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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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碧皇朝军营的时候,大将军楚封早已经被释放回去了。我带着萧一鸣和那个小少年在侍卫的引领下进了主帐,本来是想先把萧一鸣和小少年给安置了,但又想到,倘若被那些个皇子们自己发现我私藏了两个男人,不定怎么想我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大方方地将这两个人领到他们面前去,再编排一套说法,即使不信,也总比被他们捉赃来的好。
所以当那个五皇子武天熏一见到我领来的那两个人问我所系何人时,我便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这两人都是我在路上救下来的。”我指着个头较小,身量稍嫌不足的少年道:“这是刘宇。”又走到萧一鸣身边,引见,“这是萧鸣。”
武天熏将萧一鸣从头至脚打量了一番,眼睛里明显的写着不信两个字。旁边的武天行武天础一直默默观察。
为了使武天熏不在这事上再做纠缠,我赶紧转移话题道,“听说楚封将军已经回来了,我这趟差应该办得还算不赖吧。。”
我刚要接着说下去,太子武天行用眼睛描了一眼萧一鸣和刘宇。
我知道他的顾忌,转身示意他们俩先下去,小宇倒是没说什么,听话地转身走出了大帐,只可惜那个萧一鸣就不是个好打发的主了。
我用求救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能顾全大局。就在我以为他要与我杠上的时候,他突然别有深意一笑,大踏步出了帐。
我舒了一口气,正要继续说,却看见在坐的三位皇子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望着我。
我也不想去深想他们目光里的深意,最近又是奔走又是游说,没有飞机汽车等代步,只有马与轿子,把我颠得昏昏沉沉的,实在是提不起劲去东想西想了。
还是先把那些实质性的东西要到手才是正事。
我继续先前的话茬子道:“既然我已经达成了开始约定的目标,那么还希望各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可是现在仗还没有打完,虽然迦罗愿意止战,可是赤血的动向不明,你就那么有把握这场仗一定会胜利吗?”武天础眉头半蹙。
“四殿下放心,一开始就是迦罗先提出与赤血结盟攻打我金碧皇朝,如今迦罗止战,赤血失去了一个盟友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失去了开打的借口。况且赤血狡诈,开始便是他们设计迦罗与金碧皇朝反目,自己是在迦罗的请求援助下出的手,为的就是不损元气,如今迦罗退出战争,赤血又岂肯独立与我们作战,即使最后战胜了,他们也元气大伤,难道他就不担心隔岸观火的迦罗会趁他元气大伤的时候袭击赤血吗?”我不慌不忙地细细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
太子细细思量了一会,抬头道,“你说的极是。”
就在我们这番谈话结束的两天后,传来了赤血退兵的消息。
迦罗全军陷入狂喜之中,太子决定班师回朝,并且赐我三军虎符,至此,我成为了金碧皇朝最年轻护国女将军。
既然金碧皇朝与迦罗罢兵,我便请求太子将迦罗的二皇子释放。太子问我难道不怕迦罗皇子回去揭出真相,迦罗卷土重来。
我这样回答了太子:“太子可能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从前有一个放羊的孩子,他因为贪玩连续两次撒谎喊狼来了,村里的人纷纷拿起锄头去救他,可是却发现自己被骗了。当第三次狼真的来的时候,放羊的孩子又大声呼喊。殿下猜猜结果怎么样?”
