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手争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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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宋远桥道:“莫兄,我开始撤力了。”莫公子见他比拼内力之时尚能说话,不免也是大吃一惊,但听他说要撤力了,心中一凛,猛然间觉得手上力道减弱了一分,当下心自了然,也开始收缩掌力,宋远桥又收一分,莫公子也再收一分,不多时两人各自撤掌,相对而笑。
管鸿轻吁一口气,道:“这一场当是平局好了。”
宋远桥道:“莫兄拳脚精妙,内力雄浑,在下的确佩服。”
莫公子脸色一红,道:“不敢。”说得确实真情实意,他初上青城山时,颇为自负,但见场上诸人均有过人业艺,此时已不敢小窥,他自己三年前机缘巧合,内力大涨,本以为张三丰铁默之下当世已无人匹敌,熟料尚且不如宋远桥,心下想来大为气馁。
其他人却见宋远桥在比斗中虽然只说了区区八个字,但若对手正好在这时候发力,恐怕将有性命之忧。宋远桥绵掌精熟,内力高深,气度非凡,场上众人均是大为折服。
崆峒派人见己方未能赢下三场,都有些悻悻然,好在铁剑可得,天下最强的太初剑也已出鞘,更见到江湖上众多一流高手的风范,心想倒也不枉此行。
五场比完,双方各自胜两场,平一场,不分胜败。管鸿转头道:“开希,你去把铁剑拿来交给崆峒派的师兄们。”
贝开希应一声“是。”
管鸿又道:“还请麻烦众位中去几个人做个见证,青城派在我手里失了铁剑,列祖列宗那真是愧不敢当。”
青城派弟子见他说的凄凉,都眼眶一红。
俞岱言道:“管师兄莫气,我来陪贝师侄走一遭。”说罢和贝开希走到一起,当下心文,徐宏清,宋青书也都跟来,崆峒派走出了皇甫少康,少林两僧却只是宣念佛号。
武林中帮派变迁,掌门传位,需要去拿什么重要物品的时候,在位的各大门派一般便都是在场弟子中排行最大的与主人一起前往,俞岱岩心有感触,自愿走动一遭,本来俞岱岩代表武当派了宋青书便可不用前去,但他见心文徐宏清都已跟随,焉有不同行之理。
六人两前四后,便往后山走去,走的却是峻险的登山道,一面是巨石,一面是悬崖,转过几个弯,缓的一缓,便到了一个山洞边,洞口铁门严锁,贝开希拿出钥匙,把铁门打开,当先走了进去,俞岱岩见山洞内甚是干燥,干柴稻草也是放得井井有条,洞内一边挂着一把小小的铁剑,想来便是和崆峒派所争的师门铁剑。
贝开希道:“这个山洞便是师祖年轻时居住之地,本派历代以来一草一木均未变动过。”
俞岱岩“嗯”了一声,皇甫少康却是一哼。
六人除了山洞,贝开希轻轻把我关下,眼泪却扑哧扑哧地流了出来。
突然间山坡下有人朗声一笑,纵身往贝开希手中铁剑抓来,贝开希本是神情恍惚,见此其变,当下往后缩去,只听得“嘿”得一声,却是俞岱岩已经和他对了一掌。
这时树上也落下一青衣人,长身而出,却也是往铁剑抓去,徐宏清早已拔剑在手,一招“云弄霞移”当即刺出,宋青书心文也随即上前夹攻。俞岱岩与来人数招相交已觉对方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分出胜负至少也得上百招,斜眼一瞥,却见心文长剑已经落在地上,宋青书徐宏清均各自受伤,皇甫少康也已经出手,但他七伤拳拳风连连却是半分也占不到上风,山路狭窄,虽是数人夹攻,但最多每次只能递上两招,对方两人各堵一边,却又冲不出去,不多时徐宏清宋青书均被踢倒。
俞岱岩长身而出,只求逼退一人,从山道上出去,但那人招式严密,一时间并无败相,而另一人却逼开皇甫少康,直往贝开希而来,一推一带,便把铁剑夺了过去,俞岱岩大惊,疾出三掌,将对敌之人迫开,双腿连环而出,却是向夺剑之人踢去,那人道一声:“来得好!”左手拿住铁剑,右手却是随手一抓,将心文抓起,作势往前扔去,俞岱岩急忙收脚,胸口内息一倒,几欲晕倒,猛听得背后掌风汹涌而来,转身便回了一掌,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借地卸力,山道上岩石吃力不住,又同时往崖下落去。
后一人发一声喊,往山下看去,徐宏清瞅准时间,长剑便往其右手神门**刺去,心知这神门**中剑后,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那人眼见长剑刺来,也不回头,只把心文往边上一放,手掌一引,徐宏清只觉得大力涌来,长剑登时脱手,脚下一颤,竟也往崖底落去,当下大骇,只觉得腾云驾雾,头脚发麻,呼吸难畅,耳边呼风大作,心道:“完了完了,这回完了。”
