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故事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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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开始顺着河水寻找出路。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所带来的三个矿灯只剩下了一个,由米大爷拿着,兄弟俩则每人高举一根火把,跳进水里,单手向前游动着。
刚才从那个暗道滑落到这里的时候,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伤口,跳入水中之后,顿时都感觉到无比的疼痛。但这种痛感,很快便消失了,因为冰冷的河水已经将痛的感觉麻木了。还好三个人的身体都比较强壮,游了一会儿之后,身体便活动开了,热量也逐渐从身体内部产生出来,从而适应了河水的温度。但是就在他们走后不久,河水上游传来了“扑通”一声,又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水里。
就这样,三个人游累了就找个能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会儿,然后又接着向前游,由于是顺水,并不费力。渐渐的,河道开始变宽,水流也变得缓慢起来,突然,前方一下子开阔起来,又出现了一个小型地下湖,“前面有块儿空地,咱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吧!”顺着米大爷的灯光,兄弟俩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在水面上突起了一大块岩石,于是用力游动了几下,便来到了空地之上。
这是一个微型的溶洞,从四周的岩层结构来看,这里形成的时间并不长。整个溶洞呈圆形,直径也就十米左右,脚下这片空地处在溶洞的中心,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岩石,米大爷拿着矿灯,绕着空地走了一圈,最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唉!坏了,这里是个死胡同!”
兄弟俩一听,急忙拿着火把仔细地打量着四周,果然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这不可能,既然河水的流向是朝着这里,这里就不能是死胡同,一定还有一个出口才对!”东川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东平蹲在岩石的中央,大声道,“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东川过去一看,只见在岩石的中央,整齐地放着七八个椭圆形白色的蛋,个头比鸡蛋略小,而且蛋壳也十分柔软,米大爷拿起一枚,仔细地看了看,突然大声说道:“不好,这是蛇蛋,看来这里就是刚才那双尾蟒蛇的老巢了。”话音未落,只听见后面水花翻滚之声,众人急忙回头观看,只见两道凶恶的绿光,从他们进来的那条暗河,朝这边急速游来。
溶洞里的气氛随着两点绿光的接近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师徒三人各拿家伙,成品字形站在中央的空地之上,拉开架势等待着蟒蛇的到来。
然而,那两点绿光在闪了一下之后又消失了,水面也恢复了平静。但大家都很清楚,这是大战来临之前的寂静,那条蟒蛇一定是藏在水底的某个地方,寻找着进攻的时机。于是,三人背对着背,六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溶洞四周的水面。
河水,从那条河道向溶洞里缓缓地汇集过来,使得中央岩石周围的水流不停地转动着,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没有任何规律。这里虽不见有任何的水流出口,但水位却不上涨,说明在水下的某个地方,一定有一条暗涌着向外不停地输送着水源。
看着周围狭小的空间,以及脚下这块巴掌大的空地,东川心里很清楚,在这种环境下与蟒蛇较量的胜算并不大,但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于是把心一横,一定要硬拼过这一关。刚想到这里,突然水花左右一分,巨蟒从东川面前的水中向上垂直钻出,腾起四米多高,然后以上势下,猛地向正东川袭来。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蟒蛇的突然出现,还是把东川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过这一次攻击,挥起“天刺”准备进攻。但巨蟒的头在击中岩石之后,迅速又抬了起来,如鸡啄米一般,再次发动攻击,东川迅速后退,但岩石上有一层薄薄苔藓,由于用力过猛,脚下打滑,顿时摔倒在地上。巨蟒已经袭到,东川急忙张开双腿,只见巨蟒的头正掇在双腿之间,之后将头微微抬起,张开血盆大口,向前平推,直奔东川的腰部咬去。