太子只是沉思着不说话,我也不介意,微微笑道,“那个孩子被狼吃了,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人来救他。这一次迦罗中途退兵,致使赤血孤立,下次若再想与赤血联合,只怕赤血不会轻易同意”何况以一鸣的性子,即使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金碧皇朝捉去拍卖为奴,恐怕也不会多生气吧,他是那样冷清的一个人。而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说服太子武天行。
最后,迦罗的皇子被释放,由大将军楚封护送回国。
我与一鸣,小宇跟着金碧皇朝的大军一起回朝。
至此,我的身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已经不再是个小小的奴隶了,而是一位握有金碧皇朝一半军权,在朝堂之上有着绝对发言权的大将军了。
我回到金碧皇朝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当然是讨债了,不过讨债讨得怪没成就感的,因为债主谭惜瑶给银子给得非常爽利。现在她的那家店每天都客似云来,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银子一箱一箱的收,见了我的面,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妹妹前妹妹后地叫着,估计是想再从我身上挖出几个生银子的洞来。
街头巷尾流传着我的发迹史。
人们对我的态度褒贬不一。
贫民们对我的事迹啧啧称奇,说我是个奇人,有通天彻地,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本领;而朝廷上的达官贵人们则看不起我这个暴发户,说我是靠着皇子们的宠爱发的达,并且是个女子,不屑与我同朝为官,说是辱没了他们皇朝大臣的脸面。
种种传言,我一笑置之。
其实我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当上金碧皇朝的大将军,与老皇帝病重不无关系。
如今太子回朝,朝廷上的一切事宜都由太子做主。据说现在老皇帝已经不能吃饭,估计大限之期也快到了。朝堂一片愁云惨雾,我也不敢表现得太过阳光,以免惹人侧目。
说起上朝,就不得不提到朝服,因为我只十岁,竟找不到我能穿的朝服,我抱怨的对太子说:“看来我不适合上朝的。”其实是我不喜上朝,因为早朝必须要早起,而早起对我来说几乎等同于残酷的刑罚。
所以我就在太子又一次来我将军府中时,厚着脸皮央求太子可不可以免我上朝。
太子推说祖制不可废。
我一生气就不小心说了句粗话:“他妈的祖制,祖制还没有我这么小的女将军呢?太子既然连那么大的祖制都破了,还在乎这点小事!”
太子一听我这样说,脸皮有点挂不住,一挥衣袖,冷冷道:“你好大的胆子,这样不要命的话你也敢说!”然后就气冲冲地走了。
没一会工夫,宫中就有人来传旨说护国将军惹怒殿下,罚在家中面壁思过,不经宣召,不得入朝。
我一听,乐得眉也开眼也笑,欢呼了一声,看着外面阳光明媚,便决定出外踏青去也。
当我和一鸣,小宇置身在青山碧水之间,心神也为大自然神奇的魔力夺去。
我手里拿着由御厨们做出来的糕点,津津有味地吃着,浑然不知自己吃得满嘴都是,没有半点文雅的样子。
一鸣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我身上,嘴角里含着微笑,见我吃得满嘴都是,就拿帕子为我檫嘴。
说不感动是假的,自从他跟我来到金碧皇朝,一直对我那么温柔,事事以我为中心。有时候我会想:干脆等这个身体再长大些就嫁给他吧,可是一想到他迦罗皇宫中那些大大小小的老婆,就寒了心。
半个月后,金碧皇朝的老皇帝薨,举国发丧,太子武天行即位,改国号金启。
我这个金启皇朝的女将军生活就更惬意了,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养花逗鸟钓鱼,什么样不思进取的事都被我做遍了。
当然还有一件最无聊的事,就是我开始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字文化和历史了,我的启蒙老师就是萧一鸣。还记得他听说我竟然不识字的时候一副世界要毁灭的呆样,想起来就好笑到不行。
在他的悉心教导下,我很快的就从文盲混到了高中生的水平,虽然离大学毕业还差点,不过依我的聪明伶俐,应该很快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同时我也在着手开孤儿院,我的第一家孤儿院已经在京城开了张,许多流落街头的孩子都已经被送进去,并且我还安排了专人给他们上课,他们的课程主要是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历史,思想政治。
