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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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三哥,小弟来了!”第二天上午,弘昼就带着王保和几个家人出发奔三贝勒弘时府上赴宴了,在门口下了轿子,也不等门房通报,径自走进院里,站在正厅扯着嗓子喊到。
“呵呵,五弟啊,几日不见,你这气色可是不错啊。”弘时听见这声大嗓门,就知道是弘昼到了,连忙带着马一平从后面出来,满脸亲热的拍拍弘昼肩膀道:“五弟啊,你这嗓门可真够大的,站在长安街上一喊,估计连通州都能听见,来来来,赶紧进来。”
弘昼见他客气,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到也并不在意,与弘时勾肩搭背的进了正厅。
到得厅内,二人分宾主落座,弘昼看了看厅内陈设,叹气道:“早就听说三哥俭朴,想不到竟致于此,这厅内一用家什,比之寻常四五品的官吏尚且不如,真叫小弟汗颜啊。”
弘时微微一笑道:“皇阿玛时常教导我们要谨记圣人教诲,以民为本,不可奢华无度,我身为皇长子,当为天下臣子和兄弟们做个表率。”
弘昼满脸嬉笑道:“三哥果然是我爱新觉罗家百年难得一出的人杰,小弟对三哥的景仰之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弘昼本来就贫,再加上一门心思拿弘时开涮,嘴里像安了把机枪似的,一溜大长趟子不迭的夸奖弘时,把弘时高兴的满脸放光,发现自己这个行事荒唐的弟弟到也不是一无是处。
半晌,弘昼夸完,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到是弘时已经有点高了的意思,满嘴的胡言乱语:“老五,还是你知道哥哥,你三哥我从来都是如此勤俭节约,家里但分有点值钱的东西,我都要想办法把他送人!不信?不信你随便看看,三哥府里除了御赐物件,你只要能找出五十两银子以上的东西,三哥就把它送你!”
弘昼心说今天我过来,你这府里明面儿上当然找不出什么值钱东西了,恐怕雍正来了你比这还要节俭,有种你让我上你们家库房看看,当然了,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嘴上是不能说出来的,当下又是把弘时一通海捧,兄弟二人说说笑笑的,这日头就到了晌午。
本来今天的主旨就是吃饭,到了饭点儿了,弘时利马吩咐马一平上菜,弘昼开始还想着不知道弘时会请自己吃什么好东西,看他这份装孙子的劲头,估计今天也吃不到什么好菜,慢慢的也就对午饭失去了兴趣,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弘时到底叫他来干什么。
故意显示自己的俭朴?不会,自己根本不怎么上朝,雍正似乎也不怎么找自己说话,要表现出艰苦朴素精神也应该找那些宰相抖去,比如张廷玉这票人。
想跟自己打好关系,拉自己上他那条船,共同对付四哥弘历?这到是有一定可能,可他应该知道雍正对弘历比较看重,相对来讲我这个老五平素有个处事荒唐的名头,在雍正的心目中并不如何重要,他拉我一没什么用,二一个万一真被雍正看出来我们俩走到一起,也是件招忌讳的事,这弘时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会看不出来。
正琢磨着,酒菜已经上齐了,弘昼看了看桌上的几个菜,一条清蒸黄鱼,一盘子炒鸡蛋,一个青椒炒肉,一盘子烧豆腐,一盆紫菜鸡蛋汤,典型的清汤寡水、四菜一汤,关键是不知道那帮厨子在里边加了什么材料,隐隐的还传来一股异味,让吃习惯五贝勒府里菜肴的弘昼看的两眼一阵发黑,心说你用的着这么装孙子吗?这菜在外人看着是简朴,可你自己吃着也不顺口啊,以你一个皇子身份,就是吃点好的又有谁能说的出什么。
不说弘昼在这边不以为然,就是弘时心里也别扭,往常吃饭哪顿不是山珍海味,今天就因为弘昼要来,这才叫下人们专门做了这么一顿寻常人家吃的饭,尤其这帮厨子为了体现出他强调的朴素二字,特意没放多少油,这菜做的是又柴又不合口,忍着想摔盘子的**随意夹了口青椒,看那样子还特意挑的是快烂掉的,弘时无奈,深深的吸了口气,像吃药似的放进嘴里,嚼上两口干脆生吞下肚,然后满脸苦笑的看着弘昼道:“来,五弟,吃!”

