙?充其量你也就个绿豆芽!”
公:“甭管什么芽,能钓鱼就成!你行吗?”
母:“我是不行,你行,要不你搁水里试试?留神别把乌龟、王八招来,人家一看你那东西的脑袋,还以为是它们家来了什么瞎了眼的亲戚呢!”
公:“今儿我还就非试不可了!”
母:“嗯……你放开我!你再不撒手我喊人了,臭流氓……”
公:“你喊就喊吧,我想钓鱼了……”
母:“你不是嫌我像蛋黄吗?你去找个大的呀、你去呀!”
公:“我喜欢小的,钻石珠宝都用小盒装、垃圾才用大筐抬呢……”
母:“你讨厌……你欺负人……你坏……”
暴了,完全暴了,难得人家李老太君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大火气,也合该着青牛倒霉,老君抬起右手二指,向青牛虚点一下,把在外面受的气全撒它身上了,破口大骂道:“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儿家,一大早清儿的就站在当院跟那母牛满脸跑眉毛的,半点儿不着调我隔着窗户纸这都运一脑门子气了,您这是唱的哪出儿啊?对,没错,就说你呢。
还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本一老实巴交的牛,现在学会耍猫儿腻了,见天皆当街晃荡打油飞,时不时的整出点汤儿事,再不就是胡吃闷睡。你自个儿照照镜子去,好嘛,活的越大越抽抽儿,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成天逮谁跟谁扯皮不说吧,办事也没个准谱,交代你屁大点儿的事儿,你说你放了我几回鹰了?和着我那点儿吐沫星子全打了水漂儿了!
你瞧你平时那个德行,样儿大了你!装的牛五牛六儿的,还挺象那么回事的。实际上满肚子的幺呃子,除了整天游手好闲,要嘛就是鼓捣点儿嘎七马八的事儿出来。要是结识了个有点儿来头的,好嘛,你拉多晚儿也得老着脸死命的巴结上,你瞧上回孙猴子过来你那副奴才像儿,又是递烟又是送仙丹的。实在闲的发慌,也是跟那帮小混子起哄架秧子,打联联。走在街上看见个半老徐娘你都不错眼珠儿的盯着人家看。哪天遇上个满不吝的,给你一板儿砖,你就知道什么是肝儿颤了。
你说你们家老爷子我也怪不容易的,千倾地一根苗,还巴望着你能出息,平地扣饼呢。你不但一点长进没有,还成天让老爷子吃挂落儿,给老爷子折腾的五脊六兽的,跟着你转磨磨。一数落儿你几句,你就蹬鼻子上脸,长行市了你,嫌老爷子絮叨儿,车轱辘话来回说。现在塌实了吧?那点儿家底全让你攘秃噜了吧?蹦子儿没有看你还能鼓捣出什么花花肠子来。就欠让你见天皆吃棒子面勃勃,顶多白饶你一碗凉白开遛遛缝儿。还甭跟我耍哩格儿楞。敢情你也有脚底下拌蒜,掰不开镊子的时候儿,平时那大嘴片子一张不挺能白活的吗?麻利儿着呀,怎么变没嘴儿葫芦儿了?费了半天的吐沫,我也不跟你嚼舌头了,借光儿,我找个豁亮的地儿焖得儿蜜去了。”
骂完了,老君再看,母牛昏死过去了,那青牛仗着有些法力抵抗,但也已经吐白沫了。
老君吩咐金角银角把牛抬到外面去,自己坐在马扎儿上休息,刚喘了几口气,忽然金角来报,太白金星来了,老君心说这老东西干吗来了,得,先迎进来吧。
进到宫里,老君顺手递过一个马扎儿道:“来,长庚,坐,抽烟吗?不抽是吧,怎么个意思,大过年的上我这玩来啦?”
太白金星一乐:“老君,不是我找您,是玉帝陛下叫您过去一趟,说有点事要跟您商量。”
“玉帝找我?这怎么个意思啊,大过年的我这正不顺心呢。”老君看了看远处那头瘫痪的青牛,叹了口气。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大清楚,您过去不就知道了,大过年的,也没准就是为图个喜庆。”
“得,长庚贤弟头前带路。”
二人驾起祥云,飘飘悠悠的奔灵霄宝殿就过来了。
刚到南天门,四大天王就过来了,增长天王双手一打恭儿,道:“老君,你家牛还好吗?”
“牛?哦,还好,还好,正在茁壮成长。”
“那行,我们四个也不多说了,玉帝在里边等您,您赶紧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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