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4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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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4图川?
“四哥,直隶的事情就拜托给您和刘夫人了,又让您费心了,剑锋真是过意不去。”
“剑锋老弟,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你放心,我和雨亭兄再商议一番,东北那边也没啥大问题。”
能有问题吗?曹锐一分钱不需要出,就和鲁北方面联合成立商行,得到鲁北已经和即将投产的纯碱精盐玻璃建材火柴肥皂牙膏卤鲜罐头等商品的华北总代理权,而且是佘货,具体到价格也比进口国产的同类产品价格低很多,不需细算,仅直隶一省每年的收益分成至少不下百万,若是将销售网络在整个华北东北铺开,那收益就能达到近千万,所以曹锐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陈剑锋的“苦苦哀求”。
“剑锋老弟,你的鲁北军很能打啊,山东的第五师以及其他的五六个旅被你们打残了一多半,现在你可是响当当的山东王啊。”说起那场战事,曹锐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新崛起的实力人物。
“四哥,非剑锋大能,都是将士用命,拼命死战,加之大帅和四哥等帮衬,这才侥幸取胜,鲁北经此一战也是元气大伤,人员伤亡惨重还能补充,可是军械军资几乎耗尽,中央又没有给付一元军费军资,日子难熬啊。”
“你们也确实不易,以新编之军竟能击溃老牌的第五师,我们直军也并不是只有吴秀才一个人能打胜仗,还有剑锋老弟你,三哥这次很高兴,山东经此一战,原安福系势力衰微,第五师等原皖系骨干军队也伤及根本,再也不足为患,吴秀才驻扎洛阳,只有河南督军赵徟即便有二心也掀不起大波浪,直鲁豫算是掌握一多半,剑锋老弟功不可没。”
“哪里哪里,想剑锋本是微末草民,都是大帅抬爱委以重任,剑锋能有现在的寸功,全是大帅和四哥的栽培提携,此等大恩剑锋没齿难忘,大帅四哥但有驱策,剑锋将尽力为之,绝不推诿。”
“剑锋过于自谦,剑锋之能众人皆知,他日必将承担重任。”曹锐越来越欢喜这个懂事的小老弟,功劳不小却不卖弄,能力很强却不跋扈,不像那个酸秀才,除了三哥,曹家的人一个也瞧不上,应该是瞧不起,想起那个酸秀才,曹锐暗暗骂道:…
与曹锐扯完,陈剑锋其后几天的时间内赶赴北京,陆军部海军部当然最重要的却是财政部,讨饷哭穷,顺便为他和路明等人把一堆军衔证书勋章等等一同接收,还前往美国驻华总领事馆探望了迪莫斯上尉,大战中迪莫斯上尉出任美国观察团南部分团的领队,搜罗了许多资料并选择性发表在上海天津的一些英文报刊上,其观点亲鲁北,也算是为鲁北摇旗呐喊过。不巧,美国驻华总领事舒尔曼外出公干,否则陈剑锋还要和他扯一扯。
北京一行很重要的行程却是拜会王怀庆,此时的王怀庆还不算铁杆的直系将领,反而是现任大总统徐世昌的心腹,徐世昌以一文人担任总统,实为光杆总统,号令不出都门,但却占据道义法理的大义。
作为徐世昌的旧部,王怀庆被其依为心腹,拱卫京师,先后出任步军统领,京畿卫戍总司令,十三师师长,这些职务都是同时兼任,在京城权倾一时,当年由其负责督办皖系败军收束事宜,鲁北多得其协助,后在山东大战前,又从其那里获得急需的驳壳枪子弹弹夹以及炮弹等军械的补充,可谓帮了鲁北的大忙。
见面又是一番寒暄,就在陈剑锋告辞之时,王怀庆突然提了个不情之请,询问陈剑锋能否再售卖一辆林肯车,原来他的车第一时间转赠徐大总统,陈剑锋二话没说,询问王怀庆现在的坐车可在,得知王怀庆的别克轿车就在府邸,立即让司机将林肯车的车钥匙交由王怀庆,自己则改乘老别克返回天津,留下王怀庆感叹唏嘘不已。
陈剑锋回到天津已经是六月二十七日,此前六月四日宜昌兵变,变兵除了对本国民众大肆抢劫掳掠之外,还抢劫外国商店引起了外交纠纷,六月七日,武昌爆发大规模的兵变,与宜昌一样,大抢大烧大掠大杀,连武昌官钱局造币厂都被抢劫后放火烧毁,六月八日,英美法三国公使向北京政府提出最严重的质问,外侨甚至要在宜昌建立租界,更惊人的是,川军一个旅长提出将宜昌划归四川管辖。