东川双腿连续后蹬,本能地在地上向后蹭,但面对着巨蟒那水缸一样的大口,知道已经无法闪躲,只能一闭眼,心道:完了。
但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东川已经闻到巨蟒嘴里那极其恶心的腥臭味时,巨蟒突然停住了进攻,将头慢慢地又抬了起来,在空中不停地左右摇晃着。面对这突然的转变,大家都被弄懵了,不知道巨蟒为什么会突然停止了攻击。
只见巨蟒在空中摇摆了几下之后,便沉入水中,开始围着这块巨石不停地转圈,那黑色带红纹的蟒身也随之在水中忽隐忽现,巨大的身躯在岩石周围足足盘了两圈。此时东川从惊恐中缓解过来,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正倒在那几个白色的蛇蛋旁边,顿时明白了蟒蛇停止进攻的理由,肯定是在自己倒地之后,手伸到了蛇蛋附近,而蟒蛇误以为自己要去破坏蛇蛋,所以停止了进攻,并且在空中不断摇晃着身躯,仿佛在祈求东川不要去动它的孩子,看来它已经具有了灵性。
“东川,没伤着吧!”东平因为刚才没来得及帮忙,感到十分愧疚。
“哥哥放心吧,我没事儿,嘿嘿,只要我站在这儿,它就不会再进攻了!”东川双眼依然紧盯着蛇头,用手指了指地下的蛋,轻声地说道。米大爷和东平一看蛇蛋,顿时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蟒蛇始终绕着岩石不停地游动着,巨大的身躯带动着水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行,虽然它不会进攻咱们,但是肯定也不会离开,就等于把咱们困在这里了。”米大爷一边说一边想着对策。
“不对,这不是第一次攻击咱们的那条蛇。你们看,它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经东川这么一提醒,大家也注意到了,在上一次搏斗中,东川几乎将蛇身斩断,而这条蟒蛇身上平整无缺,没有一点伤痕。
“看来这里不止一条蟒蛇,咱们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儿,一会儿要是它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围过来,咱们可就危险了!”东平说道。
“对,但咱们怎么出去呢?只要咱们稍微远离这些蛇蛋,水里的那个家伙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东川索性坐在了蛇蛋旁边,那巨蟒立刻停下来,探起头盯着东川,显得十分紧张。
“看来这条蛇肯定就是这些蛋的母亲了,”米大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起头,对兄弟俩说道:“现在咱们只能搏一下,不过太冒险了……”
见米大爷犹豫不决,东平急忙说道:“您就说吧,只要有成功的机会咱们就干,总比在这里等着强!”
“是啊,您打算怎么办?”东川也跟着问道。
看到兄弟俩如此强烈的态度,米大爷也不再犹豫,“现在,咱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把这条蛇引开,然后趁机从这里逃离,这条蛇最担心的就是那几枚蛇蛋,我的意思是,咱们把这几枚蛇蛋还给它。”
“还给它?怎么还,它又没办法拿,难道要放到它嘴里不成?”东平不解地问道。
“对,就是要放到它的嘴里!”米大爷说道。
“啊?这样可以吗?”东川急忙问道。
“如果这条蟒蛇具有足够灵性的话,这个办法就能行得通,只要让它把蛋含在嘴里,它就不会再发动攻击,而是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这些蛇蛋。相信它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会有其他居所的,只要它一离开,咱们就赶紧找出路离开这里。但是,如果它没有足够的灵性,那么在咱们拿起蛋或者往它嘴里放的时候,就很可能让它误以为咱们要破坏蛇蛋而发动攻击,那就十分危险了!”
兄弟俩琢磨了一会儿,最后东平说道:“好吧,就这么办了,由我去把蛋还给它!”
“不,大哥,还是让我去吧!”东川急忙说道。
“不行,你要是有危险谁来照顾灵儿?”东平说道。
“你们不要争了!”米大爷劝住他们说道,“你们谁都不能去,这件事情由我亲自来做,一是因为我的经验比你们丰富,二来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好了,做好准备,我这就开始行动了!”米大爷说完,把矿灯交给我东川。
“不行,怎么能让您出马呢?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完成任务!”东平仍然坚持道。

米大爷摇了摇,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是不会出问题的。我早就算好了,这次咱们出行是有惊无险,而且还会有所收获,对吧,东川,这还是你起的局哦。嘿嘿,你们就别担心了!”
