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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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仪回府,这次却与素日有所不同,与他随行回来的多了一个特别的人,正是街市之上的白衣少年。
风府中的下人们看到风仪公子态度亲密的挽着一个白衣少年的手下得马来,都目瞪口呆。
风仪平日里游手好闲,但却从不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对待下人们的态度傲慢无礼,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子,如今看这少年,也不是寻常之人,风仪对待他的态度又与常人不同,心中都一个个打起鼓来。
一路上,风仪与白衣少年共乘一骑,白衣少年的话语不多,但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风仪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笑的时候,乍一看去,如同白花齐齐盛开,明媚灿烂,但是那笑容看久了,竟有着哭泣的意味。
风仪想着季云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的神情,心里就一阵舒畅,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被季云欺负,哪里有还手的余力,如今倒好,可算是扳回了一成。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身边的这个笑得如花般灿烂的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风仪在少年身上似乎总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而那香气却不是用任何的香精或者是植物的气味,而是一种风仪从来没有闻过的特别的香气。
想到这里,风仪又近前到白衣少年的身边嗅了嗅。
白衣少年好笑道:“风兄再闻什么,小弟身上有异味不曾?”
风仪尴尬一笑,自己的确造次了。
两人说说笑笑,已来到风府的后庭花园,白衣少年看着满室的鲜花,心神俱醉。
“那个季云是你的未婚妻?”白衣少年淡淡道。
“的确是。”风仪撇撇嘴,“不过她的心可不在我身上,心心念念的都是我那个大哥。”
白衣少年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花朵虽小,但形状可喜,很耐看,嘴上也道:“既如此,她为何要缠着你?”
“还不是因为他父母成天逼迫她嫁人,他便拿我做挡箭牌,我与她小时候曾经定过娃娃亲,那么多年过去了,两家的大人早就不承认了。”风仪讲到这里,心里就一阵气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惹了这么个煞星,真是冤孽。
“季云为什么不嫁你大哥。难道是两家父母反对。”白衣少年不解道。
风仪呵呵一笑:“哪里是什么两家父母反对,是我那个大哥不同意。”
白衣少年纳罕:“季云的如花美貌,难道还配不起你大哥,抑或你大哥早有心仪之人。”
风仪道:“虽然大哥没说,我倒是知道,大哥的确有心上人。只是我没见过那人的面罢了,只在一年前看过一副画。大哥天天当宝贝似的挂在书房里,可还是被我给撞见了。”
白衣少年微笑了一下道:“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也有各自的不如意。”
风仪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看着白衣少年嘴角里那个有些朦胧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发怔。
就在风仪发怔的时候,外面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小厮,穿着一身古怪的装束。
白衣少年又是一笑,道:“这小厮穿的衣服倒是希奇。”
风仪笑道:“下人们的衣服式样都是我的主意。”
白衣少年听后抚掌而笑:“妙极。”
“二少爷,大少爷回来了,就在前厅,让你去见他呢。”小厮慌张道,显然这个大少爷是很让人畏惧的。
风仪听后皱眉道:“为什么他一回来就要见我,真是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
白衣少年见风仪虽然口中抱怨,脚步却不停地向外走,看来这个风仪也是怕他那个大哥的。
风仪走了几步,见白衣少年没有跟上,回头道,“你跟我一起去见见我大哥吧,我为你引见一下,他可是迦罗的名人——风无痕。”

白衣少年身形一晃,显是被这个名字吓住了。
风仪看他这形景,心下猜测这少年定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安抚道:“听你的口音,我以为你是外地人,原来也听说过我大哥的名字呀。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他为人严肃,但人却是极好的,也不会为难不相干的人,纵然是气得要打我骂我,也不会波及到你。”
白衣少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已是云淡风轻,笑道:“既如此,定是要见上一见的。”
风仪见白衣少年已神色如常,便放下心来。
出了后庭,风仪与白衣少年相携来到大厅,
远远地,风无痕看着自己的弟弟领着一个少年而来,心中纳罕:何时弟弟结交了这样的一位朋友。
待那个身影走近,风无痕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风神俊秀,笑意盈盈。一时之间,风无痕悲喜交集,喜的是她竟然没有死,好地活着,悲的却是她既活着,为何又假装死去,害那么多人为她伤心如斯。
“青君,你没死。”在风无痕的脸上,有泪交错而过。
“无痕,我没死。”白衣少年微笑着,眼睛却已有些酸涩。
这个白衣少年正是失踪一年之久的李青君,那个人们口中的传奇。
“为什么?……”喃喃地,风无痕轻轻问道。
“世事无常。”白衣少年依旧云淡风清地笑,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几个字真正的重量。
风仪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哥那样明显的将哀伤表现在脸上,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谁?竟有这样的能力让自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如此?
我从来没想到,会有再见风无痕的一天,可是许多事都不同了。
“青君!”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是风仪。
我回头微笑:“你找我有事?”
风仪笑笑地走到我身边,神采依旧飞扬:“真不敢相信,原来你就是李青君,那个天启的女将军呀!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个风仪,总是这样没正经,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也玩笑道:“只是我不是那个泰山。”
风仪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他,先是一楞,继而大笑:“真可惜没有早些时候认识你!”
我张狂道:“如果早些时候认识你,我根本就不会睬你!”
风仪又是一愣,追问:“这却是为何?”语气颇有些不解。
我妩媚一笑:“你现在才17岁,早些时候,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跟小孩子做朋友。”
风仪笑得更大声了:“你今年不也才17岁,早些时候,你也不过是个孩子,也不比我大多少吧,竟然还敢嫌弃于我。”
我几乎是有些无赖地狡辩:“你不知道吗?一个人的大小,不在身体年龄,而在于心。我自认为是个心智早熟的人,当然不屑与小孩子做朋友的。难道你没听市井之中关于我的传闻吗?我可是个天才呢?”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神情再认真不过,就不信唬不了这个孩子。
风仪低头沉思半晌道:“也是,说实话,你那么小就能干那么多的事,虽然与我同龄,可是我比起你就差太多了。”
我笑:“还好你知道反省,尚且有救,我今日也算做了一件善事,解救了一只迷途的羔羊,更重要的是帮了你大哥的忙,让他少为你白几根头发,回头我要跟他说说,让他好好的答谢答谢我。”
风仪听我如此说,也不分辩,沉默了片刻方道:“我大哥书房里那副画上的人是你。”
我愕然,久久后方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呢?我与他,他与他,我们都……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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