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乐极生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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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下胡孩儿早寻着一溜石阶,待看到岸上红光闪现,心里不免惊诧。他听师傅说起,修道之人羽化时会有祥瑞红光护体、仙乐梵音开路,因此担心师傅就此飞升,撇下自己孤零零一人,是以携着冉隆飞奔上岸。不知为何,匈灵虎踯躅不前只在石阶前徘徊。
待来到岸上时并不见什么奇异景象,倒是驼背叟往前紧赶几步跪倒在地上。冉隆赶紧把驼背叟扶起来,但稍后他才知道,驼背叟跪迎的不是自己,而是手中的赤霄宝剑。
原来昔日汉高祖斩蛇起义用的就是此剑,而那白蛇也凡物,实乃白帝子,是太平世的魔障,乱世的英雄。刘邦建汉后时常梦到白蛇索命,军师张良献策,设计让师傅赤松子捉住白蛇灵,用赤霄宝剑定于太行山桃花谷,派门中高人世代看守,世事沧桑传到驼背叟这一代。几百年的宿命一朝被冉隆解脱,驼背叟心中感慨万千,这种感觉外人恐怕难以体会。适才红光附身,师尊赐以仙乐洗耳,让他道行又精进几重,先前看不清晰、想不明白的许多事情豁然明了。
回到茅舍,驼背叟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冉隆喃喃道:“原来这样,你们先前都是骗我的!”
驼背叟道:“老身请罪,但你确是有缘人!”
冉隆不屑道:“有缘人,有缘人,到底何为有缘人?那白帝灵与我有什么相干?难不成我就是那条白蛇托生?”
驼背叟道:“时机一到我自然会细细说与你听!”
冉隆将信将疑,抽出宝剑细看,柄上夜明珠在白日里不见奇异,与一般玉石并无二致,只是剑身精光闪闪,一看就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神兵利器。
冉隆道:“我看见白气冲天而出,难道就是白蛇灵?它到哪里去了?”
胡孩儿插嘴道:“不是我你哪能遇到这样的宝贝,知道这样我早就进去拿了!”
胡孩儿说完,招呼远处的虎牙,它好像非常惧怕灵虎,远远得躲在密林处偷看。
灵虎则趴在门口,不时扭过头来对视冉隆,三只怪眼让人不寒而栗。冉隆看灵虎一眼低声道:“老师傅,宝剑我要了,大虫你留下怎样!”

驼背叟答道:“五十年前师傅占卜,得知白帝灵不安,需三眼神兽震慑,于是遍寻山川大泽,从极北之地寻来灵虎。你拔取宝剑、放走帝灵,如今也只有你降得住它,却为何来难为我?”
冉隆听后抓耳挠腮,反驳道:“并非我情愿!”驼背叟苦笑道:“世间又有多少你情我愿,时也命也!”
胡孩儿伸伸舌头,接着道:“你们不要,我要,让它当我座骑……”
冉隆本想把凶灵虎撇给驼背叟,现在恐怕难以如愿了。冉隆有自己的心事,却不知驼背叟心里五味杂陈。
沉默良久驼背叟突然起身,笑吟道:“斩白蛇而汉兴,钉精怪于幽洞,世易变兮苍生,再出世为英雄!”
边唱边拿着蓑衣苇笠往屋外走去,一直躲在屋梁上的红毛猴子跳到他的肩上,把一个小葫芦递给驼背叟。
驼背叟接住道:“这是十二颗赤血和合丹,是保本护元、疏通血脉的灵药,你都拿去吧,切记非在紧要时刻不要使用。”驼背叟说完后把葫芦递给胡孩儿,依依不舍的看他几眼,而后径直走出柴门。
胡孩儿见师傅说话不同寻常,忙追出来问道:“师傅,你到哪去?”
驼背叟头也不回,笑答:“师徒缘尽须分离,从此仙俗两不通。仗剑东行百里径,荷锄南归千丈峰,该回头时须回头,桃花谷中再相逢。胡孩儿,你我师徒缘分已尽,随冉壮士出山去吧!”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人已消失在林海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离别,胡孩儿毫无心里准备,不免哭倒在地上。冉隆也被弄得措手不及,想不明白驼背叟为何无缘无故出走。
看胡孩儿哭得伤心,忍不住走上前去安慰道:“你师父不是说该回头是须回头,桃花谷中再相逢吗!说不准两天后就相逢了,你也别哭了!再说没有师傅看着,自由自在多快活!正好带你出山见识见识。”
胡孩并不说话,一个劲哭得伤心。看胡孩儿如此模样,冉隆不忍心丢下他不管,只好先陪他在桃花谷等段时间,等他想开一些时再谈出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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