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第四种选择呀？“我苦笑。
“没有。”他的回答简洁而独断。
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笑意闪过呢？也许……我跟他谈判的筹码又多了一个呢？
说实话，他的ABC三种选择我都不怎么中意，我也猜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很被动的。分析一下三种选择：如果我陪在冰块的身边，我的逃跑几率会大大降低，而且极有可能会被冻伤（要知道他可是冰块呀。）；而成为杀手又会影响睡眠，简直就是自虐；被卖掉却会发生许多我所预料不到的情况。权衡了一下利弊，我首先排除了B项，我是一个善待自己的人，绝对不要做杀手，每天做那么多累死人不偿命的事，尽管我很有信心做的比所有杀手都出色。
但是，现在最让我不安的是，他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近乎荒唐的选择题，我从来不敢小视我的敌人，因为那是对自己生命的挥霍。
“你希望我选择哪个？”我谨慎地问，然而我用一种近乎无聊的语气小心地掩饰，我不能让他发觉我的不安。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他用着和我相同的语气淡淡回问。
这只聪明的沙猪，竟然把我的问题丢回给我。
克制克制，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你喜欢我。”我语出惊人，就不信吓不死你。
“不喜欢。”他回答的很快。
“你爱我。”我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爱。”他这次的回答更快。
“为什么你回答的那么快。”
“因为是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还有一种解释，是你极力掩饰。”
“你几岁，我几岁。”
“我10岁，你20多吧？”我不确定地说，只有在说到年龄的时候，我会很心虚，可是我继续大放阙词，“爱情不分年龄。”
“我们是仇人。”他淡淡
“可是你欣赏我。”讲这句话，我是一点也不心虚的，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我那29年真的是白活了，也有愧于我有资格角逐奥斯卡金项奖的超高演技了。
“你……以为你真的很了解我吗？小不点。”他的声音里突然有一种凌厉，目光冷峻而迷离。我清楚地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几乎可以立刻将我斩杀当场。
可是我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谁说我不了解你，你重权嗜杀，却害怕死亡，你冷淡决绝，无比理性，但又寂寞脆弱。因为你的病使你随时得面对死亡。”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几乎连我自己都信了，声音不免提高了几分，“你为人内敛，深不可测，偏偏却极度敏感自尊，所以你无法原谅任何人对你的忤逆，甚至是不经意间流露的不敬言辞。但是孤独和寂寞又使你拼命想找到能让你平等对待的人。我说的是与不是？”
“好好好……”他突然苦苦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说这话时，他眼神里凌厉的杀气压倒一切，然而我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
“也许你说的对，我真的喜欢你也说不定。”讲这话时，他突然俯下身来，嘴唇檫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邪恶地笑起来，但是已经足够令我震惊了。
他看着我震惊的神情，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得意，用手细细地抚摩着我的脸颊。他抚摩过的地方，都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
终于他满意地说：“这下可终于像个孩子样了。”他用手敲了敲我的头，我却愣愣地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他却已经哈哈笑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到达眼中。
“你恨我吗？”我不由地冲口而出，说出来后，却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幼稚，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不恨，因为恨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力气。”他近乎平静的回答却一下子触到了我的灵魂深处。
“那你恨李显吗……我是说我的父亲？”
“曾经恨过，可是后来我发现太累了。”他的声音里没有起伏，是真诚无欺的。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对不起我。而我不容许这世上有对不起我的人能安然地活着，不管是谁？”讲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那一眼里，我却看到了很多复杂的东西。
一个连恨都觉得无力的人，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我无法了解的生物，我所认识的他，比大多数人了解他还要多的我对他的认识原来不过是冰山的一角。也或许他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去恨李显，以至于到最后疲惫的没有一丝力气。如果是这样，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仇恨呢？
他真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我选C。”我蓦地坚定道，“我选择被卖，因为我发觉我有点害怕你。”
“所以你想远离我。”他再一次苦苦笑起来，“可是我已经后悔了，也许我应该把你留在身边。不会再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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