至于课本都是我依照21世纪的课本依样画葫芦整整埋在房间里七天七夜才熬出来的。其实写课本并不难,难的是得用他们的文字给写出来。我首先命人召集了一批优秀人才,都是学术上的泰山北斗,然后先给他们进行培训,语文和历史自然是沿用这个时代的,至于数学物理化学,那些所谓的泰山北斗竟然连听也没听过,我这才知道,这将是个漫长的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条漫长的路我走了三个月就再也走不下去了,我已经把那些知识都给他们讲了一遍,可是显然那些知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高深了,最后我问他们听得结果怎么样,他们竟然一个个摇着头,一副茫然的样子。所以我决定了做一件自己成为将军以来早就该做而一直没做的事情:滥用职权。
我将那些所谓的英才关了禁闭,明令他们如果弄不懂课本上的东西就不要出来,并且告戒他们可以互相探讨切磋。
事实证明,这世上,铁碗政策有时候是必须的。一个月后传来了让我振奋的消息,那些英才们已经弄懂了我的所谓课本,可以正式授课了。
就这样,我的第一所学校正式的开了张,至于学生就是那些孤儿们。

教学模式则模仿21世纪的大学,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课业和老师。这主要是为了培养他们的个性,我认为这世界上十项全能的人才就是什么都只懂一点,但是什么都不精通的人,而专业人才虽然懂的方面不多,但却是绝对的精通,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去强迫学生去学习所有的课程,而是让他们自由选择喜欢的课去上。
我也在授课老师中挂了个名,至于教的内容吗。。。。。。
“知道吗?今天有李先生的课。李先生已经好久都不来上课了。”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兴奋地对身边的人宣布道。
“你说的是李青君先生吗?就是我们金启的第一位最年轻的女将军,也就是办孤儿院的院长?”另一个身量较小,只**岁的小女孩眨着明眸道。
“对呀,就是他,我今天要上的就是她的课。”少女眼神里满含着崇拜的光芒。
“真的吗?我也要去!”小女孩拍着手叫。
“恐怕不行了,上她的课两天前就开始报名了,名额早已经满了,你还是等下一次吧。”少女遗憾地摇摇头,因为小女孩美梦破灭,心里也有点为她可惜,只得勉强鼓励道。
“可是她上课的次数很少,下次还不知道是几时呢?”小女孩失望地叹气,眼睛里已经有可疑的水光。
“你说的也没错啦,可是学堂里没那么多桌椅呀。”少女实在有些不忍心让小女孩失望,可还是不得不提醒她。
“这有什么,我可以站着听呀!”小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当我走到教室时,看到的就是人山人海的情形,教室里几乎没有立锥之地了,我顶着所有学生热切的目光走进了教室,勉强定住了心神,突然有一种身为偶像的错觉。
我清了清喉咙,道:“同学们好!”
“老师好!”
不要怀疑,这是古代没错,至于这些问候语,可是我特别交代要说的,有了这些问候语,我才会有身为老师的自觉,时时提醒自己现在为人师表不可再想着玩耍取乐,否则会误人子弟。而这也是为什么我不经常授课的原因,一个字,懒!
“今天我要与大家探讨的是女子的价值观,至于在座的男生,如果愿意听就留下来,不愿意听可以离开去选择其他课程。”
当然我说这句话是多余的,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学生不买我的帐,进了我的课堂,还敢掉头走人的,不过为了显示我的民主,我还是说了,毕竟这民主二字还是我教育他们的,如果自己不做做样子,如何能令人信服呢?
“从古至今,女人都是依靠着男人而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死从子,这是三从。。。。。。”
“世界是男子的天下,女子只能锁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是个什么世界,这是个男尊女卑不公平的世界,女子只是男人的陪衬品,是男子得志时挂在身上的一件可供炫耀的物什,没有自我,活的苟且,活得低声下气,难道这就是女子们应该过的日子吗?!老天有这样规定说女子就应该低人一等,仰男子鼻息过活吗?!如果没有,我们女子为什么就不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空,一分精彩呢?!在座的女学生们,谁要依附男人,做男人的附属品和玩物,那么我接下去要讲的,她也不必听了,现在可以出去了。”
没有人动,教室里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在坐的女子都是有志气,有思想,有个性的。我们虽然身为女子,可是我们并不比男子缺什么。男子长脑袋,我们也长了;男子长手长脚,我们也一样不少。我们女子虽然身上不比男子们少什么,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男子有而我们却没有的,那就是无耻。为什么我们的地位永远在男子之下,永远只能担任相夫教子的角色,只是因为我们上当了!上了谁的当?上了男子的大当。这个恶当一上就是几千年!第一个站出来指手划脚说女子当如何如何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男子!第一个写三从四德的人又是谁?还是男子!男子写下条条框框,流传个几年几十年,就成了名言,就成了真理。真是可笑得紧!我建议在座的女子们明也可以为男子们写三从四德,这样说不定几十年后也可以成为规矩,成为律法呢?!”