王占元在武昌兵变的第二天晚上,以遣散回乡的名义将近二千人变兵送上火车,随即在半途将其全歼,但这种不光明的手段反而使得湖北人心更加动摇,尽管北京政府驳回了鄂籍请愿代表关于撤换王占元的请求,但王占元自己有数,他在湖北的地位岌岌可危。
陈剑锋知道王占元在湖北的时日不多,两湖马上落到吴佩孚的手中,对于两湖的地盘他并不奢望,但他却有一个不太成熟的设想,“图川”。
在他记忆中的历史轨迹中,在解决了两湖问题后,吴佩孚水陆并进将进入湖北的川军击败,但却没有衔尾追击,原因在于奉系的军事压力,陕西也牵制了直军的一部分兵力,河南也不稳,这一切因素都让吴佩孚没有乘势攻入四川,而是与川军和谈,以川军退出鄂西结束了这场征战。
但吴佩孚并没有由此放弃对四川的企图,败退出川的杨森在吴佩孚的支援下,以两个装备大炮的团为骨干险些一举统一四川,后在川军滇军的联合打压下,还占据四川一隅,其后失势的吴佩孚就借着这段姻缘香火为之收留。
其实按照陈剑锋对相关史料的了解,包括吴佩孚所帅军队在内的北洋军以及现在的川军滇军无论是装备水平和训练水平以及官兵的战斗意志并不强,也就是说战斗力低下,即便是吴佩孚扬威两湖的“东征西讨”作战中,直军所表现出的战斗力并不强,甚至还弱于湘军。
吴佩孚之所以取胜,除了以整个直系的兵力财力物力打一省之湘军这种实力上的不对称之外,还借助英日的力量,先是由外国使节调停争端争取到时间从容部署,二是作战中以外**舰做掩护,水路开进至湘军的腹地,三是欺负湘军和川军缺乏弹药和重武器,以兵舰和大炮硬砸硬冲,四是湘军首脑情报来源有限,竟然不知道川军已经开进湖北并攻击宜昌,更没有想到吴佩孚种种掣肘,还堪堪的主动求和这才让吴佩孚东线取胜后西击川军,这样还最终没有奈何了川军。
四川为主的大西南由于地形的阻隔形成了对中原腹地的天然隔断,护国战争结束后一直至抗战,在国内的纷争中几乎处于一个无足轻重的地位,甚至连配角都不算充其量也就是个跑龙套的。
而反观鲁北所在的山东,一直到韩复渠主政山东前期,一直纷争不断,一直是各势力争夺的焦点地区,同时也是主要的战场,而且是日本人一直窥伺的重点地区,尽管有良好的交通地理和矿产资源优势,但这种优势却往往却变成了劣势,香饽饽才会有人争。

还有一个现实的考虑,按照原先的历史进程,直到第二次直奉大战,山东周边全是“友军”,也就是在此期间,鲁北不可能实现大的扩张,即便是到了直奉二次大战之后,无论谁胜谁负,山东不是处在“友军”的包围下就是处在两方势力的交界,又是征战的前沿或是缓冲地带。
也许是陈剑锋敏感多疑,但是自从与俄国人“交易”之后,他总觉得有双眼睛躲在暗地里盯着他,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尽管只是一种连直觉都不算的感觉,也可能是猜测,但陈剑锋却不敢掉以轻心。
经历大战之后,这种感觉反而愈发的强烈,暗处盯着自己的眼睛,操纵一切的黑手可能源于同一个人或同一股势力,可却没有明确的目标,陈剑锋也检索自己的记忆,满铁可能是最大的可能,但此时的满铁注意力还集中在东北,山东则是在日本撤出山东后才纳入满铁的注关注次重点,而且还排在京津为主的华北北部之后,不是满铁那是谁呢?但不管是谁,幕后的黑手盯紧自己的肯定是日本人,而被日本人盯上怎么讲都不是一件好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众目睽睽下,作为战略要地的山东并不适合作为一个根据地。避人耳目,不问世事,埋头发展,再考虑降低蝴蝶效应的影响力,大西南闭塞的地形反而成了优点。还有一个特殊的优点,大西南的云贵川三省暂时还不属于北京中央的“有效”控制区,那里是“敌军”的地盘,抢香饽饽让人“反感”但抢别人的地盘就不存在这些“争议”。
鲁北经过一年多的建设,特别是羊角沟为中心的核心区已经初具规模,很快就要到了收获的时节,当然不能放弃,而其沿海的区位优势对于引进人才技术发展外贸以及远洋渔业都极其便利,其盐业生产地位也是重要的财源和对外对内交涉时有力的筹码,但鲁北越是富庶,窥伺它的势力也就越多,也就是面临的威胁也就越大,受到遏制的阻力也就越大。
他娘的,这是啥事,不发展等死,发展了找死,陈剑锋每每想到这些,都有一种无力感,一种处在跑龙套和配角地位的无奈感,他还不具备影响国家决策的能力和地位,更无论掌控这个国家的政权,充其量是个新晋地方实力派,还得托庇在直系的保护之下。
