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济南天津
“督军，这个陈剑锋和挺直军到底是那一路货色？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说是有两万之众。”济南山东督军府的官邸内一个年级的幕僚手中拿着几份电报，给与会的山东省府和第五师以及附近驻军的头脑们念完后，警察厅长齐桓路有些疑惑。
“齐厅长，这是你们警察应该知道的事情，应该是我们问你这警察厅长，怎么你还糊涂着呢？”郑士琦是第五师师长向来与齐桓路不和，找到机会就会讥讽他几句，今天也不例外。
“郑师长，警察厅职责在于绥靖地方治安，现在的挺直军已经拥有两万之众，形同叛军，这弹压叛乱这似乎是你们军队的事情，作为山东驻军中坚的第五师怕是难辞其咎吧。昨天不是说益都又被盗匪攻占了？不知道这事是第五师职责所在还是我们警察厅职责所在呢？”齐桓路针锋相对将皮球踢了回去。
“你？”“我”
“算了，都别吵了。”田忠玉看到两个重要的手下又当众闹将起来，脸色不虞。“今天请各位同仁过来是来议事的，不是来吵架的。”
田忠玉心神很不定，天津前线这两三天内可以说是风云变幻，14日双方开战，连续两战，直军都没有讨到便宜，16日日军护路队更是直接出手将直军赶出铁路线二里之外，给直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使得他对最初开战前认定直军大胜的判断有所松动，默许马良带兵攻击德州的直系守军，但又假惺惺的劝告马良不要直接和直军发生正面冲突。
但现在最新的战报传来，直军大胜皖军，17日吴佩孚竟然亲帅轻骑直捣皖军的前线司令部，俘虏曲同丰为首的前敌司令部所有的高级将领，皖军全线崩溃。田忠玉又得重新考虑他的立场了。
受前线战局的影响对于羊角沟那股占据两个县城的挺直军如何处理就很值得商榷了，这也是他紧急召集手下心腹和干将议事的主要原因，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始俩个最为重要的大员就开了嘴仗。
“督军，战局一定，总理回天无力，早下决断。“对于田忠玉的心思，他手下的幕僚都清楚，所以直言不讳。一人发言众人纷纷附和。
众人都明白山东不同于浙江上海的皖系督军卢永祥，那里有门户便利又有河川之险可以固守，山东处于北面的直隶南面的江苏，西面的河南三方直系势力夹击之下，如果与大胜后的直军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马良师长的边防军已经与德州直军接火，现在已经攻下德州正在与奉军的骑兵先头部队交火，那么我们第五师现在应即刻出兵将其缴械。”马良前几日还和在座的诸位喝酒吃肉称兄道弟，现在却成为他们打击的对象作为向直系邀功的弃子。
“马良那边好说，只是那个什么挺直军怎么办？到底是土匪趁势而起还是直系那边早就安插的暗手呢？”一个幕僚发问，这也是在座的众人不解的地方。
“益都昨天被寿光来的盗匪抢占，不知道这伙盗匪和挺直军有没有联系？日本人在益都有护路队，他们没有因为受到攻击而来问责，胶济铁路也没有受到影响，这就怪了，这帮盗匪很知道轻重的啊？”
就在众人为如何处理挺直军挠头烦恼之时，一个幕僚来通报说是日本驻济南的领事馆派员发来抗议照会，众人读完又是吃了一惊，竟然是挺直军攻占益都后救出二十多人的日籍铁路路站的工作人员以及家属和日军护路队的人员。
照会抗议山东省府和驻军办事无力，竟然让大批匪徒闯到益都火车站，杀死日籍人员多名，又在火车站大肆破坏差点影响到铁路的运营，幸亏挺直军攻占益都及时赶到与坚持战斗的日本护路队通力合作击退盗匪，但益都站已经被盗匪洗劫了一番，十一名日籍人员死亡，日本人要讨个说法，已经向北洋政府递交了照会，山东省府只是意思意思。
“，益都又被挺直军占了，立即下令让临近寿光广饶的各县严加防备。”田忠玉发现挺直军是个棘手的问题，说白了就是不知道这挺直军是那路神仙，日本人死了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那是盗匪所为，估计赔偿两个钱就得了，堂堂的日本军队的护路队差点被人端了，日本人的脸丢尽了估计他们也不会为此事大加声张的。
“督军，挺直军又发出通电，利津博兴也被他们占了。”一个幕僚又带来一条消息。
“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第五师不能无动于衷，连续让挺直军占了这么多县城，应该让潍县的十九旅出兵益都和寿光，他们是乱党，弹压他们无需顾忌曹帅他们。”郑士琦嚷道。
“等”沉默许久后，田忠玉只说了一个字，投鼠忌器…
“大帅，这是几日前丰泽号区掌柜送来的一封信，当时见您军务繁忙，属下自作主张没有理睬，请大帅责罚。”刘汉章是曹锟的一个幕僚，韩钟鸣托的朋友区志伟就是走的他的门路把信交到了他的手中，但是刘汉章作为幕僚有权也是职责所在可以代曹锟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件文牍。
一看是个没有任何印象的人说什么策应直军的行动，第一想法就是一支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借机招降，还埋怨了区志伟一番，信件也束之高阁，没想到风云突变，这个叫做挺直军的队伍连连通电，竟然攻下了五六座县城，就在挺直军发出粗鄙的首份通电后，他就有点不安，寿光广饶的通电发出后，他知道坏事了，连正忙于军务的曹大帅吴小帅都过问起这支队伍的情况，这时候他知道再遮掩就惹祸上身了。
曹锟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司令和挺直军一头雾水，对于刘汉章的处理方式也没做问责，毕竟那时谁也不知道这个挺直军会折腾到这个去处，招呼几个参赞军务的幕僚一起商量这事，几个幕僚把信件一看就有了主意，“如其所愿”。
陈剑锋的信件就说仰慕曹帅吴帅，挺直军愿受驱使，再就是说挺直军将要占据哪里哪里，都是聪明人，不用把话讲透了，直系的智囊一眼就能找出要点来，无非是曹帅封个官，收编这支队伍，趁机在山东安下一颗棋子。
真正让直系的幕僚们这么快就下决断的原因除了上述的情况之外，陈剑锋特意在信件中要求曹锟派出得力人员任职挺直军副司令参谋长等要职，还要求大量的军械援助和军饷军费。要钱要官要枪都是正常的诉求，但这个要人就很值得琢磨了，这就意味着主动地要求掺沙子也就是示好于直系的大员。
“这个陈剑锋还是很知道轻重的吗？你们商量着拿个章程出来，我看拿个挺直军也别叫挺直军了，曲同丰的边防第一师不是已经投降了吗？就让挺直军用这个番号吧。”曹锟很是干脆。
但是幕僚问“挺直军算作是我们在山东提前下的暗手，如果贸然用边防第一师的番号怕是不妥，不如用暂编独立新编等作为前缀。”
“那就是暂编独立师，那里不是有海吗？就叫暂编海防独立师。”曹锟一锤定音。
信件传递慢，互相有没有密码，干脆又是通电，讨逆司令部嘉奖挺直军暨暂编海防独立师作战有功，完了还有一个后话，令其驻守现有城镇，绥靖治安。意思很明了，这些地盘是直系的了，不要轻举妄动啊，就在这份通电之前，挺直军又发了两份通电，占了临朐和临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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