他只觉得越落越快,身旁风声呼呼,偶见峭壁上有树枝伸出,便伸手去抓,几次都差了数尺,眼见都能看到地面了,奋力一伸手,最后一次总算抓到了,可他下跌的力道太强,树枝吃力不住,喀喇一声,一根手臂粗的松枝登时折断,那就这么缓了一缓,下坠之势便慢了许多,“嘿”得一声,整个身子却是都落在了一大堆茅草中,直没入头脚。

原来当地农民每到农闲就会把茅草堆积在干燥处,成里成亩地堆积,像小山一样,徐宏清从崖壁山掉落下来,摔入这大茅草堆中,复得纵身跃起,竟然毫发无伤,他转头一看,四面八方没一户人家,却见俞岱岩和那个抢铁剑的青衣人拳来脚往,兀自在斗,原来两人从崖壁落下,也都没有受伤,只是撇见徐宏清也从山上掉下,都是一惊。
不多时青衣人眼见不敌,不敢恋战,发一声喊,往外奔去,俞岱岩双掌齐出,向他后心击去,那人却凌空一翻,落在徐宏清身旁,徐宏清尚未反应过来,已被点中了**道,随即只觉得身体一轻,腰部已被那人抓了过去,翻身提起。
青衣人一手提着徐宏清,发足狂奔,俞岱岩紧随其后,青衣人高声道:“俞三侠,只要停步,再过十里,我便会把这点苍派的小子安全放下。”俞岱岩“哼”得一声,紧紧跟着,却不停步,那青衣人轻功也甚为了得,手中提着一人却也奔走如飞,俞岱岩不敢逼得太急,只是远远跟随。
三人在草地上行走了近两个时辰,有时平原,有时丘陵,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天色大晚,青衣人却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徐宏清只被提得头晕脑胀,偏又动弹不得,口中只是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饿死了饿死了。”
又过数里,青衣人突然停了下来,俞岱岩一惊之下,也当即停步,双掌横放胸前,戒心大起,那青衣人正色道:“俞三侠停步,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再往前便是我教重地,你若再过去,便是尸骨无存。”
俞岱岩冷冷道:“原来是天云教的高手,我武当派与魔教誓不两立,阁下如此为俞三着想,哼哼,俞三可不敢当啊。”
青衣人道:“俞三侠切莫多疑,在下既然投身天云教,对武当七侠自然也没有好感,但俞三侠在多年前,对我的两个朋友有过救命之恩,若非如此,华某也不敢冒着叛教之罪,请俞三侠就此停步。”
俞岱岩道:“我道还是何人,原来是魔教西北堂的堂主华之高,久闻华堂主轻功无双,智计过人。轻功无双在下是见识到了,嘿嘿,这智计过人嘛,俞三也不是糊涂虫。”
华之高“哼”了一声,道:“俞三侠,在下只是想还你一个人情,前面三里便是我天云教总坛,高手如云,机关重重,莫说你一个人,便是武当七侠和张三丰齐聚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华某适才若有半点假话,便叫我万箭穿心而死。”
俞岱岩徐宏清见他突发重誓言,都是大吃一惊,俞岱岩察言观色,知他所言不虚,当下微一沉吟道:“废话少说,你先把那点苍派的小子还来。”
华之高道一声“好”,左掌拍开徐宏清的**道,右臂用力,便把徐宏清扔了过去,徐宏清只觉得**道一麻,全身一松,已然落在了俞岱岩的边上。
华之高道:“俞三侠,后会有期,下次见面便是你我分出胜负之际。”转身欲走。
但见俞岱岩喝道:“慢!”华之高当即停步,道:“俞三侠还有怎得教说?”
俞岱岩朗声道:“俞三行走江湖,别说是魔教总坛,便是阴曹地府没有怕过,阎王老子要想抓我,我俞三还得捋他几根胡须来,华堂主,请带路吧。”
华之高微微一惊,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切莫后悔。”
俞岱岩道:“请!”转头却和徐宏清道:“还请贤侄速速归去,记住往返路途,再请我大师兄和杭掌门定夺。”
他本想说请宋远桥带人捣毁魔教总坛,但听华之高说道总坛内高手如云,机关重重,知他所言非虚,便改用了定夺二字。
熟料徐宏清却道:“俞三伯,弟子也随你前往什么劳什子总坛,弟子虽然武功低微,却也可助俞三伯一臂之力。”
徐宏清听得俞岱岩说的慷慨激昂,只觉得英雄豪杰便当如此,更见华之高言词中将总坛说的甚是恐怖,他年轻人好奇心大起,只盼进去一见究竟。
俞岱岩却笑道:“魔教总坛里面俱是些妖魔鬼怪,贤侄……”
徐宏清打断道:“俞三伯不要说了,我徐宏清行走江湖,别说是魔教总坛,便是阴曹地府也不怕,阎王老子要抓我,我还先得把那牛头马面给灭了。”
俞岱岩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先把那牛头马面给灭了,来来来,今番便是武当点苍两派高手勇闯魔教总坛,将它捣个稀巴烂。”
徐宏清也是哈哈大笑,两人跨步而出,跟在华之高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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