即便是在后世国际关系已经趋于理性化扣上法理的大帽子,仍旧存在为了掠夺他国资源财富发生的战争,而现在这个时代却是盛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民国面对的几个恶邻恰恰是最不讲理的野兽,日本如此,苏联同样如此,而鲁北的存在于发展势必与日本产生竞争,对日本构成“威胁”,提前对日战争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国战之所以称之为国战,乃是举全国之力对抗外敌,而一个国家的战争能力除了取决于国力人力这些客观条件之外,更多的却是取决于这个国家的国民的抵抗意志,而国民的抵抗意志和决心很大程度上却取决于这个国家领袖即政权的抵抗意志和决心。
但现在民国的状况让陈剑锋对此不抱任何幻想。甚至陈剑锋认为国外势力和中央政权一起针对鲁北采取行动也并非特别事,而是最平常不过的小事。陈剑锋能设想到以一隅之力对抗国内外势力的后果。
国家分为三种,随意招惹人的国家例如英国日本,被人随意招惹的国家例如中国,招惹不起的国家例如埃塞俄比亚,尽快的发展鲁北,壮大自己的实力,由现在被人随意招惹升格到别人招惹不起这只是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却是要扩大自己在国家政权中的影响力,而这个影响力却是与官职地盘军队相匹配的,就如同孙大炮急于就任非常大总统一职,尽管这个职务与原先的军政府实质是一样的甚至实权和影响力还不如原来的军政府,但却占据法理道义上的高度。
陈剑锋不是自大目空一切,依据鲁北现在的实力,不敢说能与直系奉系相抗衡,但相比较一般的大省督军所掌控的实力要超出很多,但却缺少一个大的名头即官位,也受限于鲁北的所处环境,地盘不能迅速的扩大,相应的官职地位也不能迅速的提高。
而陈剑锋和鲁北现在这种尴尬的地位在对外交往中也名不正言不顺,使之不能与他设想的美国为主的“援助国”建立政府层面上的交往和关系,只能采取迂回的举措寄希望于那些合作财团的影响建立半官方的联系。
各方面的需求都促使陈剑锋扩大地盘,而龟缩一隅的四川为主的大西南大西北就是最好的选择,选择四川,除了其为大省,省内大小军阀林立没有形成合力,又是“敌军”地盘,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有黄金水道长江这个便捷的通道,相比较陕西为主的大西北,由于陇海线仅仅修到河南境内,京张铁路京绥线仅仅西延至包头,而且相比较水路,铁路存在成本高易遭阻断的弱势。
陈剑锋自从那次大战结束后就有了扩大地盘的想法,不急于掌控山东除了山东战略地位太过重要所引发的弊端,还在于不能一下子“吃相”太难看,否则引起他人特别是直系首脑的忌惮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占据掌控鲁北最初的地盘只有短短一年,而新扩大的区域只有几个月,在鲁北还没有建立完全稳固的统治,特别是农村的改革刚刚在新区铺开,一些特大大型基建项目还处在建设中,以及诸多的问题亟待解决完善。
但这些还不是最大的掣肘和制约因素,人才,鲁北最紧缺的是人才,更方面的人才都缺,这是在有一定基础条件还相对不错的鲁北,若是到了地盘更大人口更多,局势更复杂的西南,人才缺乏的制约性将更明显。
但陈剑锋却等不急,鲁北现在已经走上正确的发展道路,相关的条件已经完善,而且还不能发展的很惹人注目,也就是工业仅限于核心区,这样留下路明一人再辅以几个得力助手就可以撑起这里的局面。
有了这个念头,陈剑锋开始运筹,京津之行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曹锐曹瑛后面的曹锟,王怀庆后面的徐世昌都是可以助力的关键人物,交好这些人由他们代为说辞,加之抢占敌军的地盘,陈剑锋认为由路明执掌鲁北自己开拓西南的设想并不算异想天开。
从北京回到天津,陈剑锋不是陪着曹锐等人胡天海地,逍遥快活,就是与秦冬雅刘夫人逛街购物,也算是难得的清闲,曹锟一直忙于政务并没有回到天津,陈剑锋滞留天津也是为等着与曹锟的见面。
但陈剑锋的逍遥没有多久,鲁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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