“哈哈哈。。。。。。”现场一阵哄笑。
“先生,我明天就去写。兴许过个几百年,我还能在史册上留个名呢?”一个穿着黄衣,明眸皓齿的活泼少女站起来笑言道。
“哈哈哈。。。。。。”现场又是一阵哄笑。
“说得对!”我鼓励地望着她,“但是首先你得把学问做好,这样才能把男子的三从四德写得精彩,也为我们女子争口气。”我却不知道,正因为我的这句话,从此改变了这个女孩的一生。她就在今日树立了理想,到死都不忘自己要编写三从四德。
“言归正传。”我清了清嗓子,续道,“这男子们想尽一切办法绑住女子的手和脚,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我们的优秀打压了他们高傲的男性自尊,害怕我们的能力超越他们,从此骑在他们的头上。我们女子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就是要学会勇敢地对男子们说‘不’!他们不是喜欢我们女子以夫为天吗?不行!他们不是想让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绝对不可!他们不是想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吗?万万不行!他们不是想在外风流快活,莺莺燕燕吗?绝对不能容忍!他们不是喜欢休妻吗?我们女子要先学会休夫!他们男子要花天酒地,我们女子也要,他们要三妻四妾,我们就偷人!“
“啊!“现场的学生倒吸了一口冷气。
“呵呵!我只是打个比方,不一定非要偷人的,我们女子可是非常有贞操观念的,这一点非常的好!最起码杜绝了我们会得一些不干不净的病的可能!”
“哈哈哈。。。。。。。”现场又是一阵哄笑。
“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女子集体罢工,也就是全部不做自己的分内事情——生孩子。那么那些男子不就个个无后了,而且人类还会有绝种的危险。由此可见,我们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而是无可替代的,我们必须树立自己的自信心,不能让那些男子们小瞧了去,更不能任他们去搓圆捏扁。”
“对!先生说得对!”底下的女学生们一个个激动起来,连那些男学生也点头称是。
。。。。。。
就在我男女平等的言论发表的第二天,我原本稍显冷清的将军府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小姐快起来!三公主来了!“丫鬟碧心冒着被我杀死的危险进了我的房间。
在碧心第80次的呼唤下,我终于缓慢地把眼睛打开了一条缝,然后伸出了手。
洗漱完毕,看着端着水盆的碧心脸上的熊猫眼,我怜惜地摇摇头道:“碧心呀,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呀,你看你的黑眼圈多严重,赶紧去补觉。”
碧心似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遥遥望着碧心远去的背影,不禁笑弯了腰,谁叫你要惹我的,活该!
刚进了大厅,就见到三公主领着一群贵妇自在地在厅中品茗闲谈。
乖乖!
这等阵帐!
还是先溜吧!
“青君!你来了!”三公主一看见我就赶紧过来招呼,美丽无双的脸孔上闪耀着喜悦的光辉。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假笑:“公主大驾光临,真让我将军府蓬壁生辉,快坐下!可别累着。”连忙的上前扶公主落了座。
公主摆摆手,示意我也坐下,又笑呵呵道:“青君呀,今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她们可都是你的仰慕者呢!”
我干笑了两声:“公主别拿青君取笑了。”
“这可不是什么取笑。”公主肃了肃脸道,“青君昨在学堂里说的那些女子的价值观如今可是轰动了京城呢?现在大家都在讨论青君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呢?这些夫人们都是听说了青君昨在学堂的所言,故请我一定要代为引见。”
于是我在三公主的引见下认识了仪容不俗,生得楚楚动人的臣相夫人林碎蕊,泼辣有余却智谋不足的兵部尚书夫人王晶,安静沉稳,不善言谈的御使夫人刘景莹。。。。。。
那些夫人们把我围作一堆,问东问西,比如今年几岁了,可许有人家啦,家中还有什么人没有,凡此种种,弄得我烦不胜烦,本来我以为她们会请教我昨日在学堂里发表的旷世言论呢,原来竟是我表错情了。
罪魁祸首三公主一直在旁边催促着我回答夫人们提出的各类五花八门的问题,使我哭笑不得。
在我好不容易把公主的大驾送走之后,那皇帝武天行的轿子又进了门。
我当然是不敢怠慢地迎了驾,可是尽管如此皇帝陛下的脸色还是难看得很,一声不吭地跨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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