兄弟俩怎么劝也不管用,无奈,只能在旁边做好准备充分,万一这个办法不灵,就只能硬拼了!
米大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把心态放平和,然后迈步缓缓地向蛇蛋走去,他很清楚,自己必须尽量放松,让蛇感觉不到敌意,这样成功的机会才会更大一些。
水中的蟒蛇仿佛也觉察到了什么,立刻停止了游动,把头高高探起,紧紧地盯着这三个人,那如同手臂般的黑色信子,在嘴里不停地来回吞吐着。
米大爷面带微笑看着蟒蛇,慢慢地蹲下身子,又对着蛇摆了摆手。蟒蛇没有动,只是紧张地盯着他。但看到米大爷伸手去拿蛇蛋的时候,它突然从水中猛地一挺身,仿佛要发动进攻,看到米大爷拿起蛇蛋后,平托在手里伸向它的方向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看到蟒蛇并没有进攻,米大爷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看来这条蛇果然有灵性,于是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用单手将蛇蛋高高地举了起来。
看着大蛇将头缓缓地接近米大爷,兄弟俩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紧握着短剑,做好了随时冲上去的准备。
米大爷托着蛇蛋,看到巨大的蛇头慢慢地伸向了自己,一股腥臭味立刻扑面而来,只见它猛地一吐信子,便将蛇蛋从米大爷手中卷到了嘴里。
看着沾满黏液的手,米大爷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自己料想得没错,于是从地上把剩下的蛇蛋用同样的方法还给了蟒蛇。
事情发展得出奇的顺利,看着蟒蛇转身离去的身影,三个人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师傅,太佩服您了,和计划的一模一样!”东平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先别高兴,咱们得马上寻找出路,否则一会儿那家伙回来,咱们可就麻烦了!”米大爷一边说,一边又开始仔细地察看着四周的环境。
“师傅,我觉得水下肯定会有出口的,您等着,我下去看看!”东川说道。
“嗯,好的,东平你也跟着一起下去,也好有个照应。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米大爷说着,把矿灯交给东川。于是,兄弟俩一起跳入水中,开始沿着四壁搜寻查找。
这个溶洞的空间虽然很小,但是水下却很深,好在河水十分清澈,在矿灯的照射下一切都显得十分清楚。只见石壁上凸凹不平,怪石横生,在隐蔽之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鱼儿躲在里面,正用好奇的眼光注视着这两位陌生的来客。
不一会儿,兄弟俩在水下大概四五米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一个宽大的岩洞,水流十分缓慢,所形成的吸力也很小,于是两人狠踩了几下水,快速地浮出了水面。
上岸后,两人十分兴奋地将这一发现告诉了米大爷,虽然不知道岩洞的那头通向哪里,但既然是活水,就一定可以从这里出去。而且从整个山体结构来看,这样的岩洞不可能太长,凭他们练就多年的胎息功,至少能在水下待上十到二十分钟,这个时间完全可以通过这个岩洞。
于是,三个人将身上收拾得紧衬利落,准备开始胜利大逃亡。但刚要下水,发现从来时的那条暗道里,顺着水流飘过来一个白色的东西,东川急忙蹲下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枚蛇蛋,心想,这做妈妈的,连孩子丢了都不知道,毕竟是动物啊。但刚要起身,突然发现原本清澈的河水此时变得混浊起来,同时还散发出一种腥味儿,于是又低下头,仔细观察和水流,突然脸色一变,惊呼道:“血!!”
看着手里的蛇蛋,又看了看水里的鲜血,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刚才那条巨蟒出现意外了?