据说厨子手艺到了最高级别,往往不做什么大菜,越是什么白菜萝卜小炒肉,越能看出功夫来,弘昼开始还觉得会不会是那种高级菜,这会看弘时脸色,估计这就不会是什么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上等手艺。见弘时客气,要一口不吃也说不过去,只得拣着小的夹了块鸡蛋,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厨子做的,里面愣是有块盐巴没化开,喉儿的弘昼一阵想吐,忙举起酒杯道:“三哥为国家之栋梁,平日里却如此节俭,小弟,咳……咳……敬三哥一杯,来,干!”
弘时那口烂青椒吃下后嘴里就说不出来的别扭,早就想喝杯酒漱漱口,看弘昼举杯,忙也端起酒杯来,二人一饮而尽,好在这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也勉强可以入口,二人漱口完毕,齐齐的对望一眼,弘昼双目一红,哽咽道:“三哥,看你如此简朴,小弟忽然想到,那天下间那些贫苦百姓会是怎样的一个惨状啊,一想起这个,小弟我是食不下咽啊,罢了罢了,今日午饭断然是不吃了,算是为天下黎民祈福。”
弘时心说你不吃难道让我一个人吃?吃完这么一顿以后我恐怕就没有体力去跟弘历争皇位了。当下笑道:“难得五弟有这份心,为兄也当奉陪,来人,把酒菜都撤下去吧,上点小点心,桂花糕什么的,你们五爷从小就爱吃那个。”
约莫一刻钟后,兄弟二人那股恶心劲儿下去了,坐在桌子上吃着点心,聊着家常,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冷不丁的,弘时突然说道:老五,听说你四哥在南边出事了。”
弘昼拿了块桂花糕正在慢慢品尝,猛听说弘历出事了,吓的心里边咯噔一下。正要站起来问个究竟,猛然想起来四哥弘历现在代天巡视江南,两江总督李卫是雍正皇帝从小带大的,又和弘历一向交好,凭李卫这天下第一流氓总督的本事,弘时的关系网不可能比他还广,若是弘历出事,雍正这边不可能不知道,至少也不会比弘时知道的晚,雍正三个儿子里边,弘历是最早封王的,现在已经是宝亲王爷,将来继承大统的希望很大,他出了事,依雍正的性子非要暴跳如雷不可,自己虽然不像两个哥哥一样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消息网络,但在北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的耳目可是比谁都要多,自己不知道,那就说明雍正也不知道呢,换句话说,这事就是弘时自己打听的,或者说,这就是弘时做的。
想到这,弘昼露出那痞子般的笑容,抽出腰里别的烟袋杆子,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笑道:“三哥逗我,您这是拿兄弟开涮呢,四哥身边那么多护卫,再加上两江可是李卫的地方,李卫没当官前可是看着咱们仨长大的贴身奴才,比之一般官员不知道忠心多少倍,他能让四哥出事?我不信。再说四哥自己身上的功夫,寻常一二十人也近不得身啊,这要是都被贼人得了手,那我大清朝廷的脸面可真就没处放了。”
弘时心说你什么逻辑啊,出事了就一定是有人行刺啊,没辙,还得指望这个弟弟帮忙呢,只得慢慢给弘昼解释到:“我不是说他被人行刺了,我的意思是,有人要告他!”
有人告弘历?这到是新鲜事,谁不知道这宝亲王爷在官场上名声甚好,难得这次到是有人告他。弘昼把椅子往弘时身边挪了挪,小声道:“三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兄弟说说。”
弘时今天叫他来本来就为了这事,见他来了兴趣,心里不由感念老天开眼,自己这个弟弟终于开始对老四的诽文八卦感兴趣了,微微一笑,对他婉娩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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