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雪成都收孝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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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风流,不是冤家不聚头。只为淫人妇,难保妻儿否,嬉戏眼前谋,孽满身后,报应从头,万恶淫为首,因此上媒色邪淫一笔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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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早当家的,当你出生的时候,发现自己生在了一个家徒四壁地方,那么你最后从小就要养成自力更生的习惯。因为家里不但没有钱让你挥霍,反而在你很小的时候就需要你帮助家里面赚钱,其实,这也是一种经历,至少比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们活的充实的多了。而且,失去了家庭的照顾,你还能继续生存。
牛小三今天起的很早,今天是他半个月前参军以来第一天工作,他的工作是—看守城门。每一个刚刚工作的青年都是那么的勤奋而带着**,牛小三也不例外。
早上起来,伴着柴火烧焦发出的木炭香味,牛小三带着一丝兴奋穿好了那身崭新的军装,然后接了盆水,对着水面比了又比,尽管他昨天晚上已经重复过很多次这样的动作,可还是觉得不够仔细,因为,今天毕竟是他第一次去城门口值勤。
几天前,他还是成都城外李家村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李家村的人大多姓李,牛家是这几年才从外面搬来的,因此家中也没有地可种,为了糊口,只得跟着爹爹每天去城里卖艺为生,这天回到家里,小三听到娘在里间小声的哭着跟爹爹说家里的钱不够用了,想让两个弟弟别念书了,回来帮着家里干点杂活。牛家一共有五个娃,老大老二早早的就夭折了,小三就是三个孩子的老大,两个弟弟在外面念书,将来家里还指望他们考中进士做官,好光耀门楣呢,哪能不让他们读书了,小三心里就有了主意。
第二天,牛老头一早起来准备出去卖艺,叫了几声小三却不见人,家里没钱,牛老头心里正堵的慌,还在想怎么跟小四小五说呢,这时候小三又不见人,不由心头火起,小声骂道:“这小畜生,平日里看他还好,这家里现在这么困难,他却犯了懒,看回来不好好收拾他,唉,这可怎么好啊。罢,先把小四小五叫回来吧。”
傍晚的时候,小三回来了,身上还背了个小包袱,牛老头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见他进屋,也不叫他坐下,冷哼一声,喝道:“小畜生,你还知道回来啊,还不给我跪下!”
小三不知什么事情,不由一愣,不过他素来孝顺,见爹爹发怒,也便跪下,问道:“爹爹,不知孩儿做错了何事?竟惹得爹爹发这么大火。”
“啪!”小三脸上已是挨了个嘴巴,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充满了脸颊。“爹爹,孩子到底做错了何事,还请爹爹讲明。”
“你还知道有个爹爹,大白天的让爹爹一个人出去卖艺,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野去了,小时侯看你还好,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还有脸问问为什么,你要把老子气死不成!”牛老头越说越气,上去又要动手。
牛老婆子正在里间和小四小五说话,听见动静,忙带着两个孩子跑了出来,看小三脸上一个大红手印,赶忙拉住牛老头,叫道:“你这死老头子,三儿素来孝顺,纵是有些不是,说他几句也就行了,何苦却要打他。”两个孩子不知就里,见爹爹发怒,也不敢说话,低着头在一旁站着。

小三摸了摸红的发烫的脸,苦笑着摇了一下头,从身上拿出了五两银子,道:“娘,没事,今日去的急了,没和家里打招呼,原也该打,爹爹,我这里有点钱,给家里用吧。”
“你这……?”牛老头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三道:“爹爹,咱家里困难,孩儿也知道,正巧前几日看见城里大营招兵的告示,孩儿想,每日和您卖艺也多不了几个钱,家里还多我一张嘴吃饭,于是,今日早上,孩儿便投了军,苦可能是要吃点,可大营里管吃管住,每月还有五两银子贴补家用,小四他们俩在外面读书,日后咱家还指望他俩光耀门楣呢,您可千万别让他俩回家干活来。长官听说我家中有父母和弟弟,还特意先给了我这个月的钱,让我回来安顿一下,您拿着。喏,这便是孩儿的军装了,孩儿试过了,还挺精神呢。”说罢打开那包袱,拿出了那身号褂子给家人看。
牛老头的眼睛有些发红了,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那牛老婆子却不管那么多,眼泪早已经夺眶而出,上前抱着小三哭道:“我的好三儿啊,可要苦了你拉,娘真舍不得啊。死老头子,这么好的儿子,别人家打着灯笼都难找,你真下的去手打啊,也不说先问个清楚,这不是寒了孩子的心嘛!”两个弟弟在旁边也是跟着垂泪,低头不语。
牛老头心里早就后悔打了儿子了,你说自己怎么就那么混,问都不问清楚,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孩子他娘说的是啊,这么好的儿子,我上哪去找啊。想着想着,不禁叹息一声,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孩儿啊,爹爹错怪你了,不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你,爹爹也是心里着急啊。罢,你既然去当兵,爹爹明日一早让你娘做些好吃的,给你送行。往后在军营里好好干,兴许也能谋个出身。”
小三听道父亲认错,忙道:“爹爹说的哪里话,是孩儿出门前没和家里打招呼,这才让爹爹牵挂,是孩儿的错。”想想又道:“孩儿既然从军,定会好好报效国家,只是以后就不能和爹爹一起卖艺了,您老还要自己保重身体”。
那牛老头,听到这里,哪还把持的住,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出来,怕孩子看见,赶忙转过头去,对小四小五喊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去给三哥磕头。”说罢叹息一声,进了里间。
牛家三个孩子素来兄弟情深,两个孩子也知道三哥参军是为了让他们接着念书,听见爹爹叫喊,马上过来给三哥跪下,含糊不清的说道:“三哥放心,我们一定孝敬爹娘,好好念书不会辜负个三哥的心意。”说罢兄弟三人抱头痛哭。
第二天清晨,牛老婆子从厨房翻出了仅存的一点白面,给小三做了几个炊饼,装在包袱里面,又嘱咐了他半天,无非是些到了军营里勤快点好好干,和人处好关系,别被人欺负了之类。说完,牛小三在全家的泪光中告别,踏上了从军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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