“小心!!!”随着米大爷一声暴喝,只见水花一翻,一柄冷森森的大刀分水而出,直奔东川砍去,东川急忙向旁闪躲,大刀正砍在岩石上,崩出点点火星。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攻击,东川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只见那红玉神偶,从正前方的水里缓缓爬了上来。
原来,这个红玉人被顶部的巨石砸中后,召唤的时间也到了,经过一段时间调整,阴魂重新被召唤,之后他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巨石,追寻着东川他们的踪迹也跟了出来。然而,溶洞顶部落下的巨石也不是吃素的,将它的左臂砸个粉碎,其他部位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如今,只见它单手持刀,站立在东川面前,身上滴淌着融有鲜血的河水,使得它身体的颜色比以前更深了。看来,刚才那条巨蟒一定是死在了它的刀下。
果然,在红玉人上岸的同时,已经被斩为两截的蟒蛇尸体,顺着河水飘过来了,在神经的作用下,不停地扭动着,红色的鲜血从斩断处不停地向外涌着,将附近的河水染成了深红色。
东川手里紧握着蛇蛋,心中顿时冒起一股无名之火,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十分同情那条蟒蛇,下定决心要为它报仇。
但神偶的威力,在溶洞里就已经见识过了,虽然现在断了一臂,但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它还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东川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但神偶并没有留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上岸之后挥刀就砍。由于中间这块岩石并不是很大,三个人一前两后地站在一起,面对着大刀横向砍来,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
“快下水!!!”随着米大爷一声大喊,三个人立刻分三个不同方向跳入水中,这也是最无奈的选择。红玉神偶一刀砍空,站在岩石上,望着水里不同方向的三个人,然后飞身跳入水中,直奔背着神木石盒的东平追去。
还好神偶在水中的速度并不像在陆地上那么敏捷,尤其是在少了一条胳膊的情况下,行动十分缓慢,这就使得被追赶的东平,可以在水中迅速地躲闪神偶的进攻。但这个溶洞除了下面的一条暗涌之外,并没有其他出路,而且暗涌里情况不明,如果不把神偶解决的话是不能轻易进去的。万一里面藏有危险,后面又有神偶追赶,就等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看着神偶缓慢的动作,东川灵机一动,立刻取出了绳子,抛向了不远处的米大爷,“师傅,咱们在水里把它绑起来!”
米大爷伸手接过绳子,立刻明白了东川的用意,神偶在水中行动缓慢,大刀在水里的威力也会减小很多,只要到了水下,人多的优势就会体现出来。
“东平,把它引到这边来!”米大爷举起绳子喊道。
东平此时正在水里躲避着神偶的攻击,相比之下,神偶的动作在水里显得十分笨拙,看到师傅手里绳子,东平立刻会意,一头扎进水里,奔着米大爷和东川的方向游去。
溶洞中,除了东川手里的矿灯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光源,当三人都潜入水中之后,四周立刻又恢复了黑暗。
水下,矿灯只不过是一个小亮点,在东川手里来回闪烁着,照在红玉神偶身上,映射出淡红色的光芒。
东平奔着矿灯的方向缓慢地游过来,不时地回头看看,只见那淡红色的神偶始终追在他身后。
绳子,在水流的作用下犹如一张弓背,待东平游过去之后,米大爷和东川迅速从两边包抄到神偶背后,然后向互换了个位置后,又绕到了神偶的前面。就这样,用绳子在其身上缠了两三圈后,师徒两个开始跟在神偶后面缓慢地向前游动,使得绳子并没有约束其追赶东平的行动。
见师傅和弟弟得手后,东平游到了一根粗大的石柱旁,绕着石柱与神偶玩起了捉迷藏,而东川和米大爷在绕着石柱转了一圈之后,迅速朝着不同的方向游去,将绳子拉紧,神偶随着绳子不断地收缩,最后被绑在了石柱上。由于绳子此时并不牢固,东平立刻游到了神偶面前吸引着它的注意力。神偶在水里挥刀的速度十分缓慢,东川躲闪起来并不费力,米大爷和东川趁这个机会,在水里不停地穿梭,用绳子一圈一圈地从神偶的腿一直到腰间,绑在了石柱上,最后两个人绕道了神偶身后,脚蹬着石柱将绳子勒紧,打了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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