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手书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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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弟子听罢师父讲述的青城崆峒铁剑之争,均觉得一波三折,暗自伤神,二弟子魏宏铭却说道:“崆峒派虽然七伤拳厉害,但现下几大门派的高手云集青城,定然不会惧怕崆峒五子。”
魏宏铭说完,李宏凡即道:“依弟子之见,崆峒五子这次大费周章恐怕早已经不把铁剑的事情放在心上了,想必这次崆峒派还想凭武立威,在武林大会前轰动江湖,弟子不敢妄自尊大,师父武功剑法定能对上崆峒两子,大师兄入门年早又见多识广,或能与一子打成平手,八师弟功夫也能抵上一子,可惜他人在江南没办法回来,崆峒派胜过青城和我们点苍派实在情理之中。”
众弟子听李宏凡分析的头头是道,一面默默点头一面汗水津津,杭剑杰却想二十年前自己与莫公子动手的那几招不知相互之间能否还像以前一样战成平手,什么定能‘对上两子’云云,只是恍恍之谈罢了,崆峒派做事无恐,若非武学上又有了什么新的突破,那便是年轻一代中又涌现出了如郑双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想到这里,杭剑杰已微觉头痛。
只有徐宏清暗自觉得师父和二师弟四师弟只是杞人忧天,那些“公子”“猴子”和“抹脖子”或许连自己水平都不到。
良久,杭剑杰微欠起身,看了下即将落山的太阳,对徒弟门道:“此番西皇阁之行,路途虽然不远,为师自当前往,你们之中也去两个,也好长长见识,观摩观摩。”
众弟子听得均是一喜一优,能有机会见上各方豪杰和七伤拳固然是喜,忧的是师父只带两个去,自己学术不精,怕是不会选到自己。只有金宏瑶却想着四师兄稳重冷静武功又好,师父一定会选到他,一别十数日滋味必是不好受。
果听得杭剑杰说道:“宏肃武艺最高,本可助为师一臂之力,可惜远在江南,宏凡见识广博,养神功夫不错,剩下来……就宏清吧,为师不在山上的几日,派内事务俱有宏铭宏顺打理,宏凡宏清我们明日就起身。”
众弟子听罢一齐称是,唯有金宏瑶眼圈一红,差点落泪。
连绵的山脉,郁郁葱葱的树林,洒落地面的阳光星星点点,斑驳的树影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微风吹过,不知是树动了还是水动了。
春意盎然的景象挡不住无心留恋者匆匆的身形,滇川官道上一前两后三匹飞扬的骏马载着三个悬剑的武林人士奔赴青城山,不错,他们就是点苍派掌门“圣手书生”杭剑杰和他的两个得意弟子---大弟子徐宏清,四弟子李宏凡。
不一日,点苍派一行就抵达了青城地界,杭剑杰一面策马奔行一面向两个弟子介绍着青城山的历史:“青城山是著名的道教圣地,青城派尊的创始人归南道人就是一位道士,自古以来,人们都是以一个‘幽’字来概括青城山的美景……”杭剑杰滔滔不绝,李宏凡自是铭记于心,徐宏清却无心听着师父的话只盼望能早日见到各派高手一睹争雄场面。
三人很快便到达青城山脚,早有青城派弟子前来迎接,杭剑杰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近日已经有少林神僧,武当宋远桥俞岱岩莫声谷三侠还有峨眉派芷雨师太,昆仑掌门袁大漠,丐帮传功长老等等诸多高手来到了青城山,华山掌门司马空空也在来的途中。杭剑杰心道此次青城山上真是高手云集,自己的七十二路“书生剑法”不知还能否不给众高手看低,想到这里,不禁暗叹一声。
迎接杭剑杰的青城弟子是管鸿的大弟子贝开希,能说会道,一路上除了随口道出途中名胜之外也将崆峒派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介绍了个大概,崆峒五子带着十余名弟子数日前突然上山索要师门铁剑,管鸿言谈无果又见崆峒派早有准备,当下挤兑莫公子一对一比武,点到为止。莫公子一口答应,两人就在练武场对打起来,管鸿青城派松风剑法意劲绵长,莫公子却是拳风霹雳连连,斗了不一会儿,莫公子摆开七伤拳,管鸿抵挡不住,宝剑被夺,左右两肩各中一拳,只好命人去取铁剑,谁知莫公子挥手一摆,说道:“我崆峒派这次远道而来,也没有照会管师弟,莫某要是就这么拿走铁剑,江湖上说不定就会说崆峒派赢得不尽公平,什么时候要是莫某不在山上,管师弟也突然来访,我那些不争气的弟子们可是一个都挡不住,来来回回数百里也真是舟车劳顿。”管鸿见莫公子的话不尽不实,也不询问,当即不做声响。果然过了一会儿,莫公子自己忍不住又说道:“铁剑之事关系师门大幸,要是管师弟不嫌弃,我崆峒派就在青城山盘桓几日,游览下青城之幽,管师弟尽可邀齐四方朋友来助拳,一来让大家做个见证,而来也好让江湖中人都知道我们崆峒派这次来拿铁剑拿得是堂堂正正。”

