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離京城並不遙遠越顯得偏僻的一個小小村莊。
洛壯困難地靠門站著，撐著門的手袖子一直滑落到了手肘部位，手腕上的花已經不能用豔麗形容了，它完全就是生長在肌膚中的，花越開越大，已經開滿了整個手腕並延續到了手背上。
洛壯低頭想看清楚腳下的路，困難的伸長脖子，卻還是徒然，肚子實在是太大了，不僅擋住了腳還擋住了腳下的一片地。邁開步子想要走走，卻無法邁動一步。
我只是想走走不可以嗎？洛壯笑著摸了摸幾乎半個露在外面的肚皮，真是調皮呢。
洛壯突然覺得肚子裏有東西在踹動，他還是笑笑，在這近一年的時間中似乎習慣了兩個孩子的調皮。
放棄了出去散步的想法，轉身進屋，卻發現腳有些軟軟的，兩腿間有些濕漉，洛壯看不見雙腿，無奈只能騰出一隻手摸了摸，粘稠的液體，微量的紅色雖不多卻足以讓洛壯變了臉色。
他聽風瑾提過生產前要注意的，這極有可能是見紅了，這樣的產兆讓洛壯驚慌不已，該死的，怎麼當初就唯獨忘了問風兄弟這小孩出生的時間呢！
洛壯吐出一句粗話，我要準備…準備把他們生下來，洛壯盡量快速地移動身體。
我要一盆熱水我要水…現在燒水是萬萬來不及的，洛壯將盆子舀了一盆茅屋角落的水缸中的冷水，肚子硬了一硬，輕微的疼痛感伴隨而來，洛壯勉強地行動著。
我要怎麼辦…
下一步要幹什麼？
洛壯畢竟是堂堂七尺男兒，能明白產前要準備熱水已經很了不起，怎麼會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啊…”疼痛感一次比一次的明顯而劇烈，洛壯吃力地拎著面盆。
“啊…”洛壯的手一鬆盆子中的水大半倒在了地上，洛壯覺著自己的思想已經開始變得無法集中，咬咬牙，將剩下的涼水從頭倒至腳，腦袋清醒了許多，洛壯摸索著上了床。
“啊…”疼痛的時間間隙越來越短，極有規律，洛壯知道孩子要生了，他感到很無助，身邊卻無人能夠依靠…
“啊…”洛壯只是覺著下身流出的液體越來越多…他的下半身已被一片鮮血染紅，絲絲血跡仍自他的雙腿間緩緩溢出，洛壯將褲子脫至腳踝處。
“好疼…”這是比在戰場上中箭受傷更疼的感覺…
誰來救救我…。救救我…
“啊…”極力嘶喊卻無人應答…
值得嗎…值得嗎…
我…真的這樣為他…值得嗎…
感覺甬道在被撕裂自己卻無能為力，孩子乖點兒…
用點力，出來…出來。
不到一刻鐘，洛壯的衣服就被冷汗與前刻沖倒的冷水所浸濕。
救我……
“啊…”卡住了卡住了，孩子被卡住了…
洛壯覺得自己快死了…
對，我一定是要死了，放鬆…讓孩子出來…
洛壯用手將自己的雙腿打開，用力掰著，有東西會鑽出來…一定會出來的…
洛壯咬得下唇血肉分明…洛壯在用力…他們出不來…出不來…
餘光瞟到了床邊桌子上的剪刀…
剪刀嗎，洛壯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他一把抓起剪刀將衣服剪開，看見自己圓滾的肚皮，他在心裏告誡，要輕輕地…不能傷到孩子…不能…
洛壯的汗使肚皮看起來特別光澤，伴隨著疼痛。。洛壯卻笑了…“誰能來幫幫我…”沒人能幫他…因為他愛上不該愛的人。
幾乎是用剪子挑開了肚皮，頓時血濺了出來，和原本濕漉漉的衣服混雜在一起…
看見了…
他是我的…
洛壯已經顧不上那肚皮上生硬被劃出的大口子，用手將孩子抱了出來，一個…還有一個呢？洛壯將孩子放在邊上…繼續摸找著另一個孩子…找到了…小小的…
可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哭呢？！
其他的孩子…不應該都會哭嗎？
他們…太堅強了？？
洛壯在腦中尋找著少得可憐的生產知識，拍他們…拍啊…洛壯的意識已經模糊的很了。
哭啊…你們哭啊…洛壯狠狠地拍打著孩子們的**…
“哇…”清亮的哭聲…洛壯…笑了…雖然…他的身體已經…血肉模糊…但是他還是笑了…
我好累…我要休息一下…
讓我看看你們…孩子…
勉強地睜看眼，卻什麼也沒看見，就因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我會死嗎…
會死…
洛壯的嘴角微微上翹…
堅強就是…痛到……淚乾…只能…微笑…………
另樣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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