青城派原本以为莫公子大不了会折损挖苦一番,没料到竟反过来请青城派去邀人帮忙。管鸿本不欲师门之事让外人来助拳,只是铁剑事关重大,便当即冷哼一声,传书少林武当峨眉点苍华山昆仑丐帮七大帮派,虽知崆峒派如此说似乎有恃无恐,但无论如何以一派之力也不可能斗得过八大门派。管鸿两肩受伤,笔都提不起来,这传到各大门派的书信便出自大弟子贝开希之手。
杭剑杰听到此处也是心惊不已,自恃郑双在时崆峒派也没有如此雄浑的实力,莫公子此番手笔之大的确令人瞠目结舌。
不及细想,长长的登山之道已至尽头,西皇阁已能看个大概,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人影,杭剑杰深吸一口气,踏步而上。
贝开希带着杭剑杰三人一路走进大厅,杭剑杰环顾一看,中间位置坐的是青城派掌门人管鸿,只是两肩都绑着石膏,可见伤得不轻,管鸿右边是少林派平空平玄两位神僧,杭剑杰都会过面,少林派边上做的是丐帮传功长老,手持一根镔铁大棍,身上肌肉累累,青筋爆出,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丐帮边上是昆仑派掌门袁大漠,一脸络腮胡子,看不到神情,左边坐的依次却是武当派宋远桥,俞岱岩,莫声谷三侠,宋远桥青衣长衫面容和蔼,俞岱岩双目圆瞪,面含怒气,杭剑杰虽不认得莫声谷,但近年来莫声谷多在川滇一带行侠仗义,川滇同道都对其描述甚深,所以杭剑杰一眼便认出其来,武当派边上坐着一位白衣尼姑,正是峨嵋派“巾帼一剑”芷雨师太,但是杭剑杰的目光却不由自主滑落到芷雨师太后面站着的小尼姑身上,但见那小尼姑长得并不出奇,却让人看着有说不出的喜欢。杭剑杰心里叹一声“可惜”,目光却一瞬即回。
厅中数人本在谈论着崆峒派的大言不惭,见到杭剑杰到来,更是欣喜万分,熟人相见免不了寒暄几句,不久贝开希搬来椅子放在峨眉派边上,杭剑杰道一声谢,轻轻坐下,徐宏清和李宏凡则都站在师父后面。
从刚厅的时候,徐宏清和李宏凡就注意到了峨眉派那美貌尼姑,李宏凡却只是虽是惊叹却并不放在心上,徐宏清却是大为欣喜。待到杭剑杰和峨嵋派比邻而坐,徐宏清当仁不让,乐呵呵得站到师父身后,还特意往峨嵋派的地方挤了挤,厅中多是江湖豪侠,谁也没有注意到徐宏清的心思。
徐宏清幽香在鼻,忍不住转脸望去,却见武当派处一道凌厉之极的目光往自己射来,不禁心中一跳,却见那目光的主人眉清目秀却又玉树临风,端的往那一站就有说不出的俊俏和潇洒,一瞥之下自卑之情便生,第二眼却再也不敢看了,当下只是不停地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我哪里惹他了,他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管鸿遍邀的几大帮派,如今除了华山派未到之外具以聚齐,胜负之势已然逆转,当下便和众人商量一阵,准备答复崆峒派择日比武,众人都说理当如此。不久,传话的贝开希就来了崆峒派的回话“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午时较场见。”
宋远桥道:“崆峒派约定明日,恐怕一来是怕节外生枝,二来以逸待劳,袁掌门杭掌门陈长老都是今日才到,华山派司马兄恐怕还得明日才到,但崆峒派既约明天,我们又人多势众,断不会轻易让崆峒派占到上风。”
宋远桥娓娓道来,众人也不断点头,李宏凡更想这位宋大侠片刻之间便把事情想得明明白白,真是让人敬佩,待得说到“人多势众”,众人均都脸上一红,但想那崆峒派言明让青城派邀友助拳,便不再在意,一时更议论纷纷。
却听芷雨师太突然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此番大动干戈,崆峒派自以莫公子为首,我们这边却……依贫尼之间,也当推一个小盟主。”
众人一想均连连称是,芷雨师太外号“巾帼一剑”,剑法颇为跋扈,谁知竟粗中有细。古来交兵,兵强不如将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青城派这边虽然汇集几大门派,但合起来却也颇为松散,芷雨师太一言正可谓一针见血,恰到好处。
芷雨师太继续说道:“当今武林正道人士,均奉张真人为泰山北斗,张真人说出拳不会有第二个人说出掌,张真人今日不在,他的大徒弟却在,武当七侠名望天下,宋大侠更是将武当派管理的井井有条,贫尼第一个推宋大侠为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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